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的刀叉和中式的餐具,西餐和中餐各自占据半壁江山,菜式丰盛,想要吃什么根据喜好自取。
头顶是辉煌的吊灯,老太太用刀叉吃青团,跟大媳妇说英文,跟二媳妇说法语,她们吃饭的时候都换了一套新的礼服,画了妆。
兰婆婆气势十足,指挥四五个人上菜、倒酒、挪餐具的位置。
除了兰婆婆,还有两个司机、三个园丁、两个老厨师、一个老裁缝,大部分人都是几十年跟着老太太的人,家里已经没人了,靠着继续在谌家干活养老。除了他们,其他帮佣的人都请假回家过年了。
老太太说:“餐桌这么大,也没几个人,怪冷清的,都一起上桌吃饭吧。”
兰婆婆一口拒绝,“主卑有分,不能乱了规矩。”
于是她打发了几个人,去储藏室搬了张圆桌过来,把其他“下人”聚起来在一旁吃饭了,千恩百谢地从主桌领了食物分下去。园丁里有个菲律宾籍的大爷很喜欢喝酒,兰婆婆怕他醉酒失态,还一直限制他喝酒。
陈平戈怀着新奇的心情,听着,看着。
谌颐看她这个样子,好笑地摇摇头。
“小少爷今晚一直在笑,平时可太冷淡了,要一直这么笑才好。”兰婆婆啧啧称奇,端着碗走过来,往陈平戈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
在场由于她年纪最小,整晚谁都往她碗里夹东西。
晚餐结束,陈平戈饱得几乎都走不动了。
晚餐结束后,是家庭小型趴。
场所换到了客厅里。坐下后,又由于全场年纪最小,陈平戈收到了谌家一众长辈的红包。叔母指着自己的肚子对老太太言简意赅地说:“三个。我一,这里面有两个。”
老太太喜笑颜开,“要的要的。”递了三个过去。
趁着谌爸谌妈、谌叔父谌叔母的钢琴小提琴电吉他萨克斯合奏,期间陈平戈去了洗手间,打开了其中一个鼓囊囊的红包。
本地的风俗压岁钱不讲求高额,长辈给的压岁钱也就10块50块,最多不超过一两百块,春节期间出去,会遇到一些商家或者老人为讲求好意头拿着一叠红包随街派发,里面也就5角钱1块钱的。谌家长辈给的红包已经力求低调了,但给的金额还是吓到了陈平戈。
从洗手间出去,在通往客厅的走廊里遇到了结束演奏站在窗边看风景的叔母。
陈平戈路过时跟她打了招呼,看了看她微微起伏的肚子,灵机一动,把手里的五个红包都递给了她,陈平戈说,“给小宝宝的,祝他们健康可爱。”
叔母不太懂人情世故,顺手接过了,放在了一旁的花瓶旁边。她指尖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皱着眉头纠结地问,“我可以吸烟吗?”
陈平戈忍俊不禁,“不可以。您现在是孕妇了,要戒烟戒酒。”
“噢。”叔母懊恼地垂下了头。
谌颐从对面走过来。
“他来找你了,你一不在他就到处找你。”叔母说。
谌颐在她们面前停下,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了花瓶边的五个红包。
叔母故态复萌,问谌颐,“我其实是可以抽一根烟的吧。”
谌颐:“不可以。”
叔母把烟往柜子上一拍,怒气冲冲地走了。
陈平戈在她身后提醒,“忘了宝宝的红包了。”
叔母走回来,把五个红包往手里一抹,垂头丧气地走了。
“刚想问问你,是不是呆得无聊了,”谌颐牵着她的手,往客厅走,“我们出去走走?”
“嗯!我带你去感受下我们乡下过年的气氛,本村依旧是猜灯谜跟村民文娱汇演,隔壁有个村子请了戏班子来唱戏。”
“唱戏?”
“就是唱戏,那个村子的正中心有四乡八里最大最老的戏台子,旁边是神宫,供奉本地神的,三年一次地搞大祭祀,请戏班子过来唱些娱神的老戏,今年应该又是《苏六娘》跟《穆桂英挂帅》……”
走到客厅,谌妈妈在钢琴前朝谌颐招手,客厅里有三两对正在摇晃着身子跳舞。
“等我弹完一首曲子,我们就出去。”谌颐在她耳边说。
他在钢琴前坐下,熟练地弹了一首舞曲。
老太太微笑地斜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兰婆婆正往她膝盖上盖了一张羊毛毯。
谌妈妈走过来,拿着一杯红酒,坐在陈平戈身边。
“听这温柔的旋律,”谌妈妈轻啜一口酒,“谌颐以前弹钢琴,技巧是对的,但我总嫌弃他没感情,像机器人。谈了个恋爱后,总算像人弹琴了。”
她换了一身深紫绣花的旗袍,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黑发红唇,眼尾笑的时候有细细的眼纹。
她非常温柔地摸了摸陈平戈的长发,轻轻握着陈平戈的手,陈平戈能感到她手上绿沉沉的镯子稍微贴在皮肤上的触感。
绿油油的,无暇美玉。
那个镯子太好看,陈平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我觉得他现在这样挺好的。”
谌妈妈把目光从谌颐身上收回来,轻声轻气地跟陈平戈聊天:
“谌颐太早熟了,他们家的人,家教太严格,小小年纪的就很严肃,我老嫌他们无趣。谌颐还不太会走路呢,身边就三四个老师陪着了。”
“长大一点,他就整天都在念书,火箭一般地升学,十四岁就跟我说要读大学了,19岁之前要拿博士学位,哎哟,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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