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她有些关心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公主殿下无恙便好。”
慕无霜正巧醒来,便听见傅燕庭的话。
果然,他在意的只是公主的安危,那是他的职责。
“无霜,你醒了。”沈叙白见她转醒,“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无碍。”慕无霜摇摇头,“又麻烦表哥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沈叙白笑笑。
不知为何,傅燕庭听他这话,心里隐隐又冒出了些火气,却无从反驳。
想到刚刚纸上的内容,慕无霜觉得如坠冰窖。
上面写的最多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名字:“婉晴”。
这应当是慕母的日记,看纸张的泛黄程度,应当有些年岁了。
原来,慕家夫妇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名唤慕婉晴,因先天不足,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
慕母曾遇到一个西域来的大师,以千金购得一盆石斛花。
说只要找到一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女孩,让她悉心栽培,便可将两人的命格互换。
慕母世代医家都束手无策,因救女心切,信了那西域人的话,将慕婉晴将养在别院,在慈幼局寻到了她,给她取名“慕无霜”。
三年后,慕婉晴还是因病去世了。
慕母不愿相信,以为是哪处出了岔子,后又觉得是慕无霜克死了她的亲女儿。
她即使知道那石斛花有剧毒,却依旧让慕无霜好生照料,不可懈怠。
但慕家夫妇对慕无霜确如亲生女儿一样好,她对他们从未起疑。
如今想来,他们每次看她,唤她的时候,看的、叫的真的是她慕无霜吗?
她不过是他们女儿的替身罢了。
慕府,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甚至连名字,也不属于她。
可笑叶芷吟曾经艳羡她能被慕家收养,而慕家夫妇当时又一眼选中了她。
她们都以为是自己幸运,不曾想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自己这一生,原就是一场虚妄!
第三十一章
慕无霜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急火攻心。
她并不恨慕家夫妇,只是觉得心中无限悲伤。
“无霜,你这是怎么了?”沈叙白见她的眼睛微微泛红,眼角还有些湿润。
慕无霜摇了摇头,又看向傅燕庭,语气有些冰冷,“傅大人还在此处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
傅燕庭心下一沉:“臣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慕无霜直视他的眼睛,“若非我逼问,你打算何时告诉我?”
“我……”傅燕庭一时哽住了,他原本确实并不打算告诉她。
慕府被锦衣卫查封,自然也早就搜寻到了这些纸张,但因其内容与通敌无关,便无人向傅燕庭禀报。
但傅燕庭方才听闻慕无霜身中剧毒八年有余。
能如此长期下毒,不被发现的,也只有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办得到,那便只有慕家夫妇了。
他这才重回慕府寻找,知道了真相。
但慕无霜却并不知晓,她以为傅燕庭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方才傅燕庭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表现得那么惊讶,当真是好演技啊。
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罢。
自己在他眼中向来如此不堪,不,她本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
他们本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今两人之间,除了那名义上的一纸婚约,便是那所谓的君臣之谊了。
慕无霜心中满是苦涩之意:“傅燕庭,我当真从未了解过你。”
傅燕庭心里一紧,有一丝的不安。
他沉默片刻才说:“那慕府一案……”
“自然要查。”慕无霜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无论如何,慕府既是无辜的,就该还他们清白。”
“哪怕,他们心中的女儿不是我,但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的。”慕无霜看向他,“此事,就拜托傅大人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慕无霜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她眼中的疏离,也微微刺痛了他:
“公主……客气了。”
“无霜,我看你这脖子上的伤也挺严重的。”沈叙白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岔开了话题,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还破了皮,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到他的话,慕无霜这才平复下心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又要辛苦表哥了。”
“好说。”沈叙白打开了他随身所携的折扇,“本神医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眼见气氛轻松了些,沈叙白像打开了话匣子,兀自与慕无霜聊了起来。
傅燕庭见两人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稔,言笑晏晏。
莫名有些烦躁,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甚是刺耳。
“臣先告退了。”傅燕庭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待傅燕庭离开,慕无霜才收起了眼里的笑意:“方才多谢表哥了。”
沈叙白无所谓地摇了摇扇子:“知你不想与他多说,我故意气他的。”
“嗯?”慕无霜有些不解,自己都还没生气,傅燕庭又何来生气之说。
沈叙白用扇子轻轻打了下她的头:“你还未开窍呢。”
“你俩当真是绝配啊。”他看向傅燕庭离去的方向,摆了摆头,有些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长路漫漫,道阻且长啊。”
第三十二章
傅燕庭走后,却并没有离开温泉宫。
他知道沈叙白就住在慕无霜寝殿的隔壁后,也寻了一处相近的院子住下。
“怎么,现在锦衣卫都这么闲了吗?”沈叙白见了,忍不住调侃他,“傅大人身为指挥使,不用去主持大局吗?”
“臣奉旨,前来保护公主殿下。”傅燕庭瞥他一眼,“世子不也这般清闲?”
“我本来就是闲人一个,不比傅大人公务繁忙。”沈叙白转了转手中的扇子,从善如流。
“再说了,傅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沈叙白冲他眨了眨眼,“我可也是奉旨来照顾无霜的。”
他故意将“照顾”二字咬的极重。
闻言,傅燕庭果然皱起了眉:“世子与她是如何相识的?”
“嗯?无霜没同你说吗?”沈叙白笑笑,一手打开了折扇,清了清嗓子,大有一副说书的架势,“那此事说来可就话长了,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路过……”
“世子稍歇,臣去给公主送药。”在他开始长篇大论之前,傅燕庭及时打断了他的话,拿过一旁的药碗,径直向慕无霜的寝殿走去。
沈叙白一口一个无霜,叫得还真是熟稔。
他都没……
细细想来,他好像从来没这般唤过她。
他甚至很少同她说话,大多都是慕无霜主动叫他。
但自她回宫后,好像再没有叫过他“燕庭”。
想着,傅燕庭端着药进了门。
“表……”慕无霜见来人是傅燕庭,愣了下,“原来是傅大人。”
傅燕庭见她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有些不悦,冷哼了一声:“公主看见臣,好像很失望啊。”
“傅大人多虑了。”慕无霜看到他手中拿着药碗说道,“不过一碗药而已,还劳烦傅大人亲自送过来。”
慕无霜以前望穿秋水,都未曾得见傅燕庭一面。
如今倒是日日能见他了,还是他自己主动前来的,也是奇了。
“傅大人,一直待在温泉宫,不用处理公务吗?”慕无霜疑惑。
“守护公主殿下,就是臣的职责。”傅燕庭抬眼看着她,“你很希望我走?”
“怎么会,大人想多了。”慕无霜说着,想从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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