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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我也很不好惹。
我是右相嫡女,家族累世公卿,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
嫁给刘衍时,我是太子妃,她是侧妃,不知老皇帝怎么想的,要太子同天迎娶我们。我花轿比她大一圈,服侍的嬷嬷也多两个。
自小没没过居人之下的她,直接踹了轿门,掀了盖头就跳下马车,我理都没理她,拉着太子走完流程。
晚上她摔了满屋玉器,以此相逼太子去她那里过夜。我也把玉器扫了一地,冷冷道:「偏就她会摔不成?」
第二天入宫拜太妃,她来找我茬,我自不甘示弱,于是推搡着打了起来,双双跌入荷花池,各自喜提风寒半旬。
两个天之娇女从此对上。刘衍是我们拉锯战中所能赢的唯一奖品。
只是我们毕竟出生贵门,有些底线是不会破的。
在这之前只是一些小打小闹,互相给对方找不痛快的地步。
直到今晚的宫宴上。
她喝下我递给她的莲子羹,当夜流了孩子,这笔帐自然算在我头上。
我百般解释她都不听,冷笑说我猫哭耗子假慈悲,还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次数多了我也遭不住,谁愿意一直拿热脸贴冷屁股,觉得她简直不分是非黑白,是个失心疯。
于是我们之间的战争迅速白热化,以至到了后面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此刻,贵妃坐在下首,旁边正放着那碗莲子羹。
等等……
莲子羹!
上一次,我还记得,宫宴前就是刘衍这个王八蛋拉着我的手,装深情:
「皇后,你和贵妃在六宫里一正一副,老这么闹下去孤是两边心疼。不若明天晚膳时,你给她个台阶,就当给孤个面子……贵妃最喜欢喝莲子羹,孤会提前遣人做好……」
当时贵妃兄长刚班师回朝,满朝上下谁不得给他们陈家一点面子。
我虽不惧她,只是这样鸡犬不宁确实有些烦,于是点头应了。
这才在宫宴上给她递了碗羹。
没想后面她流了孩子,我去看她,被指着鼻子骂:「宋玉兰,你好狠的心,本宫从前真蠢,听陛下的wαƞwαƞ话竟奢同你和平共处……为此连最厌恶的莲子羹都喝下去了,你竟在里面下毒……」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刘衍狗是真的狗,为了彻底让我和贵妃间水深火热,真是煞费心机。
亲儿子说流就流,亲老婆说喂药就喂。
但是今天,这个锅谁都别想往我头上扣!
顶着一众目光,我保持微笑挪到下首。
贵妃抬头喝羹的电光火石间,我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碗,仰头咕咚咕咚喝了。
不是大红花么?
没关系,我身上断子绝育的药够多了,还差这一碗么?
喝完我擦了擦嘴,姿态优雅地假笑:「刚才看妹妹眉心紧皱,可是不喜莲子?」
「既不喜,本宫便替你喝了,也免得妹妹为难不是么?」
不愧是后宫第一小辣椒。
贵妃一点就炸,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
双眼通红:「皇后胡吣些什么?赐粥的是你,夺粥的也是你,有什么不满你直接说出来,尽使些这么恶心人的手段?你以为这样就能打我的脸了么……」
刘衍也喝斥:「皇后!」
就是不知这怒气是给贵妃找场子,还是气我毁了他的精心设计。
我架住贵妃在空中的手,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冲她比了个嘴型,示意里面有毒。
毕竟是常年滚在宫斗戏里的人,贵妃只僵了一瞬,就扯出了笑容:
「是,臣妾刚想起,确实不喜莲子。」
她忍着鸡皮疙瘩,冲我行了个礼:「娘娘果然体察细微,刚才是我失礼了。」
我执着她的手,假笑:「说得是哪里话,我和贵妃一同入宫快九年了,便是自家亲姐妹也没这么长的相处时间。」
「只是我这个做皇后的不称职,竟连贵妃喜欢什么也搞不清……险些闹出笑话。」
事情的走向成迷,刘衍有些一言难尽:
「既如此,贵妃往后闲了,便多往皇后宫里走走吧。」
我和贵妃同时拜谢。
这时才意识到我们挨得太近,险些面对面,又不约而同甩过头去,她还干呕了一声。
刘衍:「爱妃,怎么了——?」
贵妃拍了拍胸口:「无碍,臣妾只是觉得恶心……不,臣妾很好,只是有些胎动,无事无事!」
我也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谁能想到,从前水火不容的两人竟有一天相互拉着手,称「姐姐妹妹」呢!
宫宴散后,贵妃来找我:「宋玉兰,你今天发的什么疯?」
我提点她两句让她注意孩子。
2.
陈贵妃没喝那碗莲子羹,但还是没保住孩子,某日出门滑了一跤,太医赶来时,身下已血流如注。
刘衍杖毙了一众扫撒宫女,这段时间没来烦我,而是日夜陪着贵妃。
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半个月后,陈贵妃闯进翊坤宫,有宫人阻拦,被她两个打耳光打得晕头转向。
见到我后,她厉声质问:「宋玉兰,是不是你害我?」
我屏退左右,贴身丫鬟碧书欲言又止,不肯走。
一个茶碗砸在她头上,wαƞwαƞ我掀了掀眼皮:「怎么,本宫这个皇后的话,你都不听了?」
门被关上,在贵妃快发作前,我直接开口问:「是碧书告诉了你些什么吧?」
「我猜猜,她说你小产这事是我做的,只是做得干净,查不出来。我又是中宫皇后,皇上宠我,即使查出来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你的孩子只能白死。」
她勾唇冷笑:「是又怎么样?」
「你自己做出那些脏事烂事,不思省己,反倒责怪旁人查你的手段不成?」
我摇头:「你往我身边插人我不反对,只要你有本事,翊坤宫你随便安。」
「但前提是得确认她是你的人,不然贵妃,总不能是个人说话你都信吧?」
碧书是嫁入太子府时的陪嫁丫鬟,我和她有一同长大的情分。
所以我把最珍贵的信任给了她。
可直到死后,我才知道她早就爬上了刘衍的床,经他授意,几年前主动和贵妃搭了线,往她那边送我的消息。
上一世,我和贵妃的火,有一半都是她燎起的。
她瞪我一眼:「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么?碧书不是我的人,也不是你的人,是陛下的人。」
刘衍,你真是心思毒辣啊。
她越发云里雾里:「所以呢,宋玉兰,这跟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还有在宫殿那次,你莫名其妙到底在干些什么?那里面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我直接点破:「陈红叶,你协理后宫,没有发现一些有趣的事么?」
「宫里有个七品昭仪,宋美人打了她一耳光,第二天就滑胎了;袁良娣罚她跪了两个时辰,不日就疯癫被废入冷宫。」
「还有鸳贵人,父亲是户部尚书,难免娇纵,对她不过言语几句,后面竟落个全家抄斩的下场……」
「要我说,这位昭仪娘娘,可真是如有神助呢!」
良久之后,陈贵妃反应过来,她皱皱眉:「你是说……可怎么可能?!」
莫说她不信,连我都匪夷所思。
宫中是不缺美人的。
不是自夸,我及笄就已是金陵排得上号的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若不是皇家指亲,媒人早已踏破门槛。
而陈红梅更是,虽说我和她争锋相对那么多年,但不得不承认,她是英气张扬的美,性格虽骄纵却也磊落光明。
我们算旗鼓相当的对手,整个后宫也就看得起彼此。
可徐昭仪是什么人,某个小县令的女儿,入宫都靠着大赦天下蹭来的名额,长得清汤寡水。
在后宫里基本没什么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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