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把手覆在小腹上,哽咽着:“安安,你终于重新回到妈妈身边了,这辈子妈妈一定好好保护你……”
再拿出口袋的离婚报告,宋青玉心头五味繁杂。
大概是安安舍不得她难过,所以特地选在今天告诉她,他回来了……
既然安安已经回来了,她也没必要揪着贺钧尧不放。
她深吸口气,收好报告和检查单后回了贺家。
没想到刚到家门口,便看见贺雪琳和贺钧尧站在院子里。
贺雪琳一脸不放心:“哥,宋青玉刚拿到离婚报告就装病去了医院,我听说她还故意进了妇产科,万一她装怀孕,赖着不走怎么办?”
下一秒,贺钧尧冷硬的话语像冰凌,狠狠刺进宋青玉心头。
“要是怀了,那就打掉。”
第10章
宋青玉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
哪怕早知道贺钧尧不爱她,早知道他不喜欢她生的孩子,可亲耳听见,心头还是难以抑制的痛。
凝着眼前半敞的门,宋青玉踉跄后退几步,转身落荒而逃。
再停下脚时,她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她抚摸小腹,深吸了口气:“安安放心,这辈子,妈妈会带着你离开,再也不让你经受冷落,一定带着你平安长大……”
直至夜深,宋青玉才返回贺家。
就着月色,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贺家钥匙和离婚报告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然后拎着行李,悄悄离开。
走出大门,她停下脚,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地方。
几秒后,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离开。
贺钧尧,自此以后,愿我们再也不见。
五天后。
结束第二次演练的贺钧尧刚从训练场出来,警卫员就匆匆跑来,敬了个礼:“旅长,办公室有您的急电。”
他嗯了一声,转步去了办公室,拿起听筒后,淡声开口:“你好,我是贺钧尧。”
“混账!你跟青玉离婚了?”
贺父威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让贺钧尧面色沉了些许。
没等他回答,贺司令高了八度的斥责炸雷似的响起:“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你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离婚!”
听到‘怀孕’两个字,贺钧尧握着听筒的手骤然收紧:“她真怀孕了?”
“军医院妇产科的李医生是我的老朋友,她昨天亲口告诉我的,我看你这旅长当得是太舒服了,连媳妇孩子都不要了!”
‘砰’的一声,贺钧尧话没听完,放下听筒,连帽子也没拿就冲了出去。9
莫名的不安充斥心头,他一路奔回贺家。
冲到大门,他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贺雪琳打电话的笑声。
“筱语姐,宋青玉那个狗皮膏药终于滚出我家啦!”
“你都不知道她多厚脸皮,我故意买喜糖,骗她说我哥要和你结婚了,她都不走!”
“多亏你给的好点子,我那晚下了迷药在她豆浆里,找了件陌生男人衣服造谣她偷人,我哥果然忍不下去——”
“嘭!”
贺钧尧再也听不下去,黑着脸闯入。
贺雪琳闻声回头,吓得电话筒都掉了:“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青玉在哪里?”
贺钧尧走近,神色冷戾。
贺雪琳彻底白了脸:“哥,你听我解释……”
“我问你,她人呢?!”
“我……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她只把离婚报告留在房间里,几天都没看见她人了……”
话还没说完,贺钧尧就风似跑出去,冲警卫员吩咐:“立刻打电话给火车站汽车站,查查宋青玉的行踪!”
他上了吉普车,坐上驾驶位亲自开车朝车站奔去。
车子‘刷’的一下,飞一般窜了出去,看的警卫员目瞪口呆,被炮弹擦过命门时,贺旅长都没这样失态过。
而此刻,贺钧尧握着方向盘的手,咬着后槽牙,脑海满是宋青玉的脸。
这倔女人,怀着孩子还乱跑。
等把人抓回来,他非得给她好好上堂思想教育课。
六年后,贺家大院。
一辆军绿吉普停在门口,荣升军长的贺钧尧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刚进门,就见贺司令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生气撇来:“贺军长还知道回家的路啊,要不是我说自己病重,是不是到死都见不到你一面?”
