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厉腾如果当家,一定会将他活刮,老爷子一心想让他们和平共处,字字句句,都是家和万事兴,可他与厉腾之间,夹隔的是杀母之仇,这道坎怎么过得去?
薄时予想与江白然去学骑马术,又不想要妈咪与妹妹跟着,他推搡着大小两个女人:
“妈咪,团团,你们先回去,我等会儿回来。”
江白然开始打小团团主意:
“团团,哥哥要去学,你呢?要去吗?”
小团团本来好奇心就重,哥哥去,她也想去,江白然这一问,到让她开心鼓起了掌:
“好哇,叔叔,你一次能教两个吗?”
江白然笑吟吟点头:
“没问题。”
小团团扯着顾念裤腿:
“妈咪,我要去,人家要去。”
顾念看穿了江白然心思,道:
“你们是存心想与我做对。”
江白然打圆场:
“念念,我们也许久没见面了,就算是老朋友,也可以叙叙旧吧,再说,两宝贝对骑马这么感兴趣,咱们就带她们去练练嘛,顺便也可以练练西洋剑。”
提到西洋剑,薄时予眼睛亮了:
“三岁时,我跟我老爹学过,懂一点皮毛,后来,老爹忙于打拼江山,就没再带我去,太爷爷也总是让我练枪法与车技,他不会西洋剑,现在好了,叔叔,我要拜你为师。”
江白然成功勾起了兄妹俩的兴趣。
顾念无可奈何,也不想扫了儿女的兴。
等厉腾赶过来时,四人已离开了医院。
言心见到厉腾,别提多高兴,迎过来:
“阿腾。”
“她们呢?”
没看到顾念母子仨,厉腾语气不太好。
“你是说顾念她们吗?”
厉腾薄唇抿紧。
“时予要跟着那个男人去学骑马术,那男人还答应教他西洋剑,顾念也跟着去了。”
“阿腾,那男人看顾念的目光,火热又大胆,不会是她的初恋吧?”
初恋二字,她话音咬得重。
言心见厉腾脸色不太好,继续说:
“顾念挺高兴的,四个人开开心心离开,真像一家四口。”
厉腾看着言心的目光,又深又沉,宛若刀柄:
“言心,不要妄图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明知道这话厉腾会不爽,偏偏要说,司马昭之心,他心里可清楚了。
言心扯唇笑:
“阿腾,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替你打抱不平,顾念一走就是五年,丢下你,丢下时予不管,一回来就与初恋打得火热,再说,这五年,他们并没有断联系,你说,江白然怎么会知道顾念来医院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言心的话,不无道理。
但是,顾念来医院,厉腾猜想,是想找汪软软陷害她的证据,至于江白然这条跟屁虫,厉腾就猜不到,是那男人真有亲人生病,还是纯粹想碰瓷。
不想深究。
厉腾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厉腾转身要走,言心冲上去,拽住了他手臂:
“阿腾,你是不是不舒服?”
“要不,你坐会儿,我跟你瞧瞧。”
厉腾剥开了她的手,声线冰冷:
“不用。”
好几个护士望过来,言心也不在意,对着厉腾背影喊:
“药我已经给时予,回去记得吃。”
言心回头,对上护士含笑讥诮的眼神,装作没看见,反正,在真爱面前,谁都是卑微的存在,三十年何东,三十年河西,谁又知道下一刻,自己不是那个被情伤得体无完肤的人。
薄时予学习骑术很有天赋,江白然教的东西,小家伙过耳不忘,没一会,他就能勒住缰绳自己骑了。
江白然回头,见顾念正戴着头盔,手里拿着剑,与小团团小打小闹,母女俩不会西洋剑,剑是他从室内拿出来,给他们玩的。
江白然示意工作人员,跟上薄时予的马。
工作人员领命而去。
江白然朝顾念那边走去。
“你让时予一个人骑?”
