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宁王低声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可要我帮忙?」
「一点小事而已。」我轻描淡写地道。
「有事就和我说,我们是夫妻,无论大小事都应该一起商量,一起面对。」宁王柔声道。
我心头一软,差一点合盘道出换亲的事,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
再……再等等。
11
宁王办事的效率很高。
我选好了建花房的位置,工匠就陆续进门了。
我和宁王一起忙了起来,每天都在讨论细节,我发现我们的喜好很像,不管提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能得到对方的认同。
「这里挂一幅画,行不行?」我问他。
「行啊,」宁王笑着道,「门口再垂个薄纱白帘?」
我点着头,「风拂帘动,花香清幽,我们再泡壶茶,坐在这里。」
「妙。」
我们都笑了起来。
隔了两日,兄长中午来找我。
兄长说姐姐很乖巧,一直在家里没出门。
兄长还说闵时以外面的女子已经打发了,「是他几年前的风流事,彼此有几分情意,没酿成不可弥补的错,你就放心吧。」
他的意思,闵时以没有和那女子有夫妻之实,所以断了就断了。
「你和王爷如何?」兄长问我。
他不好意思问我可圆房了,但眼底的担忧藏不住。
「我们相处得很好,」我低声道,「但就是不圆房。」
他看不见,我少穿些也诱不了他。
言语上我也暗示了一次,可他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愿意,总之没有回应。
我总不能生扑他,而且我也不会。
「哥哥,」我低声道,「你悄悄帮我请个花娘,教、教我。」
兄长敲我的头,「不行。你是我们姜家的千金,怎么能沾那些人。」
「便是死,我们也要堂堂正正。」
兄长怅然而去,我重重叹了口气。
「夫人,」宁王在园子里喊我,我忙过去,宁王问道,「小姜大人走了?」
我应是。
他问我:「是为了闵家的事?」
「不是,他就是来看看我。」我打岔,「王爷,我们去看看木料吧。」
他脸上有失望之色,但也没有追问。
花房开工的第七天,宫里来了人,良妃请我和王爷进宫。
12
我第一次见良妃,但姐姐见过一回。
那次姐姐回来便不高兴,说良妃为人刻薄,因不喜人撒香粉,就当着许多人的面,训斥了姐姐。
对于良妃为人,我也有所耳闻,确实脾气很差,而且他们母子感情也不好。
听说宁王失明两年,每年就过节时进宫问安,平时既不参与朝堂的事,也不进宫。
进了长春宫,我见到了良妃。
她很美,但眉眼间的确实透着不好相与的锋利。
「坐吧。脚伤好了?」她问我。
我应是。
良妃招手让我坐去她身边,待我坐下,她细细看我一番,「本宫怎么觉得,你今儿和上次有些不同?」
我心头一跳,「好像是胖了些。」
我今儿特意学着姐姐平时的样子画了眉眼,良妃只见过她一次,就能分辨得出吗?
「和胖瘦无关,是眉眼乖顺了。」良妃道,「这样好,看着顺眼多了。」
我应是。
「你们吵架了吗?」良妃话锋一转,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宁王。
宁王先接了话:「我们很好,不劳母妃操心。」
「那怎么还不圆房?」良妃忽然提了声调,「是你不行,还是她不愿?」
宁王沉了脸,「您管得太多了。」他说着起身,「夫人,我们走。」
「宋景逸!本宫话还没说完。」
宁王不理她,朝我伸出手来。
我没想到他们母子会吵架,忙起身要跟着宁王,良妃怒道:「让他走,姜妍留下来,本宫话还没说完。」
我左右为难。
「是我不行。」宁王绷着脸,「您还想知道什么?」
良妃腾一下站起来。
长春宫里的嬷嬷迅速将殿门关上,连窗户都掩实。
「眼睛不行,身体也不行?」良妃停在宁王面前,「太子四个儿子了,你就不能争点气。」
宁王冷笑一声。
「你的眼睛怎么瞎的,你不追查不报仇就算了,可你现在成亲了,连圆房生儿子都不敢?」
「宋景逸,您太㞞了,你就是孬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良妃,从未想过,她会这样想宁王不圆房的缘由。
「随您怎么想吧。」宁王冷声道。
他声音不仅是冷,还有让人心疼的失望,我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他怔了怔,回握了我的手。
「给你们三个月时间,」良妃说这话是对我的,「你要怀不上,本宫就给他纳妾,一个不行就十个,十个不行就一百个。」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再说一遍,」宁王一字一句地道,「我的事,我自有主张。」
他拉开门带着我出了长春宫。
照着了太阳,我周身才暖起来。
13
不知是不是因为宁王和良妃吵架的事,下午太子就送了请柬来。
他第四个儿子的满月礼。
我准备了礼物,问王爷我能不能不去。
「我也不去。」宁王漫不经心地道,「礼送去就好了。」
我松了口气,又让翠娟去给姐姐捎信,不许她随闵时以赴太子府的宴席。
下午太子府管事亲自来请,宁王也拒绝了,管事沉着脸走了。
第二天我收到了消息,姐姐跟着闵时以去了。
「她疯了!」我抓着翠娟的手,「你现在去找她,让她回娘家去!」
我回娘家等了半天,姐姐也没有回来。
我气得砸了她最喜欢的花瓶,母亲哭着抱着我,「娘下午去找她,娘替你打她。」
「娘,」我道,「她到底什么脑子,她是不是想我死。」
「什么我想你死。」姐姐冲进来,「太子下了请柬,邀请我们夫妻去,我能不去吗?」
我扇了她一个耳光。
姐姐也恼了,「你又打我,你当我不敢还手是不是。」
母亲和翠娟合力将我们分开。
我挽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疤,「你是我姐姐吗?你胡闹换亲,闯下大祸,我都在努力帮你善后。」
「你就不能想一次我?这个疤,你忘了吗?」
姐姐怔在原地,脸上的怒意瞬时散了。
「我、我忘了这事了。」她想上来扶我,小声嘀咕着,「我真的忘了,你应该先提醒我的。」
我气得跌坐在椅子上。
这个疤是太子用剑划的。
成亲那夜,宁王问我怎么知道他脾气好,我说那次在湛河源吃饭,伙计粗莽将汤泼在他身上,他也没有生气。
那天我和姐姐也在。
那天太子喝醉了,路过我们雅间时,看见了我便见色起意,上来拉扯我,我用茶盅砸了他,他拔剑要杀了我。
恰巧宁王路过我们门口,他看不到,但听到了太子的声音,喊了一声:「皇兄也在这里?」
太子怕宁王知道他在胡闹,收敛了怒意,「你怎么在这里。」
「伙计粗莽泼湿了我的衣裳。」宁王有些狼狈地扯了扯湿漉漉的长袍,「皇兄和谁在一起,听着很热闹,。」
太子打量宁王身上的衣裳,眼里的戒备散了,他随手丢了剑,无事人一样和宁王走了。
我被解了围,从后门回了家。
太子那天醉了,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家的姑娘,又或许是知道我身份,但不想事情闹大坏了自己名声,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可我心里恼恨,姐姐和家里都知道的。
「你又怎么肯定,太子看到你的脸,不会想起那天的事?」我问姐姐。
「我说我错了。」姐姐也哭了起来,「而且昨天我没见到太子,女眷和男子那边是分开的。」
姐姐想到那天的事也害怕。
「姜妍,我希望你长点脑子,现在我们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你不为家里人,也为自己想想。」
姐姐咕哝了一句:「其实我也后悔了。」
我和母亲都看着她,她垂着头哽咽着:「闵时以不是良配,在外面有女人,为人也不如他表现的那样端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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