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被身着铠甲的李肃押进了含元殿。
除此之外,一道熟悉的身影也跃入眼帘。
是……红梅?
红梅便是郑氏?
此时的红梅由两个婢女搀扶着,看到满屋子的人,她显得有些慌张,然当目光落到我身上时,她隐隐又流露出怨恨的得意。
随即,立刻上前。
对着赵延玉施了一礼,带着些许泪意道,“民女郑红梅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言,赵延玉仍是那副淡淡表情,挥挥手示意她免礼,借着又道,“朕听闻,你要状告容王。”
“如今容王和容王妃在此,文武百官也都在此,你有什么,便都一并说了吧。”
“若真是容王的错,朕,定不轻饶。”
“但,若是你攀诬皇室,混淆皇室血脉,那么按我云朝律法,你是要凌迟处死的,至于你的家人,以及三族之内,一并发配边境为奴。”
第140章、灾星!灾星!
“陛下的话,郑氏,你,可听明白了?”
赵延玉语落,他身侧的方皇后便接着开了口。
方皇后生了一双杏仁眼,瞧着极是清纯无辜,然,那淡然的声音,那般冷肃的神情,却又与那张脸生出一种割裂感了。
那股子森冷的压迫感,丝毫不输给身为皇帝的赵延玉。
那一瞬,我很明显的看到红梅瞳孔颤动。
但很快,悄然与太后对视一眼后,她又恢复了一副楚楚可怜模样,说哭就哭,当下就点点头,带着几许哭腔应的道,“陛下,娘娘,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言,民女遭天打五雷轰!”
她竖起三根手指,一副信誓旦旦模样。
呵呵,瞧着红梅这等神色,想来应当太后与她说了什么,稳了她的心神。
想来,无非就是什么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只管等着享富贵便是。
富贵不知有没有,但一旦大祸临头,第一个被推出去的就是她。
太后毕竟是太后,即便是犯了天大的错,原也是皇帝的母亲,顶多也就是幽禁起来,但红梅一介平民,那便不过是权贵们随意碾死的一只蚂蚁。
只是,她显然没有意识到。
或者是恨意,又或者是不甘心,很快她的目光就又落到了赵延卿身上。
继而,又扫过殿内一众官员。
最后再次看向赵延玉,凄婉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半年多前,容王殿下至青阳县办案,便在他置于青阳县的宅子景园里居住,因着容王妃要住进来的缘故,便又添置了民女几人作为伺候的婢女。”
“但,不知何种缘故,这容王妃,便是眼前这位,她与容王的感情并不好。或许是因为一些往事吧,又或者是因着当时的昭和县主吧,总之,容王妃和容王几乎冷面相对。”
“后来,因着民女打翻了茶碗,容王妃便将民女打发去做粗使活儿,可没想到,因着民女在园中吟了两句诗词,容王便命民女前去房内伺候。”
“而后,他便强迫着民女……”
“后来,一来二去,民女便有孕了,原想着,这有了身孕没得法子了,便跟了容王做个妾也可。”
“可民女万万没想到,临行前一日,容王突然性情大变,不仅对先前的事矢口否认,且……且还将民女逐出了府。”
“那时民女不明白,以为容王是嫌弃民女的身份。可后来,民女听闻这容王妃的出身更是低贱,还不及民女呢,且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民女是愈发不解,可也没得法子,只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直至后来,听闻容王殿下癔症溺死农妇一事,民女方才后知后觉,才惊觉,自己怕是被附身容王的邪祟给祸害了!”
“现如今想起来了,那时与民女亲密的容王,似乎的确和平时有所不同。”
红梅说着,便又是一阵掩面哭泣。
那红彤彤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好似赵延卿真将她如何似的。
好似,那个所谓的邪祟,真的有多么无恶不作。
好似,她当真见过,那个被称作邪祟的延郎一般。
大抵是她哭得太真切,又或是这些年来那些加诸在延郎身上的污水太多,对于这话,殿内官员半分也没有质疑,一个个皆是议论纷纷,议论到最后,结论是烧死赵延卿这个邪祟。
听得百官这番言论,太后眼底流露出满意的颜色。
抬了抬手,一脸痛心的打断了百官,叹息道,“各位爱卿,哀家从来清楚延卿癔症一事,这原也是从前,先皇宁立陛下而未立延卿的缘故,哀家原想着,不过是癔症,平日多照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未曾想,如今却是闹出这一条条的人命。”
“哀家!哀家羞愧啊!”
“只是这延卿虽有错,到底也不是他自己愿意,且他原也是有些军功在身的,不若功过相抵,便……便叫他自我了结吧,到底也体面些……”
“体面?母后原来还知道体面二字?”
随着太后的哭诉,殿中陷入一片窃窃私语,然,一道讥讽男声倏然响起,殿内瞬时鸦雀无声。
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官员们皆是诧住,纷纷抬眸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而殿上那位衣着华贵的太后亦是蓦然怔住,她诧然的朝着我和赵延卿看过来,眼睛里写满了怒气。
但,这样的怒气仅仅片刻,便被虚假的慈和抹去。
“延卿,你此话何意?”
她似强压着怒气,牵强道,“延卿,母后知你觉委屈,但即便是那邪祟所为,原也是附身于你,为我云朝未来,你……”
“我什么?我就应当牺牲么?”
赵延卿冷笑了声,一双清寒眉眼犀利又尖锐,看着太后时再无往日的母慈子孝,只有满眼的嘲弄,冷声道,“母后,面对旁人的诬陷,你连原因也不问就忙着给我定罪,便忙着往我身上,往赵氏皇室脸上泼脏水,这便是……你所谓的为了云朝好?”
“这女子无凭无据的,仅凭不知从哪儿偷来的玉佩就空口白牙污蔑儿臣,您一贯心思通透,运筹帷幄,怎就轻易信了这等话?”
“再者,如今陛下还在呢,您就这般逾越,怎么?母后您是想把控朝政呢?”
“你……”
“你这灾星!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一声厉喝,太后怒吼出声。
刹那间,殿内一片寂静。
殿内众人都怔住了,尤是方才还在忙着定赵延卿死罪的那些朝臣,此刻都对太后露出了惊诧之色,更有些后知后觉的质疑。
再者,这位平日一贯慈和的态度,竟是突然辱骂自己的亲儿为灾星,更是令她形象突然崩塌。
一瞬间,太后脸都白了。
她有些慌张的看向朝臣们,结结巴巴道,“哀家……哀家的意思是说……说……”
太后磕磕巴巴的,想要挽救,然而,扯了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时间,殿内议论之声更是抬高了些许。
约莫就是说太后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的,如今宋家倒台了,她便是慌了,这连装也不装了。
说到底,其实太后哪般性子,朝臣们心中多少是有些数的。
只是此刻见她如此失态,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相比之下,赵延卿倒显得习以为常。
“母后,说不上来就别说了。”
第141章、是太后指使我的!
赵延卿面含讥讽,那张平日清隽,且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容,此刻情绪鲜明,半分也没有掩藏厌恶。
赵延卿与太后的龃龉,我先前是听李嬷嬷提起过的。
不过,倒也没有听她细说,但如今看来,这其中怕是怨恨颇深。
见他如此直接的嘲弄于太后,朝臣们皆是面色复杂,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再出声,一个个屏住呼吸,极紧张的望向座上的皇帝,想看看皇帝会作何决断。
然,赵延玉也没有说话。
只仍是那副散漫神色……
空气一时间变得更压抑了几分,殿内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容王殿下,你不想承认没有关系,何必这样为难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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