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那你们刚才为什么都要看我?”
沈寻没回答,而是将手里的蛋糕递过去:“你喜欢的草莓蛋糕,但晚上不要吃太多,不然会消化不良。”
“那你还偏要晚上来送。”苏妙辰接过,淡笑着调侃了句。
沈寻还要再说些什么,他的目光却突然停在她身后的某一处。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妙辰不解地转头看去,就见林川业站在电梯门口。
他紧紧盯着他们这里,头发有点乱,脸色也似乎不是很好。
她收回目光,语气很平淡:“他投资了这部剧,现在是监制。工作关系,在一个酒店很正常。”
沈寻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林川业的眸光稍微暗了点。
片刻,他重新温柔地垂眸:“蛋糕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苏妙辰点点头:“好,今天谢谢你……”
尾音戛然而止——沈寻突然长臂一伸,将她揽入了怀中抱住。
苏妙辰浑身一僵:“沈寻?”
“注意休息,别太累。”沈寻在她耳边轻声说着,然后松开她,温柔一笑,神情坦然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等苏妙辰回神,他就先一步转身离开。
人走了,沈寻身体上的余温却好似还留在她的身上。
苏妙辰觉得浑身有些别扭,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想把那感觉给搓掉。
她知道沈寻突然异样的举动肯定是因为林川业,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这样反而让她不舒服。
可又来不及说什么了。
苏妙辰一想起林川业在身后看见了这一幕,心情莫名忐忑。
她转过身抬眸去看,结果却发现林川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电梯前了。
苏妙辰顿了顿,最后压下心思拎着蛋糕回了房间。
另一边,林川业弓着背,双手撑在洗漱台上,脸上满是水渍。
他盯着水池里的那片波光粼粼,眼前却仍是刚才沈寻抱住苏妙辰的画面。
记得她的喜好,不辞辛苦送来蛋糕,还有那仿佛在对待全世界最珍贵宝物的温柔模样。
在此之前,林川业仍抱有一丝侥幸。
但现在呢?
第五十七章
在过了自己三十二岁生日之后,林川业就一直在想,他要挽回苏妙辰。
他可以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欺骗她,再也不会擅作主张,一定不会再伤害他,会尽自己所能地去爱她,只要她愿意给他机会,给他时间。
可就在刚才,他所想的全部都落空了。
林川业抬头看着镜子,突然发现自己好天真。
他凭什么认为苏妙辰一定会原谅他?她为了躲避自己,甚至不惜离开上海,她那么决绝,那么果断,分明是下定了决心不回头。
只有他,在这两年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想着挽回,想着重新开始。
刚刚站在酒店的大厅里,全程不过几分钟,但从沈寻抱住苏妙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听觉彻底失灵,耳鸣声不断,视线里也一片模糊。
他们的背影,大厅的吊灯,那枚草莓蛋糕,都像调色盘里的颜料,被笔刷混在了一起。
最后林川业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踉踉跄跄地扶着回了电梯,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房间。
他直起身,从洗手间到卧室一路上大脑都一片空白。
坐在床边,林川业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药盒,从其中一个小格子里拿出粒药含进嘴里,就了点水咽下。
浑浑噩噩睡去,但他睡得并不安稳。
从前他一个晚上只做一个梦,可今天,那九个梦全部都挤在他的脑袋里,混乱一片。
梦中苏妙辰不断地在他眼前死去,或是自杀,或是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下来,血肉模糊,或是死在地震中。
林川业从强烈的失重感里惊醒。
房间的灯是亮着的,但他仍觉得喘不上气,额上布满冷汗,四肢麻木无力。
几分钟过去,眼前终于清晰了些,林川业很慢地坐起身,整个人轻微的颤抖着。
觉得血液流通了,他想都没想就往外走,就算踉踉跄跄地撞上茶几角,疼得小腿发疼,还是冲出门,然后撞在了对面的门上。
他艰难地扶着站稳,伸手在门板上框框敲响。
很快,门开了,苏妙辰不耐的神色和声音同时出现:“你到底……”
剩下的话没说完,因为她看见林川业脸上一片泪痕,眼底全是血丝,唇色也没有一点血红,沉沉地喘着气,好像从什么地方死里逃生一样。
可林川业现在只有虚惊一场的侥幸,因为苏妙辰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身上哪里都没有受伤,很鲜活,有温度,浇灭了他的绝望。
他一秒也没有犹豫,直接伸手紧紧地抱住了苏妙辰。
但就在肌肤相贴的那一刻,林川业后悔了。
他想,他本来是不想打扰她的。
苏妙辰现在……一定更讨厌他了吧?
