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礼妹妹?”
她拿着两瓶水,不就是一瓶给温煦,一瓶给自己的吗?
“我正渴着呢。”
“我的水才不给你喝,我刚才都看到了,是你用膝盖去撞他的大腿。”
温礼是看不懂球,也不知道球场的规矩,但是她分得出善恶,分得出什么是故意什么是意外。
“你一个女生懂什么,男生打球本来就会有意外的摩擦碰撞。”
被戳穿了的黄伟有些恼羞成怒。
“我的视力很好,我看到你明明是故意去撞他的。”
她抬起下巴,语气坚定认真。
一双秀美的眸倒影出黄伟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他都没有说我撞他,你又知道什么?”
“霍璟言你说啊。”她抓住霍璟言的手臂,漂亮的小脸上带着急切,“他刚才肯定是犯规了,犯规就是对你不公平。”
不公平么,又是不公平的事情。
可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吗?
他从小到大受到不公平的事情还少吗?
小学时被冤枉偷笔,只因告发他的男同学家里有钱,老师就信了这场诬陷。
中学时明明是女生给他桌洞里塞满情书,有人谣传他是情场浪子,老师直接就警告谈话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到了大学,又被栽赃在国赛级竞赛上作弊,学校更是单方跳过他面宣布了退学一事。
这些不都是不公平的遭遇吗,从小到大他受到的还少吗。
因为没有父亲,街坊邻居背地里说他母亲工作不干净,说他是父不详的野种,要是谁家的瓜果缺了,谁家的窗户被砸破了,最先被怀疑的对象永远都是他。
就仅仅是因为他没有爸爸,孤儿寡母的任人揉捏。
诸多不公平的待遇比比皆是,他早就麻木得不愿为自己开口辩解。
霍璟言垂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一双白嫩纤细的手正抓着自己的手臂。
他暗色的眼底毫无情绪,依旧沉默着没有出声。
因为霍璟言清楚的知道,即便说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是穿着光鲜,打扮亮丽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
而他是社会最底层,是温家花钱雇来开车当保镖的司机。
纵使温礼的确和他刻板印象中的那些有钱的娇娇小姐不相同,可霍璟言并不认为,她和温煦会为了自己这样卑微的人而去指责黄伟。
“小礼妹妹,这下你信了吧?”
“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说话就证明我根本没有撞他,是他自己太垃圾了。”
黄伟不屑的哼笑,他就知道,这个穷小子不敢开口。
“黄伟你够了,从一开始你就一口一个垃圾的,他打球明明很好。”
温煦大步走到温礼的身边。
“还有,霍璟言他不说,但我还是相信我小妹的话,亏你自认为自己打球厉害,结果靠些下作的手段赢球,不觉得丢人吗?”
“温煦,你发哪门子疯,你帮着一个佣人指责我?”
“佣人不是人?他只是在我家工作而已,又不是我家的奴隶,就算是奴隶也是人,篮球场上的规矩你一打破,对我们也是不公平的存在。”
温煦说得有理有据,丝毫不顾及黄伟会不会生怒。
原本他们也不是深交,这般输不起的小人,他也不准备在来往。
“小妹,霍璟言,我们回家。”
一场球是不欢而散。
霍璟言跟在两人后面一直保持着距离。
刚才温家兄妹为他出头,是霍璟言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第115章 番外少年篇8什么样的才算是爱
他这样游走在社会底层边缘的人,有一天竟然也会有人为他讨公道。
温礼垂头丧气的走在温煦身边,怀里还抱着那两瓶水。
“小妹还不高兴呀?”
温煦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俊朗温润的脸庞上扬起一个浅笑。
“哥哥,抱歉啊,害你和朋友闹翻了。”
“傻姑娘,你又没做错,你道什么歉?”
能够看到妹妹成长为一个正直的人,这让温煦很高兴。
“还有,那几个我本来就没打算深交,人品不行,翻脸就翻脸吧,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三观不合,就没必要硬做什么朋友。
温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霍璟言。
“你刚才没受伤吧,一会儿回家我给你找点药剂喷一喷。”
他以前打篮球也被人恶意撞击过,身上青青紫紫,要疼上好几天。
“不用。”
“刘叔叔还真是说得没错,你身体挺能抗的。”
温煦试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肩膀不薄弱,相反是很厚实的,只是在自己触碰到时,他身体瞬间变得不自然的僵硬。
“你很会打球啊,以后我们一起。”
面对温煦的邀约,霍璟言合着唇没有及时回复。
他一时半会还分不清温煦是认真的,还是随便的客套话。
好在他沉默寡言的一面温煦已经习惯了。
回了别墅,霍璟言走员工通道绕进后院进了屋。
胸前被撞得发红,大腿上比较严重,已经形成了一团淤青。
他从床底下搬出一个药箱,里面放了些药酒膏药之类的东西。
取了干净的棉花团准备擦药,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进一步动作。
他在温家并没有结交什么朋友,只有何琴偶尔会来找他。
霍璟言套上短裤,赤着上身过去。
温礼拿着哥哥给的药剂喷雾,门一开就看到霍璟言。
他只穿了黑色的运动短裤,两条小腿又细又长。
少年袒露在空气中的胸膛已经有了胸肌的弧度,肚子上的六块腹肌,肌理分明很是明显。
登时,只看一眼,温礼脸上就羞得通红。
“那,那个,这是哥哥让我拿给你的。”
她低着头,白嫩嫩的掌心放着一瓶喷剂。
“抱歉大小姐,我以为是我妈。”霍璟言躲在门板后,只探出一颗头来,“稍等一下,我去穿衣服。”
说完,也不待温礼回答,他快速的关了门。
很快,门就再次被打开了,霍璟言这次穿戴整齐的出现。
“哥哥说他以前打球就用这个喷剂,好得很快。”
“我有药酒。”
“药酒的效果没有这个好,你就拿着吧,还有啊,我刚才就蛮好奇的,为什么你不说黄伟故意撞了你?”
受了委屈,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不说反抗,怎么连为自己打抱不平都没有?
“没关系。”
“没关系?”温礼撑大眼睛望着霍璟言,“怎么会没关系呢,他不是欺负你了吗?”
两人身高有差,只要微微垂头就能与温礼对视。
她站得很近,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
霍璟言发现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乌黑水亮又大。
以前他总是低着头,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温礼。
“你就不觉得委屈吗?”
委屈吗?那是什么心情?
以他现在麻木的情感,似乎不能判断了。
或许年幼时有过。
“我不在意。”
“诶,怎么会这样呢。”得了霍璟言的回答,温礼疑惑的喃喃自语,“自己被欺负了为什么会不在意?”
温礼实在很不理解霍璟言行为,他表情看起来淡淡的,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感情。
可再不关心别事的人,再没有感情的人,怎会连自己都不在乎?
“难道你不爱自己吗?”
对上少女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霍璟言的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击中了一下。
闷闷的,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疼,细细的,像是针扎。
他不爱自己吗?
霍璟言不明白温礼为什么会这样问,可事实上他对爱这个词很难结出定义。
爱是什么,什么样的才是爱?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母亲相依为命,本来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可他们之间的相处是礼貌又疏离,是客气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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