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半晌,他突然缓和了神色,轻轻扯出一点笑容,斜斜睨了时澜一眼,慢慢俯下身子凑近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缠绵:”时澜。“
韩清婉凤眼微阖,伸手紧了紧袖扣,冷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以为,黑掉医院的监控,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扔下这句话,韩清婉再没有分给时澜半个眼神,挺直脊背,径直走向门口。
“韩清婉!”时澜尖声喊他,眼中疯狂情绪更浓,“你对她的好,有多少是因为我,你心里清楚!”
韩清婉脚下步子微顿,冷冷笑了一声,随即干脆地旋开门把手,摔门而去。
他倚在墙边,冷意顺着毛孔沁入肌肤,脑子里不断回旋着时澜尖锐的声音。
因为她?
也不尽然吧。
也许以前是,可是现在……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得尽快处理好这件事,否则对韩攸宁只会是百害而无一利。
时澜这边大概率是行不通了。
韩清婉颇为头痛,但仍强打精神回去接韩攸宁。
他踏入里间的时候,韩攸宁窝在被子里,双眸紧闭,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她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阴影,唇瓣微张,呼吸间都是甜香味。
韩清婉没有叫醒她。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睡着的时候,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柔柔软软的,简直美好的不可思议。
这样的女孩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吧。
如果她愿意,或许还会成为人群中无可替代的焦点。
因为她有这个资本。
他仿佛着了魔一般,以指尖触上韩攸宁软乎乎的脸颊。
因为熟睡的缘故,她的脸颊微红,有些热。
脑子里再次回荡起时澜尖锐刺耳的喊叫,他心中思绪渐明。第48章 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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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韩攸宁回到病房以后,韩清婉给姜七月打了个电话。
他记得姜七月是个挺厉害的律师,很多事情拜托她帮忙要更妥帖。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今天的夜空没有月亮,一层薄薄的,朦胧的薄雾萦绕在天边,连星子都黯然失色,一切都是安静的、空洞的,
韩清婉略揉了眉心几下,伸手将窗帘遮好,遮住了今天毫无生气的夜空。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韩清婉看了一眼,是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
“韩清婉,网上的事学校也已经知道了,”徐教授的脸色有些憔悴,但仍然难掩愤怒,”小小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老钟那边我打了招呼,学校这里也会尽量配合。”
她顿了顿,又叹息道:”小小这次是被你给连累了,韩清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韩清婉一夜未眠,脑子里全是母亲的话——
“她从小父母离异,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高中的时候爷爷病逝,她才下定决心要当医生。这是她的执念和一辈子难以弥补的遗憾。”
“她的资质咱们有目共睹,如果因为这件事,断送了她的前途,你这辈子,能心安吗?”
徐教授句句扎人,一针见血,没给韩清婉留下丝毫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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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缓的轻音乐流泻在餐万中,鲜艳柔软的玫瑰花散发着馥郁的芬芳,烛光摇曳,略显醺然的颜色中和了餐厅中央巨大的水晶灯所散发的清冷白光。
男人女人们都是谈吐优雅,衣着光鲜。
姜七月从容地端起红酒,放至唇边浅啜一口,便再没去碰过:“徐烨,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今天约你见面的目的。”
她放于膝上的手微微握紧,面上是一贯的冷静斯文。
徐烨“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切开面前鲜嫩多汁的牛排,才抬起眸子,玩味不已:“早点服软,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种难以收场的地步。”
服软?姜七月听出他言辞里的不屑一顾,心里生出的那些波澜骤然间便平静了。
“你搞错了。“姜七月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失望、痛心、愤怒混合在一起,最终都湮没在她深深的叹息声中,”我是来和你做个了结的。”
徐烨皱眉,神色中已经带了些许的不耐顺:”别闹了。眼看着就要商量婚事,你说分手就分手,你把我、把徐家当成什么了?”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姜七月竭力克制住心痛和委屈,冷冷笑道,“你和时澜纠缠不清的时候,想过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吗?用垄断客户这种卑劣的手段逼我低头退让的时候,你想过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吗?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韩攸宁身上!”
