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可以确认一点,从很早以前,成砚就在算计怀仪跟裴慎了,直至逼死了裴慎,得到怀仪,他这样的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连对自己的亲人都可以冷血到底。
木然地咀嚼着食物,怀仪已经尝不到口中食物的味道了,满心只有怎么跟成砚同归于尽,可他呢,却在幻想今后与怀仪的生活,半点没有察觉她的恨意。
怀仪实在吃不下,放下了刀叉,“裴慎死之前,有跟你说什么吗?”
又提起裴慎,成砚有明显的不悦,但转念一想,那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告诉怀仪了又怎么样,她能做的无非是缅怀,“没什么,只是说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
想也知道成砚会这么搪塞过去,怀仪端起了一旁的高脚杯,成砚跟着碰杯,今晚像是在被怀仪牵着鼻子走似的,她的具体目的,他却猜不到了。
但只要是她想的,成砚都尽量满足。
碰了杯,玻璃清脆的撞击声拨动了怀仪脑中的一根弦,让她瞬间想起自己今天要干什么,赴死前喝点酒,也算壮胆了,她一饮而尽,成砚没喝。
“你身体还没养好,少喝一点。”
养不好了,再也养不好了。
怀仪早不对自己的身体抱有希望了,可成砚还健康,又是事业最鼎盛的时期,他在这种时候出事,才是最可惜的,相反怀仪,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她没有任何负担了。
可以一身轻的离开了。
“别喝了。”
怀仪又灌了一口,成砚将杯子拿开,“走吧,再喝又要醉了。”
他还记得怀仪酒量很差。
没有再喝,怀仪听劝的起身,要是真的喝醉才会坏事,她独自下了楼,成砚在后追着,手上拿着怀仪的外套给她披上,将人搂在了怀里。
车子停得有些远,天空飘了些小雨。
两人都没有带伞,成砚抬手撑在怀仪头顶,一手拉扯着她,像是在带着小孩子,怀仪不听话地走进了雨里,丝丝冰凉的感觉抚慰了心底的伤痛。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跟成砚走在一起了。
他的手越是紧,怀仪就越是想要挣脱束缚走开,“别动。”
路上有车有行人,所有人都在避雨,唯独怀仪要往雨里去,成砚在后跟着她,“怀仪……”
身后突然有车子驶过,成砚及时抓了怀仪一把,将她带到了怀里,心脏在她耳边跳动地很厉害,他的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又气又急,忍不住斥责了两句。
“没看到车子吗?”
怀仪没吭声,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鼻息打在了胸膛上,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很快就浸湿了成砚的衣服,他像是察觉了她情绪中的异常,声音跟着软了下来。
“好了,我只是想让你小心一点,不是有意的。”
可他这样安慰,怀仪的眼泪反而更多了,他怎么会知道,怀中的女人今天晚上是来索命的?
雨飘落在了身上,肩膀与头发都被打湿了,被成砚带着上了车,他拿着干毛巾给怀仪擦头发,“怎么一点不知道注意,要是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怀仪却好像巴不得出事一样,“出事又怎么了?”
看着他苍白的手,她忽而一笑,又道:“人人都有一死,你也是。”
这是代替裴慎在诅咒他了。
成砚却只当她喝醉了,“别胡说八道了,要是累就躺下休息,一会儿就到了。”
手要从怀仪头发上拿开,她伸手过来,抓住了成砚,缓缓掀开眼皮,那一眼里流露了很多东西,更多的是成砚看不懂的,“怎么了?”
“成砚,为什么以前你不能对我说一句好话?”怀仪是崩溃的,她杀不了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宁愿成砚像以前那样对她,“哪怕给我一个笑脸,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成砚是哽咽的,他曾经是怎么对怀仪的,他心知肚明,这也是他最不愿谈起的,所以避而不谈,“怀仪,你今天是怎么了?”
