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地嚼，逼自己下咽，最后咽不下去，扶着街边的树吐了一地。
“默言……默言！”
或许他早就对生活绝望了，而李怜安是他最后的希望。
如今这个希望要被人夺走，他也知道自己在李怜安心中的分量其实不及周见川，所以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让她铭记自己。
李怜安甚至都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
在停尸房里，李怜安抓着许默言身上的白布，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答应他……默言，你醒来，你睁眼看看我，你还没有好好地看一看诺诺……”
诺诺的大名叫许诺。
周见川向李怜安σwzλ许诺，李怜安向许默言许诺。
他们都没有等到诺言实现的那一天。
李怜安最终还是给周见川发去了消息，“我想好了，对不起，我永远都只会是许默言的妻子。”
◇ 第39章
周见川气得快要爆炸，他带着诺诺来找李怜安。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怎么会永远都是他老婆？他已经死了！你是我周见川的女人！”
“对，他死了，我也死了，死了一部分。”李怜安双目无神。
周见川只觉得绝望。
“安安，离开是他的选择，但不是你的。你，我，还有孩子，我们有美好的未来。”
李怜安反问他：“什么未来？”
周见川抱起在一旁的诺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诺诺已经把他当成了好叔叔，也接受被他抱。
“你现在就和我回周家，我们去通知他们，我们要结婚！”
李怜安先一步捂住了诺诺的耳朵，还好她专心手里的玩具，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周见川，你别这么幼稚。”
“我不是幼稚，我是决心做这件事。”
周见川执意要带李怜安回家，他说：“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诺诺想吧？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也不想她从小就被人戳脊梁骨说没爸吧？”
李怜安看出了他的坚决，她不再拒绝，只说：“那我就跟你回去试试吧。不过，别带孩子。”
果不其然，去了周家之后，他们的婚事还是遭到了周家父母的反对。
周母拧着眉头，指着李怜安说：“儿子，你清醒一点，她是一个刚死了老公的寡妇，你就这么急着要娶她进门吗？”
周见川坦然地点头：“对，我已经等了六年了，我没有办法再等了！”
周母气得直跺脚，“她男人才刚死，她就跟着你走进了咱们周家的大门，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还没看清吗！”
周见川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们有个女儿，我不能让我女儿没爸。”
周家父母几乎立刻明白了些什么，他们看向李怜安的目光更是厌恶反感。
“原来你藏了这么个心思，藏得够深的啊。”
周母冷哼一声说：“亏我从前还觉得对不起你，现在看来，我们一家人都在你的算计范围内！”
自始至终，李怜安都没有说什么话，她不反驳，任凭他们猜测。
周见川坚决的态度气得他妈心绞痛，坐在沙发上吃药缓解。
而一直没说话的周父终于开口了。
“见川，她说那是你的女儿，你就信了吗？你有没有去做过亲子鉴定？”
这个问题，攻击到要害了。
周见川一时语塞，面对强硬的父母，他说：“你们要看的话，我们会去做的。”
可李怜安却斩钉截铁地说：“不做，我不会让诺诺和你们做亲子鉴定的。”
周家父母这下更加怀疑这孩子的来路了。
周见川低声劝她：“安安，只是个亲子鉴定，他们想要，咱们就做一个证明给他们看，这对诺诺也好……”
“不好。”李怜安还是拒绝。
她抬起头对着周家父母说：“当年我第一个孩子就是死在你们手里，现在我不会带孩子到你们周家来的。”
她扭头，告诉周见川她思考后的答案。
“周见川，这场陪你追忆青春的游戏我不想再玩了。”
“再见。”
◇ 第40章
李怜安知道，周见川总是会以孩子作为砝码，逼她一步一步妥协。
她干脆就把诺诺先放他那里了，诺诺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或者康复室里，她需要专业的团队。
