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别有深意补充了一句,“阿烟。”
数秒的沉默,他像是起身去往一处僻静的角落,门扉吱扭晃动,随即止住,他绵长有力的喘息在唇齿间盘桓,先钻入耳膜,“谁。”
这回换我不发一语。
他颇有深意回味,“阿烟。”
我压着体内奔涌的紧张说是。
我几乎能想到,他如何含笑把玩听筒,昂扬笔挺的军姿与眉目戏弄的懒散,那般不相符,却出奇和谐,世人皆道,省军区参谋长关彦庭两袖清风,不恋红尘,他不也有私下不为所知的一面吗。
正是他的真真假假,才具有捉摸不透的诱惑力。
我耳畔传来丝丝拉拉的摩擦响,“什么意思。”
“关先生,是打算撤手了?”
他语气毫无波澜,“我插手过吗。有些话,会葬送一个人的。”
我了然闷笑,“你我的关系,何必遮掩呢。我既然找关先生,必是有求于你,我岂会自断后路。”
“哦?”他玩味之意更浓,“乔小姐想和我发生关系。”
我不语,他弯曲手指,骨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墙壁,“合适吗。我可没有强迫,乔小姐自己提出,倘若真有什么,我也只是成人之美。”
关彦庭偏生有如此本事,正经严肃时令人望而生畏,戏弄下流时那亦正亦邪的痞,不逊色生来骨头自带匪气的谢彦辞。
他笑中的蛊和坏,没点道行的女人,还真是扛不住。
我环顾四周,确定无人留意,正想说话,电话那端响起张猛的声音,模糊不清,但足够窥伺,“参谋长,谢彦辞的头号马仔阿炳在林柏祥住所现身了。”
关彦庭明显意料之中,“狡兔三窟。谢彦辞最让我钦佩之处,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可以赢得光彩漂亮,也可以低下头颅屈就,险中求安身立命。林柏祥占据主动权,能给他痛快吗。”
关彦庭命令下属暗中盯梢谢彦辞,在复兴7号合作刚结束的关头,这个信号很不好,我的猜测在一点点印证,露出它狰狞的轮廓,我猛地一激灵,“你要帮良州?”
他平和反问不可以吗。
孰是孰非,谁输谁赢,于我来说,都不值得喜悦,祖宗战败,官职不保,我不愿面对他失势的惨烈,我深知他的傲气,他的宏图,短短半年接连失去,任谁也会被击垮,变得面目全非,我承认他的拥抱软化了我,墙倒众人推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谢彦辞更不能输,否则他将赔尽性命,而不单是落魄那么简单,我也难逃干系,为利,为长远,为情意,都不如两方无恙。
我竭力平复躁动的情绪,不让自己颤抖的太过分,“关先生,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真正的交易。”
163 让你对我死心塌地
我赌注关彦庭在这个节骨眼绝不会拒绝,他当真愿意撤手吗?不。相比谢彦辞,同僚沈国安才是他的头号劲敌,千方百计阻止他升迁,一旦阻止不了,便使用非常手段搞垮推翻,届时他丧失的何止前途,声誉和性命也溃不成军。
沈国安在省委大会上以“军黑不可同流合污”提醒关彦庭,明摆着说你干的事儿老子知道了,反将他一军,胁迫他借力打力,剑指谢彦辞,这场白道巅峰之权的合作各怀鬼胎,尘埃落定的一日必将凶狠反咬,弄死就罢了,倘若谢彦辞不死,关彦庭被逼入腹背受敌的局面,他不蠢。
他的狼子野心通过复兴7号逐渐昭然若揭,官与黑都开始防备暗算他,他需要一张面具,沉湎风月的,陷于情爱的虚假面具,说白了,他在等我。
他贪图谢彦辞的女人,仅此而已。
我惶惶不安等待着回复,幸而不出所料,电话那端死寂不足三秒,他直接问我怎样交易。
“电话里说不清楚。”
“哦?”他特意压着嗓音,像是不很方便,“乔小姐想如何。”
到这一步,没什么好遮掩,这个男人我已经攻下了五成,我拿着架子说,“我主动合作,关先生也该拿出诚意。总不好处处由我抛砖引玉。”
他有趣又好笑的轻嗤,“三日后傍晚,我会推掉一场部队内部的阅兵仪式,你若有空,来我私宅。”
我一颗心瞬间落地,“一言为定。”
此地不宜久留,我百分百确定,谢彦辞与祖宗的眼线没有跟随我,但时间久了,不好说会否来寻我,我利落挂断,后背压在电话亭的玻璃壁上,抻平旗袍两侧的开衩处因我一腔紧张而扯乱的褶皱,我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知为何,关彦庭藏得如此深,我却依然有所识破,他的本事能掀起风波,也能力挽狂澜,谢彦辞与祖宗假如一方注定死伤,关彦庭是我依赖的最后一棵稻草。
我沿着原路返回宴厅,绕过走廊紧挨着舞池的汉白玉柱子,意外瞧见刚跳完一支舞上岸的祖宗,王凛从坐席迎上去,笑着扶住自己侄女王小姐,阿谀他们配合得十分默契,王小姐格外娇羞,“沈检察长跳得好,我只不过随着而已。”
祖宗并无多少谈论女人的兴致,表现很寡淡,王凛使了个眼色,王小姐退下后,他凑到跟前,递了一杯调色的龙舌兰,“最近市检的东风大盛,我恰有良禽择木而栖之意。”
祖宗晃动着颜色绚丽的酒水,“官家做买卖,避不开贪与黑二字。”
“黑白之间,存在太多灰色生意,怎地,以你我的实力,还没能耐尝尝鲜儿了?”
祖宗含笑不语,一口接一口饮酒,油水儿触手可及,王凛自然等不了,东北的油田、赌场、山庄无不吸引着各路廷杰在此一争高低,赢了换回的是取之不竭的钱财,他龇牙搓了搓手,“沈检察长,你六我四,你替我打通东北的渠道,在官场保着我,香港由你手下负责供货,最少七分地盘,整个九龙和新界的货源,都归你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条件,我与谢彦辞合作时,他几次三番要我承诺,我也没吐口。”
祖宗举杯的动作一滞,他颇有兴趣挑眉,半玩笑半认真,“王警处舍得?内地的广东河北两省并不逊色东北市场。他们的头目比我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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