从里到外的怪。
怀仪却坐直了身子,冷冰冰地目视前方,“开车吧。”
第122章陷害
车子一路向前,怀仪裹着外衣坐在副驾驶,目光紧盯前方,这条路是她记得,来时走的也是同一条路。
前方会经过一座桥,桥下是江水。
雨落入了江中,前方的道路同样是一片寂静的黑,也许是大雨的缘故,所有车子都行驶地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怀仪却喊了停,“前面有便利店,我想吃草莓蛋糕。”
这里已经远离了城市中心,甜品店是没有了,只能拿便利店的将就一下。
成砚不傻,他瞬间便想到了裴慎才是喜欢草莓蛋糕的那个,虽然不知道怀仪究竟要做什么,还下了车去给她买。
坐在车上,这段时间算不上漫长,雨刮器停止了运作,大雨覆盖了挡风玻璃,怀仪什么都看不到了,那些雨像是泪水,快速充盈进了眼眶里。
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怀仪很清楚。
她将外套穿上了。
等待着成砚回来。
他挑了便利店里盒装的草莓蛋糕,不算精致,但怀仪要的不过是形式上的东西,捧在手中,她欣慰笑了,侧身给了成砚一个微笑,又凑近在他面颊上留下了一个吻。
他是茫然的。
半瞬后又笑了,“怎么,一个蛋糕就高兴了?”
“是啊。”怀仪像是真的放下了隔阂似的,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没有,“快开车了,是不是马上要上桥了?”
“怎么对这里的路这么熟?”
怀仪低头看着手里的草莓蛋糕笑了下,“跟裴慎在兴州的时候来过。”
一提到那段时间,成砚面色就不好看,“是吗?”
他反问的口吻不好,但碍于当下的状况,还是生生压了下来。
“成砚,裴慎给我的那枚戒指你是不是拿走了?”
她又问起了那个男人,彻底触怒了成砚,将方向盘握得更紧了,忍无可忍道:“够了没?你一整天都在问裴慎,就这么想他吗?怀仪,我最多忍耐你再想他一天。”
“够了。”
足够了。
她也只有今天一天了。
成砚总是如此,放了狠话后又轻声细语下去,“好了,我不是要怪你,可你总要体谅我也是男人,难免会有嫉妒。”
“嫉妒一个死人吗?”怀仪看着那份草莓蛋糕,更像是看着即将要献给裴慎的祭品,“应该是他嫉妒你才对吧。”
争是争不过一个死人的。
成砚不再纠结于此,他跟怀仪还有一辈子,她总是可以忘记裴慎的,在这一点上他是有自信的。
前方上了桥。
桥面上很安静,两旁的灯柱在从余光中划过,怀仪狠了狠心,将蛋糕放在了一旁,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后视镜上,确认周遭都没有车子了才看向成砚。
发觉了怀仪的目光,成砚掠了一眼过去,“怎么了?”
怀仪没吭声。
察觉了异样,成砚扶好了方向盘看她,“究竟怎么了?”
目睹两行清冷从她眼中滑落,她的鼻尖很红,像兔子,但这只兔子显然是被逼急了,要咬人了,她的悲伤弥漫地厉害,那个眼神瞬间让成砚发觉了不对劲。
可在这种时候,成砚还是担心她,怕她难过,怕她掉眼泪,“别哭了,你这样看着我,我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知道的。”
怀仪哽咽着声音,“……你知道的。”
成砚拧了下眉,“……”
“成砚,你不该逼死裴慎的,我已经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她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在动手的瞬间,眼前走马观花地过了一生,喜欢成砚的那些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她会亲手要了他们两个人的命。
在成砚始料未及时,怀仪的双手搭在了方向盘上,留着泪的面上一片死寂,死死咬紧了牙关猛地转动方向盘,车子突然失控,朝着桥边急速转去。
车子撞在护栏上,瞬间飞向了江中,车子腾空重重落进了水里,失重感与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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