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传出她是想要替陆家出头仗势强逼我退让,忍了先前陆家上下欺辱之苦。”
黎洛栖一日日的跟在赵赫身旁,虽只能学个皮毛,可阴阳怪气和毒舌却似模似样。
“洛栖不敢误了皇后娘娘,金枝姑姑觉得呢?”
随行来的两个宫人都没想到这往日温顺的黎小娘子居然这么大胆子,她们闻言都是大气,其中一人怒喝出声。
“放肆,你竟敢揣测污蔑娘娘?!”
黎洛栖抬眼扬唇:“我只是以己度人,毕竟皇后娘娘疼爱我,我也不忍见她声名蒙尘。”
“你!!”
那人气得就想说话,金枝沉着眼伸手一挡。
这位浸淫后宫多年的女官脸上已然彻底没了笑容,她只是看着黎洛栖开口说道:“黎小娘子,娘娘是真心疼爱您的,您何必?”
黎洛栖浅笑:“我也是关心娘娘。”
“黎娘子,您当真要如此?”
金枝眸色陡然转冷,身上多年积攒威势蓬然而出,让得跟在一旁的花芜下意识的白了脸,就连隔着一道帘后的黎茹也是小脸发白下意识想要冲出去,被铖王妃和赵娘子伸手拉着才拦住了动静。
可黎洛栖却只觉得这般模样的金枝比起她家阿兄不动声色,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如坠冰窖的冷戾差远了。
一个是故作凶狠,一个却是骨子里透出的凶煞,让人下意识就忍不住顺服低头。
洛栖发现自己居然半点都不怕金枝冷脸,只依旧浅声道:“难道不是娘娘非要如此?”
她用着最温软的声音,说着最剐人的话。
“若在陆家之前,皇后娘娘召我进宫,哪怕是在䧿山之后,娘娘派人问一句我是否安好,我定然无半分迟疑,可偏偏是在陆家之后。”
“皇后娘娘或许当真只是关心我,可是落在旁人眼里难免会添了几分猜忌,我不愿让皇后娘娘背负恶名,且眼下全京城都知道我与陆家的三日之期,不如就等陆执年和陆家将这些年从我手中贪墨之物全数归还,我与他们两清之后,再进宫去与皇后娘娘请罪。”
“金枝姑姑觉得如何?”
第89章扒了陆执年一层皮!
哪怕是金枝的涵养,这一刻也险些绷不住脸。
如何?
当然不如何!!
她今日会来本就是因为陆家的事情牵扯到了四皇子,否则皇后娘娘根本不会掺和区区小辈之事。
纵然黎洛栖闹的再厉害又能如何,只要没有皇后松口,她跟陆家这桩婚事就散不了。
皇后娘娘原本就是打算召黎洛栖进宫看能不能稳住她,就算稳不住也能拿着婚事做条件,将陆家那起子事情遮掩过去,若真等到黎洛栖跟陆家清算之后再进宫,那四皇子怎么办?!
这黎洛栖是故意的?!
金枝胸口起伏没了耐心,忍不住染上了几分急怒:“黎娘子是想要抗旨?”
“洛栖不敢,只是我身子虚弱,容貌被毁,实在不敢进宫,皇后娘娘若真想强召也行,只到时我若不小心受惊出个什么事,也望皇后娘娘莫要怪我。”
黎洛栖说完之后就突然伸手扶着头,连声音也跟着虚弱,“果然是伤势没好,站久了有些头晕。”
“你……你……”
金枝被黎洛栖这番堪称光棍的话气得脸皮子发抖。
这黎洛栖几时变得这么无赖了?
她竟敢要挟她?!
金枝刚想开口说什么,瞧着一边扶额“病弱”又一边歪着头看她的黎洛栖,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不久前那位因为殴打孙女致其吐血晕厥,被赵赫废了一只手后不允任何人替她看诊,后来还闹到了朝堂之上,最终“名满京城”落得恶名贯耳的黎老夫人。
她脑子里如被轰雷劈中,瞪大了眼看着黎洛栖,这小女娘装晕装得这么熟练,一副早经历练深谙碰瓷之道的模样,那上一个被她这般对待的倒霉蛋是谁?