至于她自己。
和许默言的房子是租的，退租的时候房东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当初看你们小夫妻可怜，没想到心这么黑，死在我家里！我这房子以后怎么租啊！”
李怜安低着头，连连说抱歉。
浴室里干涸的血是她一点点擦干净的。
许默言一开始是把手腕对准下水道的，失去意识以后手腕位置偏了，血流的满地都是。
当初的押金肯定也退不回来了，李怜安关上门，离开了她的家。
她把许默言的骨灰带回了他的老家，按照当地的习俗葬下了。
许默言当初刚考上大学的时候，是整个村子的骄傲，谁也没有想到，他的结局会是这样的。
到最后，就剩李怜安自己了。
手机里，全是周见川的信息和电话。
他问她去哪里了？说孩子想她，吵着要见她。
李怜安回复说：“我想回老家看看。”
周见川的消息立刻跟过来。
“你是不是又想逃避？又想背着我一个人做什么决定。”
他有点害怕她老家那个地方，毕竟她第一次流产之后就选择回老家了。
李怜安说：“你想多了，只是很久都没有给我父母扫墓了。”
“别跟过来，让我一个人静静。”
周见川回复的信息删了又改，改了又删，最后只剩下一个字。
“好。”
李怜安回到老家，她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相继离世，从小，是姑姑把她养大的。
姑姑如今已经是五十多的年纪，腿脚不好，总是喜欢坐在家门口晒太阳。
看到李怜安回来，姑姑也没有太多惊讶，只是说：“累了？又想回来躲着了？”
她大学时候流产回来，也是姑姑在这里照顾她的。
那个时候姑姑就说过：“那样的男人，你攀不得。”
李怜安那时候不信邪，身体疼得皱起来，心里却还是想着他。
姑姑拍拍身边的位置：“这次，又是谁让你伤心了啊？该不会又是那小子吧？”
李怜安没说话，姑姑摇头：“一个人怎么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呢？”
李怜安觉得姑姑说的很对，她总是在周见川身上栽跟头。
“姑姑，许默言死了，自杀的，我害的。”
姑姑抱住她：“瞧你这个傻丫头，都说了他是自己死的怎么又成你害的。要真是你害的，你不早进监狱了吗？当警察吃干饭的啊。”
“但是如果不是我，他就……”
“依我看啊，那孩子的心早就死了，人活着，不过是个空荡荡的壳子罢了。”
李怜安趴在姑姑怀里，把她的衣服都捏皱了。
她说：“姑姑，我觉得很痛苦。”
姑姑拍着她的肩膀。“痛苦，是因为你没得选。姑姑这里倒是还有条路，就看你想不想走了。”
李怜安眼睛亮起光：“只要是路，是能离开周见川的路，我都愿意试一试！”
◇ 第41章
李怜安是风筝，而诺诺就是控制她的引线。
周见川以为，只要拉住这根线，就拉住了李怜安。
他理解她需要时间和独立的空间，所以好几天都没有打扰她。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李怜安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的电话打不通，各类社交平台账号也全都注销了。
周见川这一次反应很快，立刻买了机票飞到李怜安老家。
但是在老家的村子里，他只看到了李怜安的姑姑。
他问姑姑：“李怜安人呢？她又躲到哪里去了？”
晒着太阳的姑姑微微一笑。“你既然知道她在躲你，又还强求些什么呢？”
周见川说：“她躲我是她的事，但我找她是我的事情。”
姑姑摇摇头：“你找得到一个人的身体，你能找得到她的心吗？你们不适合，早点分开吧。”
周见川几乎快疯了，他抓着姑姑的椅背，“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姑姑无奈地皱皱眉。“人是活的，是长着脚的，这世界这么大，谁能知道她去哪里了呢？”
周见川急得团团转，但是拿她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心一横，干脆就在李怜安老家住了下来。
住了七天，没有看到半点李怜安的影子，反而是公司那边不停地打电话催他回去。
周见川知道，李怜安姑姑一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她的嘴巴太严，根本撬不开。
他对姑姑说：“我知道李怜安在忧虑什么，但是那些都不是事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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