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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5 14:28:27 来源:挑藏网 点击:

  管家看了一眼漆老爷,便冲着喻四点点头,“再去找找,事成重谢。”说着,拉开了正厅的大门,意思是他们可以走了。

  这会子外面人声嘈杂,夹杂着慌乱跑动的声音,不知谁喊了一句“后厨着火了——”。屋内传来“啪”地一声,众人回头,只见那一向稳重的漆老爷,此刻直挺挺地躺在了木桌下,姿势怪异。

  见状,管家撇了撇嘴,行若无事般关上厅门,匆匆走开了。直至走出漆宅大门,告努仍能听见管家对下人的责骂声。

  喻四把蒙老幺扔回给漆家大门外候着的手下,目光凶狠地看向告努和冉兴驰。那是在划清界限,让他们今后不要再掺和此事——有了蒙老幺提供的信息,赏金已经近在眼前了,哪有让外人分一杯羹的道理。

  二人深知,喻四咬到了漆家这块肥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并不想和他起冲突,告努和冉兴驰没有搭理,沉默着回到了茶楼。

  “看来,古井的事,我们不用管了。”冉兴驰还没吃午饭,此刻匆匆地扒了几口,又夹起几筷子菜堆到碗里。

  “嗯……”告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我们在这休整几天,然后就去找回到现实的方法。”

  她向茶楼的小丫头买了些鲜肉蔬菜,回到房里喂那些从巫祝家拿来的虫蛇,“咦?”她发现自己竟遇上了炎蝉脱壳,这种通体火红的蝉此刻周身发白,旁边的蝉蜕状似燃烧。

  炎蝉脱壳,她只听外婆当故事说过,连忙翻开了《大芃百蛊》,还真有!外婆的那本,讲炎蝉蛊的那一页脱落了,炼蛊的方法都是口口相传。不过,炎蝉太罕见,真正炼过这蛊的少之又少。

  她细细阅读,念出书上写的咒文,蝉蜕上的火焰像是遭遇大风,就在它将熄未熄之时,她用铁片将其放入母树干制成的蛊盅中。

  带着《大芃百蛊》,她走出村落,试探着往野林里去。好一片聚秀之地,灵气旺盛,奇珍异草颇多。她不仅找齐了炎蝉蛊所需的植物,还有不少额外收获。回到茶楼,她用过晚餐后立刻睡下,又在三更醒来,口念咒语揭开蛊盅。

  果然如外婆所说,沾了妖气的树木制成蛊盅,能加速炼蛊。按照书上教的,她将槐、杉、榕、杨的树叶混合碾压成汁,滴入其中。可以看到,盅里熊熊燃烧着的蝉蜕已变为青蓝色,温度极高。

  做完这一切后,她倒头睡去。

  “起火了——起火了——”

  告努发现自己身处漆家古宅中,浓烟阵阵,使这幽深的宅子更加神秘。下人丫鬟们听见着火了,顿时手足无措,一通乱跑。他们争着抢着,从那洞门里涌到前院。

  兴许是吓的,每个人都脸色煞白,简直跟白纸一样。奇怪的是,无论男女,他们脸上都抹着浓浓的两团胭脂粉。

  当他们来到跟前,告努才意识到,他们并不是跑过来的。

  他们一晃一晃地过来,像风筝被线扯着行进。下人丫鬟们,或者说那些面目可怖的纸人,在她身旁围成了一圈,越来越近……

  告努睁开双眼,动弹不得。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睛适应黑暗后,物体逐渐显现出轮廓。眼前是茶楼客房那抹了粗灰的天花板,刚刚的骇人场景,原来是梦。

  然而,她却还是不敢动,肌肤上竖立着的寒毛也在提醒她:危险。恍惚间她生出一种感觉,那些和真人一般高的诡异纸人,仿佛就在这房间的四个角落里站着,那一双双用墨画就的眼睛空洞无光,却能吸走她的魂儿……

  究竟是什么见闻刺激了她,让她脑子里出现“纸人”这种可怕的东西?那答案藏在潜意识深处,她好奇地探寻着。

  要说最近遇见的怪事,漆老爷的一举一动,立刻浮现在她眼前。端庄华贵的家主,在丫鬟奉茶时张皇失措,听见起火了立马躲到桌子底下。

  “嗬——”告努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这才明白过来:不,不是丫鬟下人。是漆老爷,漆老爷是纸人……

  终究是纸做的,即便被施加法术成了人,还是会本能地惧怕水火啊……

古井讨命 4

  第二天醒来,告努到一楼吃早饭,尽力不去想漆家的事,反正,寻找古井已经是喻四的事了。

  “昨晚没睡好吗?”她应该是脸色很差,冉兴驰的脸上写满了关切。

  她摇摇头,没精打采地咽下一口白粥。

  “按理说,古井的事,我们不该再插手,”冉兴驰让小二上了几碟小菜,推到她面前,“但我总在想一件事。”

  告努放下勺子,抬头看他。

  “漆老爷怎么知道你会到这里,还叫喻四去找你?”

  这件事,告努也想弄清楚,但她一想到漆老爷是纸人变的,寒意就渗进全身。关于漆宅的一切,她都无法再去思考。

  “而且,我觉得,管家才是主导一切的人,”冉兴驰凑近了一些,刻意压低声音,“你说,漆老爷像不像管家雇的演员?”

  他这么一说,告努突然意识到,相较于“纸人”,冉兴驰的想法显然更加合理。她的情绪明显好转,冉兴驰也发现了,“古井的秘密,想知道吗?”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两张精致的票子,上边用小篆写着“今日说书”。

  “可是,喻四那边……”

  “不用担心,现在找到古井的,可不只蒙老幺一个人了,”冉兴驰掏出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面具,“我昨天混进了地下擂台,那地儿消息很多。”

  *

  “今日说书,有道是‘神明显化,保佑心愿成真;古井寻觅,还需心诚则灵’。”

  说书人的开场白结束,舞台角落传来几声散漫的鼓点,听来并不专业。然而,别看这说书人快磨破了嘴皮子,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台下的观众,是冲着那打鼓人来的。

  这是村里最大的酒馆了,老板将方桌撤掉,用不知上哪儿找来的椅子、板凳,把舞台底下摆得严严实实。即便如此,现场仍然座无虚席,还有不少人站的站、蹲的蹲。

  来这儿的路上,原本门庭若市的商铺店门紧闭,早先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空荡荡的。告努这才明白,大家都挤到这里来了。

  那打鼓的,是住在村郊的王聋子,打小便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近来,他也和蒙老幺一样,一夜暴富了。兴许是向他打听古井的人越来越多,他找来一个说书人,借讲故事的名头,分享自己是如何达成心愿的。

  自幼无父无母的王聋子,坎坷了小半辈子,磨砺出自己的一套生存方法——这说书票价高昂,但仍一票难求,几场下来,他又能大赚一笔。

  “有一名曰王生的翩翩公子,面冠如玉、博学多识,苦于怀才不遇。一夜,他走在村郊小路上,饥寒交迫,恐命不久矣。他不禁笑叹命运艰辛,如今只有影子相伴,遂与其玩闹。他向东前行一步,又后撤四步,左挪五步,右移三步。

  “此时,二更的鼓点远远传来,近处则是清亮的水滴声!他循声tຊ望去——一股清澈的水流正从活井中涌出。

  “这条山路他走过千万遍,却是第一次见此景象,他饮下几口,那井水竟是如此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