慢膨胀。美食是需要等待的。
风铃摇动,木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咖啡馆。
她,来了。
寒谷看到她本能的紧张,整个身子僵住了。林太太来到前台,看着寒谷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寒谷。”
“嗯。”
“来两杯咖啡拿铁,面包是你烤的?”林太太好像随意经过,进来喝一杯的客人。
“嗯。”寒谷弱弱地回答。
“那来一份,再来一份柠檬挞,一份提拉米苏。”林太太点完餐,扫码付了款,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寒谷将咖啡、甜点摆在了林太太面前,林太太没有心思顾及这些食物,这只是她打破僵局的方式。她仰着头看着寒谷,“我们聊聊。”
寒谷放下托盘,惴惴不安坐在了她的对面,只是安静地坐着,不言不语。
林太太将一杯咖啡拿铁推到寒谷面前,她本意也是为寒谷点的。寒谷只是点点头,没有喝咖啡。林太太喝了一口咖啡,平静心情,这场母与女之间的交谈,开始了。
“你什么时候学了做咖啡甜点,味道还不错,很浓郁。”这算是开场白,见寒谷没有说话,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我却看不懂你。我经常想,你到底像谁呢?说像你爸爸吧,他倒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可是心里的主意不少,蔫坏蔫坏,勾搭了人,就跑了。说像我吧,我也算爱热闹,也是积极向上,想要改变咱们娘俩生活和命运的。你啊,不爱说话,看着乖巧,又很倔强,没有理想,没有目标,就这样得过且过着。”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女儿说过话了,这样安静地说话,大部分时候,是她在说,女儿充耳不闻。这种无视,让她非常抓马,却无可奈何。
寒谷没有说话,倒是端起咖啡,喝了口。
“又是不说话。”林太太轻叹一声,“每次都是这样,你上大学,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躲着我?四年了,你避而不见,如果不是这一次,在这个地方,偶遇,你还打算躲着吗?我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疏离我?这几年,我担心死了。”
“如果真的担心,真的会找不到吗?”寒谷没有抬头,捧着咖啡,焦点落在咖啡中心被搅乱的图案上。
“什么意思?你是在责怪我这个妈妈当得不称职吗?你不是妈妈,你不能理解。 你成心躲着我,我能怎么办?你那么讨厌我,我还上赶着,不是让你更讨厌我吗?在当妈这件事上,我终究是失败的。我想象这么多年,我为你,为了让你有更好的生活,我一直在努力……”林太太越说越激动,掩面而泣。
“努力找各种男人。”寒谷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
此刻妈妈的眼泪,更像是武器,逼迫女儿感恩戴德养育之恩,上演一出母女情深,然后再按照她的心思行事。这种情况,应该经常发生在母女之间,或悲痛,或委屈,或愤怒,或平淡,表达养儿育女的艰辛,为家庭忍辱负重的痛苦,再以死不瞑目的遗憾为升华,再不够,就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在和平年代,世人受过最多的“威胁”,大抵是父母的吧。你说不得,做不得,无可奈何着,也就听从着。你能理解,却不情不愿。
“我…… ”她愈加委屈起来,泪如雨下,“我一个女人,想要养活孩子,多不容易。我找男人怎么了,我不依靠男人,怎么办?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长这么大,就是依靠这些长大的。我找了你林叔叔,我们才过上这么好的生活,你才能安安稳稳地长大。你是最大的受益者,反过来,你还怪我?”
寒谷终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妈妈,没有半分躲避和游离,问:“是吗?”
这样的寒谷,却让妈妈有些发怵。她不敢看寒谷的眼睛,擦擦眼泪,平复情绪,“好了好了,那些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寒谷收回眼神,继续低着头。
林太太环顾四周,打量了一遍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的老板是那个姑娘?”林太太问,见寒谷没有回应,吃了口提拉米苏,道:“你还是有做甜点天赋的,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提拉米苏。我能感觉出来,她对你很好,你在这儿,做咖啡,做面包,好像生活得也不错。”
“您今天来是……”寒谷问。
“我来看看你啊,我这个当妈妈的,来看看女儿,有什么不对吗?”林太太反问。
寒谷微微摇摇头。
“哦,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林太太猛然想起,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公主布妈妈,身上缝补了一块又一块,从粉色裙子变成了花花裙子,还有一些花样扣子遮挡各种缝补线。
寒谷看到娃娃,心头一暖,这个娃娃是妈妈送寒谷第一个礼物,她是寒谷儿时唯一的玩伴,是她的安全感,每次只有抱着她,才能安稳睡着。寒谷慢慢长大,她却越来越破旧,便一层一层地补,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寒谷视若珍宝,突然,她便消失了,说是保姆打扫不小心丢掉了,寒谷翻遍半条街的垃圾桶,又跑到垃圾站,都没有找到。自此,寒谷变成了孤单的那个人,一向内向的她,第一次在那座豪宅大发雷霆,情绪失控。
寒谷捧着娃娃,看得出妈妈精心缝补过,热泪盈眶,问:“您怎么找到的?”
“费了一些功夫,不管怎样,还是找到了。喜欢吗?”林太太看着含泪的寒谷,疼惜地摸摸她的头。
寒谷泪流满面,双手捧着娃娃,疼惜地放在胸前,点点头,“谢谢妈妈。”
林太太眼眶红晕,也哭了,探起身,捧着寒谷的脸,为她擦泪。
这样依赖她的寒谷,才是她的孩子。林太太好久没有看到了。
好久,两人才平复了情绪,重新相对而坐。林太太双手一直紧握着寒谷的手,一只手在寒谷手臂上温柔地摩挲着。
“寒谷,妈妈还是希望你回到我身边,你在外面漂泊着,我实在不放心。”林太太温柔地说。
“我很好。”寒谷轻轻说道。
“你叔叔也不放心,你也看到了,他的身体很不好,如果他倒下了,我们就都垮了。寒谷,你那个朋友,可以帮到我们。”林太太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寒谷冷静下来,把手抽出来,抬头看着妈妈:“你是为他来的?”
“为我们。为我们的家,我们的未来。”林太太殷切地看着寒谷。
“是为你,你们!”寒谷继续说,“朝夕是为了我,才不和你们进行时间交易的。”
“你都知道。”林太太喃喃自语。
“我尊重她的决定,我的想法是,我希望他死,我等着他死。”寒谷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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