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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落在他身上，攥紧的拳头，指甲几乎陷入肉里，她忍着回忆里无尽的痛意，这才几近咬牙告诉他，“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不会死，周晏清，我恨你！永生永世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她冰冷的一句话让周晏清僵在原地。

他望着她的眼底，那些醉意似乎在一刻竟尽数消退了去。

第23章

心头骤然一颤。

江慕禾眉心跳了几下，试探问：“周晏清，你……”

话才起头，周晏清整个人忽地往前栽倒，彻底醉了过去。

“江老师！哎呦！”

正巧，刚安置好杨篆华的杨太太走了过来，忙喊外面的司机进来扶住了周晏清。

可偏偏，周晏清人醉了过去，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他死死攥着江慕禾的手，就算是加上司机陈伯，三人用尽法子也没能将他拉开。

“这……”

杨太太对江慕禾的愧疚心简直要呼之欲出，“江老师，我真是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没事。”

江慕禾眸色沉沉给望着面前已经失去意识的周晏清，她松了口：“将周先生移到客房安顿下来吧。”

三人这才将人从楼梯口一路移到客房去。

将人放在床上后。

江慕禾坐在床沿，静静注视着这张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面上无甚表情，心底却泛起无尽冷意。

她从来没想过，跟周晏清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下重新见面。

而以她对周晏清的了解，他在醒酒过后很快会将所有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也好。

毕竟她刚刚自己也一时失了态。

“我去拿解酒药，辛苦江老师再稍等会。”

杨太太很快走出房间。

屋内只剩下江慕禾和陈伯以及醉倒的周晏清。

沉默片刻，陈伯没忍住笑了声。

江慕禾不解看去，颇有无奈：“陈伯，你笑什么？”

“我笑啊，你之前就说看不惯周先生，如今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被他这样拉着，我笑你们两个没准有缘呢！”

陈伯轻哼笑着调侃。

江慕禾神色淡淡，冷勾唇角：“有缘？就算是真的有缘，我跟这个人，也只有孽缘，我情愿不要。”

“你对周先生，到底是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偏见？”陈伯不解。

江慕禾却只是说：“直觉。”

陈伯也就不再作声了。

很快，杨太太拿着解酒药过来了，喂周晏清吃下的同时，杨太太又解释：“我已经通知了周先生的秘书，她说很快就会过来接他回去了。”

周晏清的秘书？

那不就是李香雯？

江慕禾眸色一沉，她并没有打算跟李香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解酒药起效。

周晏清握住她手的力道松懈下来，江慕禾感受到的一瞬间，当即抽回了手。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李香雯的声音：“杨太太，不好意思，我过来接我姐夫了。”

江慕禾神色一冷，迈步往外走去。

“杨太太，我就先去给杨树豪补习功课了。”

“好。”

杨太太分神不及，很快点头。

江慕禾也就立马出门朝另一房间走过去。

她往另一侧走去时，正好跟楼梯口上来的李香雯错身而过。

李香雯余光注意到熟悉的身影，脚步顿了几顿，疑惑往这边看了过来。

“李小姐，怎么了？”前来迎接的杨太太诧异看过来。

李香雯回过神：“没事，我刚刚好像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你说江老师？”杨太太很快回过神来，也笑了出来，“说起来还真是巧，刚刚周先生还把江老师错认成你姐姐了，拉着人家的手不放，闹了一个大乌龙。”

听见这话。

李香雯的脸色一瞬冷沉下来。

拉着别的女人的手不放？这可是周晏清三年来从未有过的事。

第24章

可心里这么不痛快，李香雯脸上不动声色。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等我姐夫醒了，我一定好好骂骂他。”

喊着姐夫，可她话里行间却是一种为人妻的态度。

杨太太听出来了，神色微变，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将周晏清送上车，让陈伯去送后。

整个杨家这才安静下来。

江慕禾听着外面的汽车声响，面上无甚表情。

给杨树豪照常上完课，江慕禾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杨太太送她出门，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杨太太思及李香雯的身份态度，啧了一声，“江老师，等我先生醒了后，我一定好好说说他，这介绍的什么人给你。”

“怎么了？”江慕禾不知杨太太怎么一时态度转变得这样快。

杨太太叹了一声告诉她：“我之前就知道周先生身边的秘书是他亡妻的表妹，我还以为他们真是普通的亲戚关系呢！今天那女人过来接周先生，那亲昵的态度我算是看明白了。”

“难怪周先生说不考虑谈对象，合着这是身边还有人呢，自己老婆的亲表妹也真下的手。”

谈及这个，杨太太的脸色带着几分唾弃。

江慕禾神色却十分淡然：“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俊男靓女，年纪相当，他老婆又死了，生出点别的心思也正常。”

