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在听过之前，黎母对祁云榭的感觉是满意的话。
那听过之后，黎母对祁云榭的感觉就是——
“多好的孩子！”
卓远川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不知道黎母怎么突然这样说。
“喜欢这两个字谁都能说，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阿榭那孩子为了救你差点搭上性命，你怎么就是看不懂呢？”黎母语重心长。
又自顾自地说将来一定要亲自拜访祁云榭的父母，好好感谢和道歉。
谁家的孩子都是孩子，祁云榭为了救卓远川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样也该好好道谢。
卓远川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黎母的话上。
她何尝不知道祁云榭对自己情深义重，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害怕自己不能给祁云榭同样的感情，对不起他付出的一切。
晚上，卓远川留在黎家睡觉。
上海的夜晚比巴黎的夜晚看上去要厚重一些，又是一个雨季，乌云密布。
看不见月亮。
卓远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响。
她在床上一顿胡乱的摸，终于摸到手机。
拿起来接起，卓远川嗓音微哑：“你好，哪位？”
可很久，听筒里都没有人说话。
卓远川察觉到不对劲，朦胧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见屏幕上的‘素颜念’三个字一怔。
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打来电话？
怀着狐疑的心情，卓远川又极轻地喂了一声。
那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
但仅仅是呼吸声，卓远川还是听出来，素颜念喝酒了。
他喝酒之后的呼吸要比平时更沉重一些，所以很好分辨。
卓远川没再说话，屏着呼吸等着素颜念开口。
然而又沉默了半晌，电话却突然被挂断。
从始至终，素颜念都没说一个字。
卓远川皱起眉，盯了逐渐熄灭的屏幕看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回拨过去。
纠结来纠结去，她想素颜念可能就是单纯的打错了电话，便放下了手机。
可之后，卓远川再无睡意。
她躺在床上，开始想素颜念为什么突然喝酒。
他明明……很少喝酒的。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卓远川果不其然眼下有些乌青。
她用遮瑕液遮了遮，就去了工作室。
刚坐在工作台准备画稿，工作室的门却被推开。
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
卓远川抬眼看去，微微一愣。
“你怎么来了？”
第八十一章 我要参加
卓远川看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白君易，脸上神色淡淡的。
“白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君易走过去，笑了笑：“你昨晚不是说，如果我想找你，就来你工作室吗？”
卓远川眉心微蹙：“所以我问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白君易笑得清朗，“就是想来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
“没时间。”卓远川想都不想就否认，坐回了椅子，“我有很多工作要完成，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时间。”
白君易怔了一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他不知怎么的笑了起来：“卓远川，为什么我们只见过一面，你却对我那么排斥？”
卓远川拿起笔绘图板上画画，头都不抬：“这是白先生的错觉，我和不熟的人说话都这样。要是没有什么事，白先生就先离开吧。”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
但白君易也不恼，举起双手耸了下肩：“好吧，既然我这么不受待见，只能下次来了。”
卓远川蹙着眉抬头，想说下次也别来。
白君易却已经和她挥了挥手，抬步走了出去。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卓远川心口堵着口气，纾解不出去。
重新调整好心情，她才注意力重新放回画稿。
除了比赛前没能完成的订单要画，卓远川还想在今年完成一场属于自己的服装设计秀。
这件事上她没骗白君易，她的工作量真的很大。
但的确也是借口，她不想和白君易有过多的接触。
刚低下头，工作室门上的门铃再次响起。
接二连三被打断思路，卓远川有些不耐地抬头看去。
看见来人，眉头还没来得及皱起就缓和了下去。
素颜念怎么来了？
卓远川看着他，倏地就想起了昨晚那通无疾而终的电话。
要问问吗？问问他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喝酒，然后给自己打电话？
犹豫的时候，素颜念嗓音有些冷的开口：“刚才是白家那小子？”
卓远川还在恍神，听见声音顿了一下才回过身，点了点头：“嗯。”
“他来找你干什么？”素颜念微拧起眉。
“说是想请我吃饭，被我拒绝了。”卓远川实话实说
素颜念紧拧的眉心缓和了些，但再没说话。
他就站在那，卓远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就这样坐下继续画稿似乎也不太好。
半晌，素颜念的视线落在她的工作桌上：很忙？”
“嗯。”卓远川低低应了声，没多想什么，“去巴黎之前有很多稿子都没完成，现在在赶。”
说完，素颜念又不说话了。
卓远川这时才隐约察觉到他来找自己可能是有正事，便问：“小叔是有什么事吗？”
“霍氏准备举办一个服装设计秀，人选是早就定好的，但是现在有个设计师突然出事，不能参加，所以作品不够。”素颜念眸光清冷，“本来想找你，但是……算了。”
“你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话落，他抬步就要走。
卓远川眨了眨眼，看到他转身，才把他刚才的那一番话给听明白。
服装设计秀？那不是正好符合她想做的事？
虽然不是她的个人秀，但这也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见素颜念要走，卓远川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开口喊住，而是直接追了上去。
她三两步追上，伸手拉住了素颜念的衣袖。
“等等！我想去。”
第八十二章 我害怕
素颜念感受到衣袖上有一股轻微的拉力，停下脚步去看。
卓远川见他看着自己的手，这才觉得逾距，连忙放开。
素颜念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小姑娘，眼眸里像是一潭深水，藏着什么情绪：“不是很忙？”
“可是设计秀……再忙也能挤出时间的，而且还有助理在。”卓远川喃喃说着，脸上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一抹倔强的模样。
仿佛下一秒要是素颜念拒绝，她就要上去咬他一口一样。
素颜念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
很淡，也转瞬即逝。
“那就参加，我让助理把你的信息登记上，最近好好准备作品。”素颜念说着，抬起手想去揉她的发顶。
但是手刚动，他就一顿，忍了下来。
最后淡淡一笑，瞧不清笑意：“别给我丢人。”
说完，人就推开门走了。
风铃因为灌进来的轻风在玻璃上轻微摇曳着，发出悦耳的声音。
卓远川反应过来想说自己才不会丢人，可素颜念早走了。
走回到工作桌前，手机陡然一震。
她拿起来看，是素颜念发来的服装设计秀的时间，还有服装秀的主题。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两个月，要准备十套完美的作品。
卓远川看了看桌子上没完成的画稿，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她在给客人量完身体围度之后直接回来接画稿。
挂断电话，她把桌子上的画稿给整理好，放在一边，重新打开了绘图板。
卓远川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杵着下巴，渐渐陷入沉思。
服装秀的主题是“梦想”。
梦想……
这一想，卓远川连外面的天色什么时候变黑的都不知道。
直到助理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提醒她，她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
离开工作室，卓远川独自回到家，敷衍地煮了碗面吃了之后又躲进书房里去琢磨服装秀的事情。
她怕黑，又是一个人住，所以尽管人在书房，家里各个房间的灯还是都开着。
就这样在书房思索了好久，突然，桌上的小台灯发出刺啦一声。
卓远川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
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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