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颐拉下车窗,冷冷地说:“进来。”
陈平戈在谌颐的示意下,坐到了驾驶座上。
谌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陈平戈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作一个挂饰。
过了下一个十字路口,谌颐终于开口说话:
“陈小姐,你看男人的目光真不怎么样。”
陈平戈反将了一军:“那你呢,你也不怎么样吗?”
谌颐的脸色,更冷了。
陈平戈把脑袋后面的发簪拿了下来,让挽成发髻的一头长发,自由散落下来。
她把头,跟背部,靠着椅背,这个动作,让她很自然地抬起了下巴:
“谌先生说话的口气,好像接下来,就要来拯救我一样。”
谌颐饶有兴趣地问:“我该怎么拯救你?”
陈平戈把头,转过去看他:“你想再次做我的男朋友吗?”
谌颐无声地笑了:“你不是有了吗。”
“我可以分手阿。”这句话真渣,陈平戈说完就后悔了。
从上车起,她开始像个幼稚的孩子,挑衅谌颐。
说第一句话开始,她就觉得不应该,但她看到谌颐,就生气。
从民宿相拥一夜后,第二天清晨,谌颐把她送回家,之后他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直到今晚,事隔一个月后的见面。
他这样若即若离地对待她,究竟在想什么。
“陈小姐,在你心中,”谌颐眼角眉梢都是嘲讽,“现任,总比不上第三者。”
陈平戈心里憋着一口气,既憋屈,又想冷笑,无处可发。
车子刚好经过一家烧烤店,陈平戈忍不住了,拍着车窗,跟谌颐说:“我要下车。”
谌颐阴霾不定地看着她。
“就此别过,谢谢谌先生好心带我一程。”陈平戈伸脚去踩刹车。
谌颐终于把车,停在了路边。
车一停,陈平戈就往下跳。
谌颐出乎意料地,也跟着下车,也不管他自己是不是违章停车。
陈平戈在烧烤店的门口,找了张桌子坐下。
服务员拿了茶水跟菜牌过来,一双眼,好奇地在谌颐和陈平戈身上转悠。
他们两个人,一个人穿着高级衬衫打领带,一个人穿着小礼服,拿礼服包,统一的生人勿进的低气压气场,跟烧烤摊的气质,格格不入。
陈平戈视他如无物,点了很多很多啤酒,先吃烧烤,接着在谌颐面前,喝得烂醉。
谌颐就冷着脸,看着她喝,最后再次,把她带到了车上。
陈平戈住的小区,没有停车场,小区门前,又是禁停车区域。
谌颐在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下后,在保安的指点下,往前开,找到了跟小区车主合用的市歌舞团大院的停车场。
大院门口,谌颐放下车窗,要刷卡付钱的时候,被陈平戈拦住了。
陈平戈贫穷到极致,失去理智也记得要抠门。
她把下巴,靠在车窗上,对保安亭里的保安,磕磕巴巴地说,“我是,前面的,前面的那个用户……小区的用户,不收钱的,停车……不用钱的……”
“把你在管理处登记的电话号码,报上来,”保安怀疑地看着她,“就算是小区住户,也只有住户的直系亲属,才可以免费停,从外面带人进来,还是要给钱的。”
陈平戈大舌头打着卷,手在空中,乱七八糟地比划,“他……就是我家属。”
她挑衅地看着保安,“怎,怎么?不相信?我告诉你,跟你说,我我我我,现在就带他回家睡觉!”
保安不想跟一个酒鬼废话,干脆放行了。
停车,走出大院,再走到小区,还需要走个几分钟,陈平戈已经是蛇形走位了,站都站不稳,一个劲往地上倒。
谌颐一开始扶着她,后来干脆把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背着她走。
走到小区里她住的楼下,谌颐已经被她这个酒鬼,折腾得高冷不起来了。
谌颐有意逗她,”你家住几楼,还记得吗。”
陈平戈警戒地看着他,“你你你,你就这样直接上楼,到了楼层,我直接告你停,你就停。”
“为什么?”
陈平戈瞪着他,“怕你知道了真相,不背我上去了!”
她的逻辑这么好,他都怀疑她在装醉。
“几楼?”谌颐看着她。
陈平戈跟他对阵了一会,很快败下阵来。
“六楼。”她乖乖地说。
陈平戈又在他背上,嘿嘿地笑了,“你是不是想问,有没有电梯?”
“没有。”陈平戈咯咯咯地笑着自问自答,像个巫婆一样。
她凑到他耳朵边,“怎么还不走,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行?”
“嗯?你是不是不行?”她把脸埋在他的脖子上,又嘿嘿嘿地猥琐地笑了起来。
谌颐眯着眼睛,看她。
“噢,不能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他不行的。”陈平戈意会过来。
她把嘴巴,嘟成了猪嘴,吧唧了一下他的脸。
谌颐还是眯着眼睛,眼里总算有了些笑意,她又吧唧地亲了他另一边脸,保持对称。
他垂下了眼,啄了一下她的嘴。
谌颐问:“你把我当成谁了?”
陈平戈又吃吃地笑起来,谌颐把她往下滑的身体,往上托了托,被她的情绪感染,忍不住也扬起了嘴角。
也许是为了证明他很行,他不喘气地,背着她上了六楼。
“钥匙呢。”他问。
“在宝宝里。”
他过了一会,才知道她说的是“包包里”。
“宝宝……包包在哪里?”谌颐问,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包包,好像被陈平戈丢在了他车里。
谌颐很无奈,“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
他把她背上放下来,陈平戈坐在地上,茫然地用手,摸索着一块阴影。
“做什么。”他忍不住问。
“找钱。”她说,接续抠着地上,那块长方形的阴影。
那长方形的面积,看起来金额挺大的,因为她锲而不舍地抠了半天。
抠着抠着,看到谌颐,在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她不爽地为了维护自己视金钱如粪土的高风亮节,放弃了捡钱,又往前爬。
前面就是往下的楼梯,他拉住再往前爬,就会滚下楼梯的她。
“你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下楼拿东西。”
她含糊地答应了。
他不放心站了一会,看到她又开始,在地上爬。
他只能蹲下,扯下了脖子上,刚才被陈平戈抓得松松垮垮的领带。
“为什么不带我送你的领带,为什么不带我送你的领带?”她喋喋不休地问,搂着他的脖子。
“忘记带出门了。”也只有谌颐,能始终认真地跟一个酒鬼说话了。
老房子的防盗铁门,下方有特有的那种镂空图案。
谌颐让陈平戈靠墙坐着,把她的两只手腕,用领带绑在了铁门的下方。
谌颐回来的时候,看到陈平戈可怜地缩在墙角,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谌颐摸摸她的长发:“怎么了?”
她指着地上颤抖地说:“有怪物。”
是楼道灯投射在地上影子,她用脚踢着那块影子,英勇不屈地说:“我跟它打了半天了!”
谌颐沉默了。
他给陈平戈解开了手腕上的领带,刚解开,她就扑到他身上,咬他的衣服,“你你,跟怪物合伙,绑我,变态,你绑我!”
“痛了!”她闹了半天,把手腕举到他面前。
谌颐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腕。
“你要吹气。”陈平戈此时的智商,只有三岁。
谌颐只能敷衍地吹了一口。
陈平戈气愤地指责他,”我没感觉有缓解,你这吹气中,没有装入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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