毕竟，前世他们在她还在世时，就已经暗生情愫了。

如今这样，还真算不得什么。

听见江慕禾这样说，杨太太脸色变了几变，也就拍拍她的手：“江老师，实在抱歉，以后不会让你再跟周先生接触了。”

江慕禾笑笑，没有多说。

可她心底却清楚，同在宁城，又同样跟杨家来往密切，她日后总有个周晏清见面的一天。

……

翌日，周家。

周晏清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拧眉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忽地意识到什么，低手看向自己的手。

他虚空握了几下。

是错觉吗？他昨夜好似握住了江离春的手，还见到了她。

——“我是怨你，我是恨你。”

——“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不会死，周晏清，我恨你！永生永世我都不可能原谅你。”

无比清晰的话倏地映入他的脑海。

周晏清疑惑地揉着太阳穴，这些……都是他的梦吗？

可一切为什么这么真实？

他清楚记得自己跟杨篆华喝醉了，被司机送到杨家，他送杨篆华回去，然后……

然后他在杨家看见了江离春！

她变了打扮，看起来知性温柔。

他脑子一片空白，拉住了她的手，生怕她是幻影。

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拉住了她，柔软小巧的手就这么被他包裹在大掌里。

那种真实感不是梦里存在的。

就在周晏清尚未回神之际，房门被人倏地推开。

李香雯端着早餐走进来。

“姐夫，你醒了，我给你做了醒酒汤，赶紧喝喝，解头痛。”

周晏清眉头微蹙：“下次进我房间先敲门。”

李香雯脸色一僵，点点头：“好。”

“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周晏清又问，顿了顿，补充道，“你去接我时，有没有看见别的人？”

李香雯神色微顿，低头放下餐盘。

旋即，她神色带了几分娇羞摇头。

“除了杨太太和司机，我没见过别的人。”

“不过姐夫……你昨晚拉着我的手不放，是把我当成姐姐了吗？”

第25章

周晏清浑身一僵。

他抬眼看向李香雯，神色复杂：“你说什么？我昨晚拉着的人是你？”

李香雯心下一虚，旋即却还是坦然点头。

“是、是呀，姐夫，你昨晚拉着我的手，还一直喊着‘离春’，说什么‘好想你’的话，看来是你太想姐姐了吧。”

听见这话。

周晏清眸色沉沉，最终，他眼底一暗，叹了口气：“抱歉，昨晚是我喝多了。”

“没事。”

李香雯笑着端起解酒汤，“姐夫，过几天就是姐姐的生忌，肯定也是姐姐想你了。”

闻言，周晏清眸底翻涌，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看了李香雯一眼，缓声道：“也是你的生日，到时候你挑个地方，请你吃顿饭。”

“好，谢谢姐夫。”

李香雯很快开心道谢，出了房间。

周晏清望着墙上的日历，4月12日被大红笔圈了出来，他的心口却是重重一沉。

江离春生前，他没有给她过过一次生日。

他甚至还是在江离春死后，才从李香雯口中知道原来她所谓身份证生日是假的，她真正的生日是跟李香雯同一天。

自此这三年，周晏清到这一天都会给李香雯过生日。

——“姐姐从小到大斗都是跟我一起过生日的。”

李香雯这样说。

周晏清就想着，就当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给江离春的生日了，李香雯是她的表妹，他给她好好过生日，想来她在天上看了也会觉得欣慰。

……

时间一晃而过。

4月12日这天晚上。

江慕禾从杨家下班的时候，听见杨篆华和周晏清打电话，杨篆华习惯开着扩音，周晏清的声音也就很快传入了她的耳里。

“杨总，真的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约了，我家里有人过生。”

听见这话，杨篆华满怀惋惜挂了电话。

江慕禾神色无异颔首，很快也离开。

只是路上，她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记着周晏清刚刚的那句话。

过生。

她记得周晏清和周母都是下半年的生日。

剩下的，便只有李香雯一个人了。

心口倏然一揪，江慕禾心底不可遏制泛着酸，李香雯还真是好福气。

自小，江慕禾在舅舅家就没有自己的生日，她只能和李香雯一起过生日，说着一起过，可她甚至连个鸡蛋都没得吃。

只是那一天，李香雯会得到新衣服，而她就能拿到李香雯穿坏了的旧衣裳。

这便是……她从小到大的生日。

如今，她依旧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即便她的生日其实也就在一周之后。

深呼吸一口。

江慕禾提着包，踏步进了一家西餐厅去。

相比前世她从未来过西餐厅，今生她已经熟门熟路。

照常在角落坐下，江慕禾要了一份意面。

等待上菜的时候。

西餐厅的灯光一瞬黯淡下来，一束亮光骤然打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