金枝眼皮子一抖,到了嘴边的话强咽了回去。
黎洛栖伸手拉着花芜扶着自己,斜靠在她身上:“罢了,我也只是担心皇后娘娘被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连累,不过皇后娘娘若真要见我,也不必三日后六公主生辰了,我现在就随金枝姑姑进宫吧,想来就是晕在了宫里,娘娘也能送我回来。”
金枝见她说话间就想上前连忙急退了两步:“不必!!”
“金枝姑姑?”洛栖茫然。
金枝脸是发白,一副生怕被洛栖挂上的模样对她避之不及:“奴婢觉得娘娘心疼黎小娘子,必舍不得娘子带伤进宫,六公主生辰宴的事情奴婢先回宫禀报,若有安排再令人前来知会,娘子先宽心修养。”
她说完后朝着黎洛栖就告辞,
“奴婢还得回宫复命,就不久留了,先行告退。”
仿佛怕多说一句黎洛栖就能直接朝着地上一倒,金枝拽着身旁两个宫人转身就走。
“哎,金枝姑姑……金枝姑姑你别走……留下喝口茶……”
金枝脚下走的更快了。
身旁两个宫人被她扯得踉跄,等出了厅内就有一人忍不住道:“姑姑,您怕她做什么,咱们可是皇后娘娘的人,黎洛栖还敢污蔑咱们不成?”
“你懂什么!”
金枝呵斥了声。
若是往日她自然不怕,可偏偏出了陆家的事,要是黎洛栖前脚刚去找陆家讨还东西,后脚皇后宫中的人就来积云巷“逼晕”了黎洛栖。
那也不用等着三日之期了,满京城的人怕都能知道他们陆家贪了黎洛栖的东西不肯归还,让皇后出面将人逼晕。
到时别说是四皇子,就是皇后怕也得声名狼藉。
更何况黎洛栖如今是没黎国公府撑腰,可这里是哪里,这是积云巷,是赵赫的地盘。
有赵赫那阉人护着,这黎洛栖连坑她亲祖母的事情都敢干,她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金枝瞧着身后虎视眈眈的棠府下人,隐约还瞧见两个眼熟的,仿佛是曾经在赵赫身边当过差的。
她脸都有些绿了,连忙扯着身边两个宫人就道:“快走!”
……
黎洛栖站在堂前,远远瞧见金枝脚步凌乱地跑了,她收回刚才招啊招的手,扑哧就乐了起来。
花芜忍了又忍,也忍不住跟着自家主子笑个不行。
“女郎,她好怕呀。”
往日进宫时只有她们瞧着凤禧宫女官的脸色,皇后虽然说话和和气气,待女郎也还不错,可花芜总觉得那金枝姑姑每次瞧她们时都高高在上极了,哪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铖王妃和赵娘子领着小脸苍白的黎茹从一旁侧门处的帘子后出来,走到黎洛栖身旁,铖王妃就忍不住哭笑不得地伸着手戳了她脑门一下:“你这坏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损招?”
黎洛栖嘟囔:“无师自通。”
往日她总顾着规矩,守着礼仪,在意那些无甚用处的颜面,处处委屈自己,可后来遇到阿兄后她发现,跟不要脸面的人相处就得比他们更不要脸,与无耻之徒对峙就得比他们更无耻,所谓的君子礼节那是得对着君子才有用的,与小人讲理,那就是对牛弹琴。
赵娘子在旁笑着说道:“黎小娘子今儿个这样挺好,这样才能不被人欺负。”
铖王妃想起金枝那模样好笑的同时,却忍不住担忧:“这样倒是不被人欺负,也将人怼回去图爽快了,可是驳了皇后的颜面,她恐怕会记恨你。”
“我就算不驳她颜面,难道她就不会记恨我了?”
洛栖早不是刚回来时那个懵懂不知事的小女娘:“我跟陆家闹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可能对我毫无芥蒂,况且姨母难道真以为皇后召我进宫,是想要替我跟陆执年说和?”
铖王妃愣了下:“难道不是?”
黎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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