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砚却站在门外,始终没有过去,听着梁和裕在里面关心怀仪的声音,就连他都比自己有资格,成砚还没走,邵纵与奚秋得知了消息赶了过来。
成砚这才进去,站在了人群最后,幽幽望着怀仪。
她坐在床上,胳膊上药,裴慎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笑着打趣众人,“我真的没事,你们快去玩吧,这样我真的过意不去的。”
“严不严重啊?”奚秋上前,想要看看,怀仪细皮嫩肉,那里受得了疼,可这次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要不先送去医院吧?”
“不严重。”
怀仪抿唇摇摇头,在抬眸的间隙里看到了成砚,他站在那里,阴冷眉宇中像是堆积了很多情绪,最后却只字未言便走了出去。
回到了休息室。
成砚点了根烟抽了口心里才好过很多,将烟按灭了,身后忽而传来一声冷笑,“真是活该,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
奚秋走了过来,在成砚面前的位置坐下。
面前的薄雾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却看得到奚秋的神色,“以前怀仪嫁给你,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能那么对她?好在裴慎回来了,女人也许小时候憧憬爱的时候会喜欢自己仰慕的人,可长大了,就看得到究竟是谁在爱自己了。”
“你是怀仪的谁?”
多的话成砚不想说。
这个反问却没让奚秋愣住,“不是谁,一个看着她受委屈的路人而已。”
成砚:“所以呢?”
“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怀仪吗?”奚秋难以置信,“你知道跟你结婚那两年她有多难堪吗?哪有人结婚之后就跑出国的?”
说起来,在奚秋眼里,成砚与裴慎没什么大区别。
她说了这么多,成砚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兀自抽着烟,面无表情,奚秋被激怒,“裴慎刚逃婚,怀仪跟你结了婚,你又出国,杭北的人都说她克夫,专克你们裴家的人,那两年她每次出现,都会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
成砚垂眸弹了弹烟丝。
这些他的确不知道。
只不过那时,蒋曼兰与姨妈经常打电话回来,却从没说过怀仪过得不好,只是常嘱咐他回家,可因为蒋曼兰,成砚一次也没回去过,更不知道自己与裴慎的行为给怀仪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没人告诉我这些。”
“这需要别人告诉你吗?”奚秋真怀疑自己是在跟冰块聊天,“你想也知道怀仪的日子不好过,还有兰姨,那是个好惹的吗?你一走,她多少次话里话外逼着怀仪把你找回来。”
这点成砚不信,“她喜欢怀仪,不会逼她。”
“可我怎么亲眼看见过兰姨训斥她裴家两个男人她都留不住,她一个人躲在洗手间哭,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怀仪的电话成砚没接到的多了去了。
奚秋具体说的哪一通,他不知道,听着这些真相,好像看到了怀仪躲起来哭的样子,他灭了烟,正视了奚秋的眼睛,“还有呢?”
“还有她之前生了病,一直在做手术你知道吗?”这是别人的家事,她才不想插手多嘴,可她看不下去了,早也忍不了了,“那些时候,你这个丈夫在哪里?”
成砚没懂,眼底显出了几分困顿,“什么手术?”
第73章出气
那已经是怀仪与成砚结婚一年后的事情了。
蒋曼兰生日,在裴家举办,杭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了,她是主角,穿着墨绿色的旗袍站在人群中,年轻得像是三十岁的女人,怀仪这个儿媳妇在一旁招待宾客,连跟自己的朋友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她忙里忙外,生怕行差踏错。
程父程母到了她才能忙里偷闲跟自己爸妈说两句话,程父最疼这个小女儿,什么都给她最好的,只有在婚姻这件事上亏欠了她,看着她是满眼都是疼惜,不知多少次问起成砚怎么不回来。
怀仪总是苦笑着说她忙。
没聊多久,将自己爸妈带到了位置上,她又要去忙其他。
那次生日邵纵没去,奚秋是跟着姑妈一道去的,连姑妈都在她耳边打趣,“嫁进裴家有什么好的,看着家大业大的地方,最是吃人不吐骨头了。”
嫁进来之前人人待怀仪都是好的。
可出了裴慎的事,成砚又跟蒋曼兰闹翻一走了之,人人都猜是怀仪跟裴家犯冲,这种话说的多了,谁都会受影响。
奚秋离席去洗手间,路过一旁的位置,便听见蒋曼兰拉着怀仪在给她介绍医生,奚秋走得慢了些,听见那人是妇科医生,心口沉了沉。
从洗手间出去,隔着门便听见了蒋曼兰不满的语调。
“既然查出来了身体不好就去治,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兴许是因为成砚离家的缘故,蒋曼兰对怀仪的耐心也没了,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好,可私底下到底是有埋怨的,“早点要个孩子,成砚才会回来。”
也是那个时候,怀仪才查出来了是不易受孕体质,为此费尽心思调养身体,看医生,做手术,用偏方。
面对蒋曼兰,更是抽抽嗒嗒,哭得气都喘不上来,“妈,我不想吃那些药了。”
“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不是很要强吗?怎么现在走了一个裴慎,连成砚也留不住了?”蒋曼兰恨铁不成钢,“别人说你的那些话,你就真的听得下去?”
