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飚出来。
靳子言深深看了我一眼:「不用勉强自己。」
我将将将鸡肉咽下去,惊讶地发现它虽然又咸又辣又油腻,但味道出奇的好,肉质也很 Q 弹。
只是我实在不耐辣,嘶嘶哈哈地呵着气猛灌矿泉水,灌完了抬头看了靳子言一眼,笑着说:「不能吃辣,错过太多美食了,我慢慢练。」
靳子言笑了,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摸摸我的头,又把手收了回去,没多话,回身又去盛了一份红烧肉,往我面前一推:「这个不辣。」
辣是不辣,就是肥,工地盒饭的红烧肉,肥瘦三七分,肥七瘦三。
看着我对着这碗红烧肉直接哽住,靳子言想了半天,终于猜到了原因,无奈笑了笑:「挑着吃,肥的给我。」
我去试图用筷子把肥瘦分开夹断,结果那块肉上好像连着点筋,还夹不开。靳子言又看不下去了:「直接咬。」
我夹起肉,把瘦的一半放在嘴里,刚要咬断,靳子言突然凑了上来,把肥的那一半一口衔进了嘴里。
他的唇从我唇边擦过,带走了半块肉,徒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心跳如鼓。
工地大哥们看见我们这样,笑着互相挤眉弄眼。
我的脸烫了起来,艰难地将那半块炖得酥烂的肉咽了,只听他若无其事说:「就这肥的好吃,你可真是没口福。」
其实那个时候我们俩早就做过超友谊的事情了。
靳家别墅四层他那张 kingsize 的大床上留下了我们太多回忆。
靳叔有七个情妇,近五十的人了,依然精力无穷。
靳子言是他的儿子,显然继承了他超高的雄激素水平和蓬勃欲望。
而且年方十八,血气方刚。
结果我们一拍即合——缺爱的童年让我患上了严重的肌肤饥渴症,而靳子言是我的药。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人前……我们一直是边界分明的。
我不知道对他来说我是什么,但……我不想自作多情地当自己是他的女友、真爱,诸如此类。
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我随时在准备着离开。
14.
其实我好奇过一件事。
据靳子言自己表态,在我之前,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历。
但他熟练速度未免太快。
我一直以为是某些动作片的功劳,但他说,我天真了。
然后他反问我了一句:「你不会以为,杨小军每次赌输了钱回家被你妈骂急眼了,就只会打人吧?」
不然呢?
还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
我好像从他复杂的笑容里猜到了答案,但我不想去面对,刚刚别过头,靳子言就在我耳边魔鬼般低语:「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觉得自己丢了做男人的面子,就想方设法从床上往回找。当着我的面。」
我浑身僵硬,几乎石化,他则支着头斜倚在一边好整以暇看着我。
「我真的不想学他。我一点都不想用他对待你妈的那一套对待你。但是往往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自己的行为和他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给自己划了一条底线,用以和杨小军区别。这条底线是——我永远不会强迫你。」
「所以你是在补偿谁呢?我妈?你是不是幻想过无数次,如果是你处在杨小军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对她?她死了,所以……这些留给了我?」
这次,僵住的是靳子言。
15.
可能很多人都难以想象,在意识到靳子言变心的那一瞬间,我的感觉有多复杂。
痛到不能自抑,却又有几分释然。
那个女孩是个混血儿,一身蜜色皮肤,五官立体,笑起来的时候能露出十六颗牙齿,丰满又性感,活力四射,一身旺盛的生命力。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露营营地,她穿着工字背心,冲锋衣系在腰间,轻松扛起两箱啤酒的时候阳光照在她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细腻肌肤反射金光,栗色长发随风飘摇。
靳子言看愣了。
那一瞬间,他好像被闪电击中了,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逐着她的身影,一直到有人想从他面前借道而不得不拍了他一下。
女孩长着一张折叠度很高的欧美脸,一张嘴却京片子乱飞,身高和我差不多,气场却那么强,像花朵盛放,一群蜂蝶围着她飞舞。
靳子言低头弄着我们俩面前的酒精炉,但明显心不在焉,所有注意力都飞到了女孩那边,耳朵侧着往人家那边伸。
没过多久女孩居然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帅哥,那边那揽胜是你的不,能挪一下吗?他这露营地停车场设计的有问题,我朋友车开不进来了……」
「能挪,我这就去。」靳子言蹭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积极得有些过分,稍微顿了顿,浑身摸遍了,也没摸到车钥匙。
我看不下去,从他登山包口袋里把车钥匙拿出来,塞进他手里。他尴尬了一瞬,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也为我的举动显示出的和他不寻常的关系。
混血女孩倒是大方,看我脸色难看,冲我调皮一笑:「美女,借你男朋友两分钟,马上还你。」
靳子言下意识想张口反驳,话到嘴边,硬咽了回去。
他一定想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我说了。
我说:「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是他助理。」
管暖床那种。
靳子言一愣,突然上前拉住了我的手,转头对混血女孩说:「她开玩笑的。」
然后拉着我跟女孩一起往前走:「走,陪我过去。」
我其实并不想跟着去,挣扎了一下,他却死死牵着我,不容拒绝。
女孩的目光在我们牵在一起的手上一扫而过,表情微妙了一瞬,下一瞬又阳光灿烂、大大方方起来,蹦蹦跳跳在前面引路。
而我被靳子言连拖带拽来到他那辆揽胜旁边,看着他挪好了车,然后看到那辆被我们的车挡了路的兰博基尼上面,下来了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16.