可他控制不住,他觉得身体里出现了一个缺口,只有她能填补。
林川业把脸埋在苏妙辰的颈窝里,闭上眼,他知道她一定会推开自己,但这样几秒也足够安慰他了。
不过苏妙辰却没有推开他,她还被林川业刚才惨败的状态怔在原地。
她感觉他的身体很僵硬,在轻微发抖,而他的心跳声却重重传入她的心口。
半晌,苏妙辰才回过了神。
“松手。”
见林川业不肯动,苏妙辰皱着眉直接将他推开。
沉默了会儿,她转身要回去。
他拉住她的手,像费了很大力气:“柠柠,我们……能谈谈吗?”
第五十八章
然而,其实林川业不知道该谈什么,他只是想和苏妙辰待在一起。
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安宁的同处在一个空间内。
能给他们一个相处的可能!
林川业眼睛通红,目光里透着隐隐的恳求。
苏妙辰心口闷堵,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妥协了:“去你房间。”
是该好好谈谈,一天不谈清楚,就永远没完。
林川业怔楞一瞬,没想到她会同意,眼睛随即漫上喜色:“好。”
苏妙辰擦过他的肩走进房间,在沙发上坐下,林川业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不敢坐的太近,只好在对面坐下。
“你想说什么,今天都说完吧。”苏妙辰没去碰那杯水。
林川业双手交握垂在腿间,头低着,肩也往下沉。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苏妙辰不明所以,反应了好几秒,想起晚上沈寻来,一瞬明白他是误会了。
但解释?似乎也没必要。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她嗓音微微凉淡。
她的没有否认,像是悬在他头顶的剑终于刺下来。
林川业轻抽了口气,抬手,将脸埋在掌心里。
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去看苏妙辰,此时此刻更是退缩。
苏妙辰站起身:“如果你说的谈谈就是打听这件事,那我无可奉告,我回去了。”
“柠柠!”林川业立刻放下手站起身,“别走!”
他像个落魄已久流浪在街头的人:“再陪我一会儿,行吗?”
苏妙辰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你是怎么了?”
林川业颤了下,别开眼摇摇头:“没事,可能是没睡好。我刚刚又做了那些梦,梦见你……”
听见他提起那些梦,苏妙辰吐出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原本她是不相信林川业也会做那些梦的,毕竟她从小就梦见,可他始终没提起。
见她没打算要走了,他松了口气,也重新坐了下来。
沉默半晌,林川业喉结滚动:“柠柠,我知道你不信,可我从离婚的两三年前起开始做那些梦,梦里……我都会死在三十一岁。”
他的声音很轻,但苏妙辰还是听见了。
她浑身一僵,瞳孔放大,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以后都不会再骗你了。”林川业顿了下,“我怕自己真的会死,不想耽搁你,所以找到苏雅,让她陪我演一场戏。”
“演一场……我移情别恋,背叛婚姻的戏,以此来让你和我离婚。”
苏妙辰猛地起身:“别说了。”
可林川业像是没听见,继续说:“我只梦见自己死去的场景,不知道你在梦里也无一例外的死去,是在那场车祸之后我才梦见你死去的场景,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你也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我叫你别说了!”
苏妙辰的情绪突然激动,她的胸口控制不住地起伏着。
林川业愣在原地,脸上才恢复的血色一秒褪尽。
一场漫长的死寂过后,他嗓音暗哑的开口。
“对不起……”
第五十九章
苏妙辰攥紧手指,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想提起过去,两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苏妙辰一遍遍告诉自己别回头看,因为不值得,因为那是一地狼藉。
可林川业只要站在她面前,她就会被迫一次次地看向过去。
她想着,与其分分秒秒警告自己不要回忆,搞得这么累,永远僵持不下,不如就谈开了说,说完算完。
如果到现在连这些都不能正面相对,那这两年也算是白过了。
伤疤而已,愈合了就没事了,就算去抠两下也不至于鲜血淋漓。
可真的都摊开了来说,却发现,一切都不是当初她以为的那么回事。
林川业的变心是假的,和她提出离婚其实是因为他担心假梦成真。
那和她决定离开他的理由不就一模一样?
这些年,苏妙辰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活在不确定之中,可时至今日他却告诉她,他也是一样。
不荒唐吗?两个人都因为几个莫名其妙的梦,在暗中盘算着该怎么离开,成全对方?
她宁愿他是真的爱上了别人!
也不愿意在彼此折磨了这么久之后,发现他是为了自己!
好久好久,苏妙辰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嗓子突然发疼,她抿唇咽下:“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从来都不是想听你道歉,我只是希望你能再也不出现在我的面前。”
林川业低着头,一字一句:“我做不到。”
“我一想到你因为变得那么痛苦,你的抑郁症都是因为我,你的痛苦和不开心都是因为我,我就痛苦的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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