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热推高点击小说(燕如意贺郁之)在线阅读-燕如意贺郁之无广告阅读

2024-07-10 15:34:06 来源:挑藏网 点击:

就空手接了白刃。”我声线愈说愈小,到最后似蚊子轻哼。

  “你没留神……若他们扎的是你这里呢?”贺郁之温和得假象顷刻间碎裂,他用手指指着我心口,“我该怎么办?”

  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带了颤。

  继而他不等我辩解,拽着我,几步便走上马车。

  在车帘放下的同时,贺郁之才自喉间渗出一声惨笑。

  他眼底有什么正在碎裂,我能察觉出那近乎压抑地绝望,“你就这么恨我,恨到想将我抛下么?”

  我慌了神,匆忙抱着他连声地哄。

  可怎么也哄不好他。

  那会我的头搁在他肩上,视线遮挡,便也不知晓,他一只手勾住我后颈的同时,发泄般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近乎咬下一块血肉的力道,伤了动脉。

  直至他松口,血喷洒在我后背上,我才察觉出他干了什么样的混账事。

  我慌忙用帕子堵住他腕上汩汩流着血的口子,让车夫调转方向去医馆。

  他自始至终都死死盯着我,唇边沾着血,面上却因失血而惨白,他说:“燕如意,我受不住的,再有下次,你先把我杀了,好不好?”

  不管谁射出那一箭,都会淹没在这海似的悔意中,一辈子愧怍,一生都不得解脱。

  贺郁之固执地觉得我该恨他。

  日复一日,如一根绷到极处的弦,外界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断得彻底。

第16章

  林易成了彻底的墙头草。

  知道原是我负了贺郁之,便也偷摸摸同贺郁之说起我的坏话来:

  女人的温婉贤淑一丝影子都没瞧见,男人的臭德行学了个十成十。

  专制,凶悍,总对他颐指气使。

  还经常打架斗殴,同人赌钱酗酒。

  说到最后的时候,贺郁之似乎不轻不重抬眸扫了我一眼。

  眼锋若刀,我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本蹲在房梁上偷听,此时毫不客气地踹下一块瓦片。

  林易未曾想到我待在房梁上,知道嘴贱犯了事儿,捂着差点被砸的脑袋,哀哀讨饶。

  小孩溜地甚快,开了院门便想跑。

  刚跑出去好似撞着了人,开口时却没什么质问之意,正处变声时的公鸭嗓都软乎下来:“姑娘来此处寻谁?”

  林易肚子里的蛔虫都得叫我声爹,听这声调,八成撞到的是个美人。

  “燕如意可在此处?”清清冷冷的女声。

  我听得声音,二话不说便从屋梁上跳下,走至门边。

  将将同站在门外的李丹云打了照面,便毫不客气地将门嘭地一声关上。

  想了想犹嫌不够,又将木桌搬来怼在了门边。

  “贺郁之是我的,你别想将他给带走!”我想都不想便扯着嗓子道。

  贺郁之说:“如意,把门打开,莫要对殿下无礼。”

  李丹云显然也知道我的顾虑,只说:“今日是我一人前来,没有旁的人。”

  我这才小心翼翼把木桌挪开,将门打开条缝,直至确认外边的确无旁人后,才极不情愿的将李丹云放了进来。

  贺郁之同她行礼,而李丹云亦轻轻颔了首。

  二人至今都在恪守所谓的君臣礼。

  他们那场大婚如我所料本就是一场局。

  贺郁之假意投靠李秋迟,取得李秋迟的信任。

  再借与李丹云的婚事与之合谋,引李秋迟上钩,让他趁宫内防守最薄弱的时候攻城。

  实则李丹云早就在宫外密布了甲卫,甚至传召我入京平叛。

  只为一举将李秋迟余党拿尽。

  我这么想,便也这般问了。

  李丹云承认地轻易:“的确如此。”

  “既是做局,为何外界还在说他是叛臣,四处都贴着他的通缉令?”我看着她道。

  “做这场局时,总需要有人来充当这天下的罪人,贺郁之以身为饵,早在一开始就打算死在大婚那天,我与他都未曾想到你会成为变数。”

  李丹云是锦绣堆中长成的,自幼浸淫权力,又善于取舍牺牲,她这般说便已然视贺郁之为手里的弃子。

  我听得这番剖白没什么表情:“随你们怎么谋划的,贺郁之在我手里,要我交给你让他去送死,不可能。”

  贺郁之此时却偏要插嘴,他说:“我本为将死之人,若能利用我的死去换价值的最大化,又为何不用?”