怀仪低着头没吭声。
蒋曼兰整理了下披肩,“好好想想吧。”
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去,独留怀仪在流泪,生日结束送走程父程母时眼睛都是红的。
这两里在怀仪被逼得喘不上气时,成砚在陪着一个冒牌货过一个个生日、节日,拒绝家中妻子的电话,无视她的伤痛与苦楚,难怪那两年怀仪经常去找他,经常在酒店缠着他。
其实这些,他一问就知道了。
可在他眼中,怀仪是千金大小姐,没人敢让她受委屈,这段婚姻也是假的,他走了,她在杭北一样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奢靡度日,却不知她早被困在了“裴太太”这个身份里。
她受了裴太太的苦,却没得到应有的爱,就连家破了,亲人离世了,丈夫都没有怜惜过,心冷了才是人之常情。
成砚开车到了医院。
上楼时步伐迅速,心脏在往嗓子眼里挤,他这样慌乱与失态的次数很少,知道真相是一次,这也是一次。
找到了怀仪所在的位置。
她正了骨,正坐在长廊上,等着裴慎去给她拿药。
廊道很长,她的身子瘦弱,正在打电话,回了贺复一句:“不要紧的,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说着看到了正走近的成砚。
“我这有点事,先不跟你说了。”
挂了电话,怀仪站了起来,裴慎的外套冷不防从肩膀上滑落,侧身正要去捡时被成砚率先拿了起来,他重新给怀仪披上了,怀仪诧异了瞬,同时也有茫然,“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
没有其他理由。
再看怀仪这张脸,清瘦了很多,像是枯萎过又被强行插进了花瓶里花,每一天都在挥发自己的最后余香,不如小时候天真蓬勃了,也没有成年后的娇俏动人了。
这都是那两年糟糕的婚姻所致。
她受了那么多诋毁与压迫,成砚却只当她是在无理取闹。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是谁在钻牛角尖。
他醒悟了,怀仪却后退了,“裴慎马上就来了,你走吧,我没什么事。”
“现在的伤没什么,以前的呢?”愧疚弥漫在心里,像澎湃的海,将成砚淹没在其中,“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裴家过得不好?”
如果早知道,他不会不管不问。
怀仪坐了下来,有些奇怪他在说什么,“我没有过得不好,姨妈待我很好。”
“蒋曼兰呢?”成砚再次提起了这个名字。
“都很好。”
说到这里,怀仪不怕再刺成砚一声,“你对我是最不好的那个,有什么资格来问别人?就算其他人对我不好,你就会帮我出气吗?得了吧成砚,你只是知道了我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的人,甚至曾经给过你帮助,你才会对我多了点怜悯。”
“从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有错。”
怀仪以为自己幻听了,成砚竟然会承认自己有错,她含着眼泪微笑,“你没错,错在我,我不该喜欢上你,又在兰姨提议让你娶我的时候欣然同意,其实我这么做很对不起裴慎,所以我想通了,我以后会加倍补偿他。”
成砚一口否决了,他站在怀仪面前,面垂着,下巴紧绷着,“是我要加倍补偿你。”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怀仪扯了扯裴慎的衣服裹住自己,“我只不过是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你同样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我们谁都没错,谁也不需要补偿谁。”
多少次他可以扶怀仪一把,哪怕是在她失去亲人的时候擦一擦她的眼泪。
可那时他只是在想,是不是自己再冷淡一点,怀仪就会死心离开了,现在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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