顾念的目光,越过眼前的男人,向远处望去,工作人员已跑过去,跟在薄时予旁边,她的天才儿子,似乎挺沉迷的,都没察觉到江白然的离开。
江白然也顺着她目光望过去,随后,收回的视线,落到顾念脸上:
“时予真是一个智商一等一的孩子,很少见。”
在他认识的孩子里,薄时予是脑袋瓜最灵活的一个。
他有点羡慕厉腾了。
小团团摘下小头盔,抱着头盔,捋了把湿湿的头发,露出白皙额头:
“妈咪,我想尿尿。”
顾念正要上前,江白然一个眼神,旁边的工作人员急忙过来:
“小朋友,阿姨带你去。”
工作人员很快带小团团去了洗手间。
气氛陡地凝滞。
顾念迈步朝薄时予那边走,刚迈开腿,就被江白然拽住:
“念念,我们谈谈。”
顾念扯唇,浅笑,目光淡然又陌生:
“江白然,咱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她儿子女儿都五岁了。
她不知道,江白然死拽着她不放有什么意思。
江白然贼心不死道:
“这五年,我一直试着联系你,可是,你太狠心了,竟然都不给我半点机会。我的那些朋友,也曾找过你。”
“回来后,我见过你母亲了。”
江白然愕然。
仿若,他没想到,顾念会与他妈妈见了面。
“是偶遇。”
“她求我,放了你,说你年纪大了,必须要开启新生活,江白然,是我不放你吗?”
江白然扯唇:
“我妈那个人,你还不清楚,她是刀子豆腐心,这五年,她想法改变了许多,念念……”
顾念嘴角笑容勾深:
“不用为她说好话,李阿姨的为人,我很清楚,至始至终,她就没想要我们在一起,江白然,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灾难,是不幸,这道理,你懂不?”
江白然眉峰夹紧:
“我妈不是不祝福我们,她只是有点执念。”
“执念我配不起你,因为,我家世破败,白然,咱们真没必要说这么多了。”
“事情都过去了,我也希望你向前看,能找一个满意的姑娘,结婚生子。”
这是顾念对这段感情,最真挚的祝福。
江白然不接受:
“入了心的人,怎能说忘就忘?”
“你……早已在我这儿了。”
他的大手,摊开,放平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从小就在,这么多年了,我如何去适应别人?”
顾念眼皮晃了晃,都说情寿不深,一点不假。
“江白然,别说了,再说,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江白然激动起来,眼眶泛红:
“念念,你知道我压抑得有多辛苦吗?这五年,我压抑着疯狂的思念,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敢去找你,我怕找到你,我就不想离开,我怕与你见了面,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天天被折磨着,我都快要疯魔了。”
回想起没有顾念的夜晚,江白然痛不欲生。
“别人分手,时间一长,都会淡忘,而我却奇怪,越不见面,越是想见,越说服自己不要去想,却想得入骨疯狂,顾念,你是我这辈子迈不运的劫,如果你真不愿意回头了,咱们就做朋友吧,让我见见你,都是好的,行吗?”
话音带着不可言说的卑微。
一段感情,谁付出的多,谁入心的深,谁便会输。
江白然,无疑是最大的输家,输得彻底。
厉腾的车子抵达时,刚下车,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宽阔的草坪上,那两抹纠缠不清的身影,眉眼间的愤怒,肉眼可见,肖辰正要说什么,余光瞥到不远处,薄时予骑着的马,突然开始发疯,工作人员要上去拽缰绳,绳子竟然咯嘣断了。
马儿仰天厮鸣,开始疯狂向前跑去。
肖辰脸色大变。
厉腾回头的瞬间,想也不想,凌冽的身影便向前奔去。
顾念察觉到薄时予的状况,当她看到工作人员把马儿缰绳扯断时,吓得魂不附体,她喉咙发紧,说不出半个字。
江白然见厉腾冲了过去,也迈开步伐往那边冲。
顾念找回意识,反应过来,也跟着冲了过去。
马儿越跑越快,完全失控,薄时予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脑袋瓜子迅速运作,他紧紧伏在马背上,眼睛里迸出奇异的光,目光焦距集中在前方大石块上。
心里默念着,一、二、三……
“时予。”
顾念花容失色。
失声尖叫着,双腿一软,就那样跪了下去。
厉腾面色黑如锅底,额角线条根根崩起,他冲得更快,更猛,可是,终究是迟了步。
只听‘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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