钟恩俊的名字像韩国人,其实还真有点韩国血统,甚至有一个嫁了财阀的姑姑。
这货是个双,当年一场活动上认识,一眼就看上了靳子言,穷追而不舍之。
靳子言是直男,烦得不行,那段时间越发粘我,公共场合举止亲密,很多人都觉得我们等于变相公布了关系。
钟恩俊气得牙痒,却碍于靳子言背景硬不敢对他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但我没有背景。
没过多久我就被 P 在了「包小姐」的小卡片和裸照上,传了几百个群。
这还没完。
还有一堆五大三粗的纹身男尾随我至暗巷,非要和我「做交易」。
只是这帮人没想到,我在差点被拐回王村的那次之后,特意去练长跑、学自由搏击,打他们几个,不易,可凭自己本事跑路,不难。
事后我收集证据把钟恩俊告了,但他事情做得干净,线索查不到他自己身上,随便找了个替罪羊,就应付过去了。
从那以后,靳子言彻底跟他翻了脸,人前见面,黑着脸不说话已经是最好的情况,时不时故意给他点难堪。
「怎么,认识?」混血女孩一看他们俩这表现,敏锐察觉到了不对。
靳子言挪完车抬腿就走,女孩急了,照着钟恩俊后背就是一拳:「你丫又惹什么事了?」
钟恩俊翻了个白眼:「我哪敢惹靳少啊,是人家靳少看不上我。」
我们没有搭理他,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却不想,没多久,他们那边的局喝好了,混血女孩就押着钟恩俊来道歉了。
「这孙子我知道,忒不是东西,帅哥你大人有大量,看他不顺眼,就揍他一顿,从此以后,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怎么样?给个面子?」
靳子言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仍然黑着脸冷冷看着钟恩俊。
但他这次,放开了我的手。
我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都是混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靳子言从前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又或者是为他自己那点恶心,给钟恩俊不痛快已经给得够多了。
没有谁会为了从前那点不痛快和谁别扭一辈子。
更没有谁会为了哪个人和谁别扭一辈子。
看他这态度有门,混血女孩一拍钟恩俊的后背:「快!自罚三杯表示一下!」
钟恩俊二话不说仰脖就干。
我轻轻向角落里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着头玩手机,刷来刷去也不知道自己在刷些什么。
靳子言表情微动,还是没说话。
女孩又给钟恩俊满上了一杯,示意他再喝。
钟恩俊又是仰脖就干。
连干了三杯之后,靳子言也举起了酒杯:「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从今往后,希望你安分守己,别再起什么幺蛾子了,被我逮住,照样会对你不客气。」
钟恩俊的下巴紧了紧,有点不服,被混血女孩瞪了一眼,怂了,冲靳子言笑得谄媚:「好好好,靳少教训的对,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惹我们靳少不高兴。」
女孩又开始活跃气氛,她脑子活、梗多,俏皮得很,没多久场面就热络起来了。
几个人热热闹闹,独我是个尴尬的局外人。
我从没在靳子言眼睛里看到过那样的光彩,当他看向混血女孩的时候爆发出来的那种光彩。她就像阳光,让他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想从她身上获得温暖。
她真幸运。
不像我,更不像我妈。
可以做个公主,光芒万丈,不用老妈子似地跟在后面伺候人,更不用做谁的替代品。
空气中传来一股焦糊味,原来是我和靳子言烤的串儿焦了。我手忙脚乱地去翻面,却被铁签子烫了手。
此刻交谈正欢的几个人倒是都转过脸来看我了,可我宁愿没有任何人在注意我。
「这没法要了吧?」混血女孩凑上来,看见我手里这些串已经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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