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高大的身躯弯下来，凑在周心彤的耳边说着什么，那温柔又小心呵护的模样，跟方才狠厉的他判若两人。
一颗心，疼的七零八落。
沈玲芳紧捂住心口，泪水模糊了双眸，她不舍地从顾云霄身上收回了视线。
哪怕他对她，只有一丢丢的好，她也会满足的。
而这一切，从头到尾，都被站在二楼的严亚文看到。
他握着栏杆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镜片后的双眸幽暗汹涌。
沈玲芳刚回到病房，方丽华便找了过来。
周心彤受了委屈，她自然要替这个宝贝女儿出气。
“你心怎么这么狠，居然把心彤给推倒！她病成这样，你也下得了手？你想害死她吗？你真是又贱又坏！我真后悔，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给掐死！”
方丽华低声咒骂着，太大声怕被人听见，而说出来的话又狠又毒。
“就这么想让我死？可我要是死了，你怎么救你的宝贝女儿啊？”
沈玲芳装作满在不在意地淡笑着，一颗心被伤的破碎不堪。
“我告诉你，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捐骨髓，救心彤！”
这话比咒她死还要伤人。
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沈玲芳扯唇笑道：“方丽华，我也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跟周心彤就一天别想有好日子过！只要我不离婚，周心彤就是一个被万人唾弃的第三者，跟你一样！”
在人的心口上捅口子，谁不会呀。
“你这个不要脸的毒妇，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方丽华恨的咬牙，抬手要打她，跟从前一样，生气了就会拿她出气。
沈玲芳轻巧地躲开，眼底噙着冷笑：“我不是东西，你生的周心彤就是个东西？”
“你……”
方丽华气红了眼，想再骂她，有护士进来，她才冷哼一声走了。
沈玲芳脱力般地跌坐到病床上，心头一片寒凉。
第二天，是个特别特殊的日子。
当然，这只是对沈玲芳来说。
大早上的，顾云霄来了。
沈玲芳又惊又喜，难道，他记得这个特殊的日子？
可又一想，他怎么可能记得呢。
脸色阴沉似水，寒眸似冰，他一脸阴鹫的走到病床边。
第15章 只要离婚
“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了没意见的话，就签了吧！”
顾云霄冷声道，将手里的一叠文件丢给沈玲芳。
面色一变，心猛地一沉，沈玲芳白着脸色，颤声问：“你……要跟我离婚？可是……”
鼻子一酸，她咬紧了下唇，使劲吸气，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顾云霄，委屈地道：“当初说好的，你跟我结婚，我才会捐骨髓救周心彤，现在你要离婚，我……”
“怎么，难道我要离婚，你就不肯捐骨髓了吗？”
顾云霄勾唇轻嗤，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你我结婚，你救心彤，我做到了，可是你没有。心彤最近很不高兴，她看了离婚协议书，心情应该会好一些。”
“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原来是这样，为了哄周心彤高兴，才逼着她签字！
泪水还是忍不住滴答落下来，沈玲芳轻轻摇头，垂下眼眸。
将下唇咬到发白，很疼，她逼着自己冷静。
“不……我不离婚……”
这句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她终是咬牙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寒凉的眸光似冰刃一下扎向她，顾云霄的下颌紧绷，他在准备爆发。
从来顺从的她，竟敢对他说不？
以前，顾云霄生气的时候，也会提离婚，但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
“顾云霄，我不想离婚……别跟我离婚，好吗？”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水润的眸子里泪光闪闪。
被她这样盯着，顾云霄甚感烦躁。
“沈玲芳，你之所以要嫁给我，难道不是为了钱？我说了，要多少钱，你尽管提，只要能离婚！”
沈玲芳惨然一笑：“我要是说，要顾氏集团呢，你也会给我吗？”
他高挑眉梢，死死瞪着她，眸子里带着狠意：“我警告你，别不知天高地厚，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莫非他真的以为，她会要顾氏？
“顾云霄，和你结婚，不是为了离婚，我是想和你……”
“和我过一辈子吗？哼，真是痴心妄想！做了这么久的顾太太，你也该知足了！”
顾云霄突然凑近她，勾唇，眯起眸子盯着她，“你不会是想跟我说，你爱上我了吧？”
他的声音忽地陡然拔高：“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泪，赶紧把字签了！”
不容商量的语气。
沈玲芳被吼的身子一颤，她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讨好般的道：“顾云霄，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你再考虑一下好不好？至少，也得等周心彤的病好了吧？要是她病情复发，还需要骨髓呢……”
“你给我住口！竟然诅咒心彤，你就不盼着她一点好？真是心狠！”
眸光锋利如刀，射向沈玲芳，将她扎的千疮百孔。
心痛的快要窒息，她紧紧蹙着眉，浓长的羽睫轻颤，她紧咬下唇，无声啜泣着。
“够了，别再装成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
顾云霄沉声吼着，眸底一片森寒，用余光瞟着她，厌烦又嫌弃。
第16章 不能庆祝的日子
要不是顾云霄的手机响起，沈玲芳觉得自己肯定会被他逼的签下字。
“妈，什么事？”
顾云霄看了一眼来电，拧眉，接通电话。
对方说了什么，他说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脸色有些阴沉，他看向沈玲芳，眸光冷寒，“给我抓紧时间，把字签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病房。
沈玲芳稍稍松口气，她不想离婚，真的只是因为舍不得。
她拿出手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
盯着结婚证上的合照，心里既甜蜜又苦涩。
她面含微笑，顾云霄却是绷着一张脸，极不情愿的模样。
可再不情愿，他们还是成为了夫妻。
但顾云霄不愿和她拍婚纱照，和她领证已经是极限，怎么可能还跟她拍婚纱照。
沈玲芳便用顾云霄和周心彤的订婚照片，P了一张婚纱照。
照片上，顾云霄唇角微微翘起，眼底是掩不住的幸福笑意。
每每看到这张照片，沈玲芳的心便一片柔软，再多的委屈也烟消云散。
太像了……
她的柏生哥哥……
越是想他，越是不舍得离婚啊。
思念如汹涌的潮水包裹住她，她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过往如一帧帧画在脑中闪现，甜蜜的，痛苦的……
她抱紧膝盖，泪如雨下。
今天，是她和顾云霄结婚一周年的日子，却永远也不能庆祝。
因为，今天，也是一个不能庆祝的日子。
所以，特殊。
当初沈玲芳和顾云霄领证的时候，顾云霄没有拿他的那本结婚证就走了。
两本结婚证，放在沈玲芳这里一年了。
她把他的那本结婚证照片，发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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