贺钧尧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冷脸理着袖口朝屋子里走。
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贺司令气的用拐杖戳了几下地面:“给我站住,等会儿你堂弟行舟带了媳妇儿子回来了,你们兄弟俩那么多年没见,别拉个臭脸给他们!”
贺钧尧这才停下脚,却还是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六年,贺钧尧一年比一年淡漠威严,身上没有半点活气。
贺司令无奈叹了口气。
自从宋青玉离开,贺钧尧虽然嘴上不说,但这六年一直没放弃过寻找她,不过还是渺无音讯。
要他说,这混小子就是活该!
有媳妇不知道珍惜,把人气走了才后悔,又有什么用?
半响,贺父还是走上前劝:“这么多年,你也没找到青玉,只能说你们俩没缘分,你也到年纪了,是时候再找个人了。”
贺钧尧拧起眉,眸中闪过抗拒。
这时,外头传来保姆的声音:“司令,军长,行舟少爷一家三口到了!”
贺钧尧抬头望去,只见穿着驼色大衣,戴着金边眼镜的贺行舟一手抱着个小男孩,一手牵着一个窈窕女人走进来。
当看清女人的脸时,他瞳孔骤然缩紧。
两人走近,贺钧尧更是情不自禁地朝她跨出一步。
可哽在喉咙六年的名字还没叫出来,便听贺行舟温柔介绍:“二叔,哥,这位是我的爱人,宋青玉。”
第11章
气氛霎时凝结。
面对贺钧尧和贺司令惊愕的注视,宋青玉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们好……”
态度生疏,仿佛他们真是第一次见面。
贺父率先反应过来,逐渐沉下脸:“青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年渺无音讯后又突然出现,从儿媳妇变成了侄媳妇,简直荒唐!
宋青玉一噎,紧张的目光投向身旁的贺行舟。
贺行舟扶了扶眼镜,从容不迫:“二叔,这件事一会儿我慢慢你们解释,先进……”
话还没说完,贺钧尧风似的跨了过来,猛地攥住宋青玉的手。
力道之大,疼的她倒吸口凉气,本能地挣扎:“放开我……”
“跟我走!”
男人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骇人的眼神让人不敢又任何违抗。
不等其他人反应,贺钧尧攥着宋青玉,大步出了门。
两人身影刚消失,窝在贺行舟怀里打盹的男孩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叫了声:“妈妈……”
贺行舟忙摸他的小脑袋,安抚道:“安安乖,妈妈一会儿就回来。”6
贺父这才看清他怀里孩子的模样,一下就愣住了。
他见过贺行舟孩子的照片,但那时孩子才一岁半,眼前的孩子大概有五岁了,长相竟然跟贺钧尧有七八分像!
就算是贺行舟和贺钧尧是堂兄弟,但这孩子真是……太像贺钧尧了。
“行舟,这孩子是安安?”贺父走过去,莫名对这孩子强烈的亲近。
“对,刚满五岁。”
贺行舟说着,捏了捏孩子的脸:“安安,叫爷爷。”
安安眨巴着大眼睛看向贺父,腼腆又甜甜叫了声:“爷爷。”
这声‘爷爷’直接让贺司令乐开了花,把拐杖和对宋青玉的疑虑一块儿扔了,拍了下手就把孩子抱了过来。
掂了两下又亲了口安安的脸:“乖孩子!”
安安也不认生,乖乖趴在贺父的肩头。
贺行舟转过身,看着敞开的院门拧起眉,眼底满是担忧。
冷风刮过枯枝,寂静的道路回荡着两道杂乱的脚步声。
宋青玉终于忍不住,拼命挣开手腕的束缚:“贺钧尧,你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我是谁?”贺钧尧转过身凝着她,鹰爪般锐利的黑眸翻涌着风暴。
宋青玉揉着被捏到青紫的手腕,闪烁的眼神无处可放。
见她沉默,贺钧尧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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