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眉目狠戾地笑了,看着我:「芸宝,我们又有新玩具啦!」
1
姜蔓是我后妈带过来的拖油瓶。
我第一次见到姜蔓的时候,是在我家客厅,后妈谄媚地冲我笑,并推搡她身后的人向我打招呼。
「蔓蔓啊,快跟妹妹打招呼啊。」
姜蔓皮肤雪白,身上穿着的是面料微微发黄的简洁式连衣裙,她骨架很细很长,明明年龄比我大一岁,却高出我一个头。
那时候保姆刚给我扎完羊角辫,听见动静后,我眨巴眼睛,扬起自认为甜美可爱的笑容,上前拽了拽姜蔓的衣角并张开双手。
「姐姐,抱抱。」
姜蔓似乎呆愣了几秒,而后身体僵硬地抱了一下我。
我双手紧紧地贴在她的腰间,偷偷用力,片刻,那衣服上慢慢渗出血色,像一朵血红妖艳的花。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在她耳边呢喃道:「姐姐,欢迎你来到地狱。」我声音很甜,语气也很甜,像在说一个故意哄人开心的玩笑。
她依旧面不改色,掀起眼皮低头看我。长长的睫羽之下,是平静如水的黑眸。
啧啧啧,真是怪胎啊!
我把细小的钉子扎进那腰间软肉里,她都没反应!
「瞧,这对姐妹花。」
倒是我爸爸和后妈相视一笑,对此很满意。
2
我们全家都不是正常人。
我曾亲眼看见姜蔓在后花园亲手嘎了她精心抚养的玉米蛇。蛇头硬生生扯断,残留的蛇尾痛苦地缩成一团。
一滴血溅在她眉心,她眸光深黑,却带着几分异样的疯狂。
我爸白世锦更是个变态。
夜间,我下楼找水喝,碰见身穿绀色睡衣的姜蔓面色苍白,踉跄地离开我爸的书房。
而透过门缝,我看见我爸靠住了椅背,二郎腿高高跷起,俊美的脸上神情餍足,衣领松垮垮的。
家里所有人对我爸和姜蔓私下那点事都心照不宣。后妈的存在只是个幌子,一块遮羞布。
那一年的我才八岁,可是这样让人作呕的场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撞见了。
在我妈跳楼后,我就开始痛恨我爸,可我却只能像寄生虫一样依附于他。
3
我经常发病,把屋里的东西砸个稀巴烂,散落在地的白色药片,白森森的,像白骨的颜色。
等我意识不再恍惚的时候,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发现手腕上又是血淋淋一片。
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的房子像一个巨大的深渊。我突然意识到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怀抱暖暖的。
是姜蔓,她给我认真包扎后抬手靠近我的脸,认真地摸着我的眼睛轮廓说:「白芸,我们才是一类人,以后我陪着你。」
我只觉她的脸仿佛罩着厚厚的面具,把一切真实的感情和想法都隔绝在了面具之下。
可是就算是利用又如何,漂浮在深海上的我只能紧紧攥住那块浮木。
4
我和姜蔓之间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了。
甚至一次绑架中,为了救我,她那白皙的脸上一半被火烫伤。
再后来。
我十八岁的时候,姜蔓布局很久,暗地推翻我爸的权力,甚至还把我爸送了精神病医院。
嚯,这老男人也算罪有应得……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姜蔓亲手弄断了我的一条腿,我痛得面目狰狞,胸口剧烈起伏,我手腕处的金色铃铛手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笑了,笑得有点神经质。
「芸宝,你知道的,我慕残,不要怪姐姐。」
「你太完美的话,我会自卑的。」
是啊,姜蔓喜欢残缺的美,甚至于她留下了脸上那可怖伤痕,不愿意做手术消除它。
5
说来也奇怪,最近我感觉我姐姜蔓身边多了很多对她嘘寒问暖的追求者,还企图救赎我姐。
什么类型的都有,纯情男大学生、温柔实习生、黏人小奶狗……
瞧,又来一个舔狗。
「白芸,姜姐今天也接你回家吗?」
面前的少年穿着白衬衫,下颌线条优美,轮廓清俊,满脸期冀地望着我。
少年是同学院大我一届的学长,对姜蔓一见钟情,所以经常跑过来问我姐的事。
我拄着拐杖,深深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开口道:「嗐,姐姐估计跟别人共享晚餐呢,哪里还记得我啊。」
对面的少年一惊一乍,嘟嘟囔囔。
「不好,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系统快告诉我,女主的定位。」
系统,女主?
看见少年离开的背景,我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6
我到家的时候,阴沉沉的天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
地下室,姜蔓半倚靠在沙发上,一只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另一只手盘玩着缠绕在她手腕上的黑龙蛇。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血腥味。
她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朝我招手:「芸宝,过来。」
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坐在姜蔓旁边,黑龙蛇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懒洋洋地爬上我的腿,用头蹭了蹭我的手指,冰凉的触感让我指间微微一颤。
「没良心的小家伙。」
见状,姜蔓嗤笑一声,转头接着望向地上破旧不堪的「娃娃」,眉眼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地上,几位失去双腿的男子血淋淋地躺在角落,奄奄一息……
哦,忘记说了。
那几个蠢货都是我姐姐的追求者,争先恐后,天天死缠烂打地缠在我姐身边,嘴里念念叨叨说要救赎她。
可姜蔓是个没有心的怪物啊。
惹了她,没有好结果。
正当我要开口把今天从学长那得到的新发现对姜蔓说出来的时候,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响起机械冰凉的电子声音。
「正在更换宿主。」
「白芸,您是否愿意绑定救赎系统,只要你成功救赎女主,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那声音顿了顿,一字一句,充满蛊惑意味,仿佛在诱导我。
「甚至你的腿也可以恢复正常哦。」
奇怪的是,对于脑海中出现的这个奇怪又超乎想象的声音,我不意外,但是心脏有一瞬间的恐惧到骤然一痛的感觉。
可不可笑啊,你们竟然喜欢不停地派人来拯救一个疯子。
我恶劣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准备脱口而出的时候,脑海中闪过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有点熟悉,但是不多。
头部胀裂的痛感让我生不如死。
「阿芸——你怎么了——」
只依稀记得姜蔓飞快朝我奔来,扶起了昏倒在地上的我。
她的怀抱出乎意料地柔软和温暖,让人忍不住靠近一点,再一点。
7
我做了一场扭曲的梦。
梦境是美好的、童真的,到处是光彩陆离的彩虹,快乐的人们与小鸟,一片祥和……
我坐在花哨的秋千上,姜蔓任劳任怨地背后给我推秋千,我笑得花枝乱颤,抱怨道:「再高点,再高点。」
视野之中的那只鸟飞呀飞,突然被一只触手缠绕扭曲,黑色的血喷出,染黑了彩虹。
「姜蔓——」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惊呼出声,回头看向姜蔓,少女的「平静和正常」莫名地让我有点后脊背发凉。
紧接着,我整个人被姜蔓从后面狠狠推了一下。
巨大的失重感接踵而至。
我看见姜蔓抛弃我大步离去的背影,看见一切的色彩被夺去,人们的笑脸全部被融合了,变成了不可名状的怪物……
这真是美好的梦啊!
我身体一颤,大口大口喘着气。
偏头看去,面前是少女放大了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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