  这些年,我远在月城,却也知悉贺郁之除掉不少李祯在位时的旧臣。

  李祯与冯越的性命哪够偿?

  朝政已腐,这些旧臣的根系遍布整个南梁,尽是贪官污吏在以权谋私。

  如是上行下效,才致使南梁为北魏所侵,国土沦丧近二十余年。

  太过清正之人与他们抗衡,只会被他们吞噬得渣都不剩。

  毕竟书生意气最易催折,又最为无用。

  贺郁之当年便弑了君,李丹云虽将此罪轻易盖过,等贺郁之物尽其用,再无价值后,这桩罪责自然还得让他担回去。

  而他这些年更是结党,谋权,视天子如无物,除去太多旧臣,犯了太多的忌讳。

  他从一开始就因仇恨甘愿做了李丹云的手中刀,到头来,朝堂皆肃清,恶名却是他来负。

  如今一切都已平定,他沦为谋国罪臣,总该用死昭彰天下,给天下一个交代。

  这是贺郁之自己选的路,我无从去怨怪李丹云,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贺郁之去死。

  “天下斥你为叛臣,连死都要负罪而死,你真的甘心?”我轻声质问他。

  贺郁之垂眸:“大仇得报,没什么不甘的。”

  我恨铁不成钢,却终究拿他无法。

  遂只能去抓李丹云的手:“念在旧日情分,李丹云,留几分余地吧。”

  李丹云看我的眼神不无垂悯,她似乎未曾应我。

  我不是什么扭捏之人,当即就跪了下来。

  那本就是臣子对君王的跪礼,我说:

  “臣燕如意忠的君从来都只有殿下一人。

  “这么些年,臣行军夺回南梁故土,为报父仇代替殿下前去北魏和亲。

  “后隐瞒身份复领要职为南梁守边关要城,又千里迢迢带兵入京平叛。

  “臣之军功,朝中自无人能及,臣不要殿下所允的侯爵之位与富贵荣华,臣只求用一身功勋换贺郁之一条残命。

  “哪怕他将死,臣也只想他最后的时日是在臣身边得以善终,而非负罪受刑屈辱就死。”

  自少年时,我与李丹云心心相惜,同贺郁之两情相悦。

  我求李丹云,只想李丹云能顾念我们之间旧时情谊。

  李丹云并没有即刻应下我,她俯身将我扶起,半晌才道:

  “我并非逼迫你将他交出,今日一人前来,也只因一切尚有商量的余地,燕如意,你先起来。”

  而贺郁之亦在此刻出声赶人:“你先出去,我与殿下有事相商。”

  似乎又觉不妥,安慰道:“燕如意,你既将我带出来,原来安排的一切便不作数了,无需多想。”

  我被赶了出去,而李丹云却趁贺郁之未曾察觉,往我手中塞了只锦囊。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以示提醒,又骤然松开。

  贺郁之不给我偷听的机会,请李丹云进了屋,又将门给反锁。

  我坐在院里,招蹲在外面墙根处的林易过来。

  那锦囊里并非别的,一块如意锁,中间镶嵌的白玉已生裂痕,还有一副似乎从古书上撕下的药方。

  玉如意被我弄丢了,而药方却正是贺郁之所用之药。

  我这些日子躲得隐蔽,李丹云能这般轻易寻到我,问题大抵出在这药方上。

  前些日子我寻来的大夫亦说过他这药方有几味药比较突兀。

  这方子似乎鲜有人去用。

  李丹云想要查,派人在南梁诸城医馆拿着药方挨个问上一遍,再派人在医馆蹲守跟踪,总能觅得我的踪迹。

  药都是林易去买的,我迁怒似地瞪了眼林易,问他:“知道你抓药时被人跟踪了么?”

  林易小心翼翼瞧着我,摇头。

  知道这孩子心大,也懒得再去追究,将这些时日来的事一一细想,遂又问:

  “你替他抓药,定然早就从大夫口中得知了他心脉亏损。

  “他在我面前不避讳他病重将死,却让你帮我瞒着他的心疾,当时他是如何同说的?”

  贺郁之身体一向不好,我也曾以为,他是乌虬在体内的残余,再加上这些年思虑过重,才致使如今病情加重。

  然而却并非如此。

  林易道:“贺郁之说是为你好,若你知悉真相,定然会在他死后痛不欲生,悔愧终身,他不想看你这样。”

  我不语,却下意识死死用指尖掐着自己的手背,尖锐的痛感到底让我头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