“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你结婚之前不让我碰,我偶尔逢场作戏怎么了?”徐烨怒火翻涌间,口不择言,“还有那天晚上你跟那个毛头小子的事,我不也没和你计较!”第49章 再遇少年
姜七月难以置信地盯着徐烨,突然间觉得他无比陌生了起来。她的双于微微颤抖,嘴唇翕动几下,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有咸涩发苦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进嘴里,姜七月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她眼底只余一片冷然。
“随便吧,“姜七月眼中闪动着浓浓的讥诮,细看下去,眸子深处颇有几分复杂情愫,她端起酒杯摇晃着,蓦地站起身,翻转手腕,将一杯红酒尽数倾倒在徐烨头上!
徐烨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造型全被红酒破坏了,犹如一只落汤鸡一般狼狈可笑:“你疯了!”
闹出这么大的声响,餐厅中其他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我疯了?”姜七月冷然,声音比冬日里细碎的冰碴还要冰冷,透着一股子傲气,“徐烨,你自恃家世优渥,但你也不想一想,我能够和你订婚,得到徐家长辈的认可,也不是白给的。”
“你若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就趁早收手。”姜七月微眯了眸子,强自压下心底的酸苦,“徐家长辈那边,我还能替你遮掩一二。”
徐烨本欲与她分辨,可他一向看重脸面,少不得忍着怒气先随着侍者去洗手间清理,等他回来的时候,姜七月早就已经离开了餐厅。
姜七月慢慢走在小径上,首都的冬夜很冷,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光秃秃的树木在黑暗下张牙舞爪着。
她只穿了一件不太厚的羊毛大衣,在零下的温度中瑟瑟发抖着,肩膀也不断耸动,背影细瘦高挑,看上去寥落又孤寂。
“姜七月?”
突然有人从身后喊她,她下意识地抹了把眼睛,回头望去,才发现是那个少年,好像是叫......
“纪清晏?”她轻轻试探着问。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眸子里微微晕着些水汽。
纪清晏在与她视线相对的一瞬间红了脸颊,掩饰般揉了揉鼻头,他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也许是夜晚时,人的情感最为脆弱,也可能是刚好赶上了她无助情绪泛滥,又或者是他眼睛里头闪烁着的一种纯粹的,充满热忱的光打动了她。
总之,她没有对少年冷漠相待,反而请他去喝了咖啡。
他仍背着那把吉他,这次却并没有多话,只是起身去前台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便随着店员进了厨房。
大约十几分钟的功夫,他便端着一杯焦糖玛奇朵走出来,上面还有精致的奶油拉花。
“尝尝看。”纪清晏将咖啡推到她面前,略一歪头,冲她笑道。
“你还会煮咖啡?”姜七月挑眉,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偏甜的口感不算太差,但她喝惯了美式咖啡,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味道,只是尝了尝便放下了。
纪清晏垂下眸子,根根分明的睫毛轻颤:“以前总在这家咖啡店打工,时间久了,多少会一些。”
他说着,复又抬眸看她:“感觉你今天,和上次不大一样。”第50章 荆刺玫瑰
“嗯?”姜七月不解地看向他,被泪光沁过的眸子澄澈到不可思议,“哪里?”
印象里那个眼角眉梢都带着极端冷静的女人与眼前双眸尚有泪光,稍显脆弱的女孩子重叠在一起,纪清晏心思莫名,轻轻摇头。
外头渐渐飘起雪花,咖啡店里仍是暖融融的,弥漫着咖啡香。两个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地将咖啡喝尽。
“不早了,“纪清晏偏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子上有白茫茫的雾气,映出一团不甚清晰的光影,“我送你回家。”
姜七月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许多,此时又恢复了平日的状态,略显疏离地拒绝了他:“不用。”
仿佛猜到了纪清晏会说什么一般,她打量着他,片刻后又道:“我之前说过的话始终作数,但是我不需要你负责。小孩子年轻气盛,自以为是有担当,其实只会损人不利已。”
“我不是小孩子。”纪清晏蹙眉反驳她,语气似乎有些不悦,也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对这件事的态度这样消极,“何况那天我好像也很吃亏吧?”
他一提起那件事,耳尖便微微发红。
她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香水味,应该是荆刺玫瑰。
前调是姜黄和花椒的辛香,是一种微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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