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看着楚云澈一身囚服,脚上还捆着铁链,一时之间竟笑开来,还未说话便被泼辣妇人抢先。
张氏满脸怒火,一巴掌甩在楚云澈的脸上,将衙役看得直直发愣。
======第21章======
张氏对着楚云澈怒吼:“都是你!我可是你亲生母亲!你这一路上都是怎么照顾我的!还害得我被这些低贱胚子欺负!”
看着平日对自己温和的母亲,楚云澈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冷寂。
“我真是你亲生的吗。”楚云澈的声音寒得像冬月的冰霜。
闻言,张氏依然没有任何动容,她怒极,却看着楚云澈的身后、夜晚树丛角落下正在缠绵暧昧的苏云舒和侍卫。
张氏实在怒不可遏,直直冲上前,打断了两人的缠绵:“苏云舒!你还要不要脸!”
一旁正在狼吞虎咽的楚晴晴也被这一声怒吼吸引而来,她抓着馒头就凑了过来。
这一看,也是一脸震惊:“苏云舒!当初在太后寿宴上我还不信你与这侍卫有苟且,没想到你真的……”楚晴晴说不出来那个污秽的词语,只是瞪大了眼睛。
苏云舒停下动作,丝毫不慌不忙的扣紧衣领,笑容讥讽。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本郡主的名讳!不怕告诉你们,当初我愿意嫁给楚云澈也只是为了尽快找个接盘的人而已,免得皇都那群讨厌的女人再说我的闲话。”
她高傲地垂眸掐了掐长指甲,转而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楚家母女二人。
“可是如今,我却要和你们一样,沦为阶下囚!”
楚云澈看着苏云舒,幽深的眼眸再也遮掩不住怒意,一字一句:“苏、云、舒。”
苏云舒看着楚云澈的一副冷脸,丝毫不惧,反而一屁股从地上坐起,满眼怒气。
“楚云澈,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受苦,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楚云澈看着这个自己曾经要休掉晚秋而娶的苏云舒,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厌弃。
他的双拳紧攥,幽深的眼眸紧紧盯着苏云舒,仿佛要将这个恶毒的女人看穿一般。
也是看清自己曾经喜欢上了一个多么恶毒的女人。
“我竟不知,你和八年前的变化如此之大。”楚云澈的眼眸抹上层层寒霜。
谁知苏云舒噗嗤一笑,将自己别在腰间的带血羊脂玉佩一把扯下,丢到楚云澈面前。
“对呀,你还不知道吧?八年前救你的人不是我,其实是苏晚秋,这玉佩上的血可也是她的。而我,就是推你进林中陷阱的人。”
说完,苏云舒放声大笑:“多好笑啊,楚云澈,错把仇人当恩人,哈哈哈哈……”
听及此,楚云澈再也止不住眼里漫天的杀意,抬手就要将苏云舒活活掐死。
可却被眼疾手快的衙役一把拿下,楚云澈只能疯狂拽扯着身上捆绑的铁链,看向苏云舒的眼睛猩红一片。
自此,衙役将楚云澈与苏云舒分得很快,生怕囚犯前往边疆的路上出了问题。
……
另一边。
风华绝代的扬州刺史楚云澈流放边疆的事情传到了扬州城,扬州百姓一片哗然。
他们根本不相信勤政爱民,谦卑有加的楚刺史会辱蔑皇族。
一时之间,扬州百姓疯言四起,都认为他们的刺史楚云澈是被冤枉的。
所以,当流放队伍经过扬州之地,群众愤懑,纷纷围绕在役路过道两旁,伸冤喊鸣。
而这,也正达到了魏王苏昇的目的。
======第22章======
扬州此时正大雨倾盆,雨将山上的狭窄役道打得浇湿。
楚云澈看着役道旁挤满的人群,剑眉微蹙。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定是魏王苏昇的手笔。
苏晟一直试图谋反,更是利用亲生女儿苏云舒撺掇他连同一起推翻苏楮的统治。
以扬州城作为经济来源,在各个封地屯兵炼器。
但这一切,早在数日前,被他揭发给了六个皇子。
魏王居然能将他像棋子一样抛下,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他楚云澈,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对自己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后悔二字,只有一人……
“放了刺史,刺史是被冤枉的!”
“你们都是些什么狗官杂役!贪赃枉法什么都做,还不快放了我们刺史!”
“兄弟们,上啊!他们只有这么点人,劫走刺史!”
不知哪里蹦出来的领头人头带蓑帽,看不清人脸,只是叫嚷着就要将楚云澈劫走。
顿时,衙役和诸多伸冤的百姓扭打在一块,无人去管囚犯。
现场一片混乱。
眼看着魏王的计谋即将得逞。
而正在这时,山顶上的土壤终于承受不住雨水的浇筑,赫然崩塌。
只见混乱的人群中有人大惊失色,指着滑落的山坡大声喊道:“泥石流、是泥石流!快跑啊!”
“郡主,快跟属下走!”一个蒙着黑面的侍卫突然出现在苏云舒的身旁。
“我就知道父王没有放弃我!他还是想着我的!”苏云舒看着蒙面侍卫欣喜无比。
而一旁与苏云舒私苟合已久的侍卫眼看着泥石流就要落到眼前,看向苏云舒一脸焦急:“郡主,看在小的服侍你多年的份上就把我一起带走吧!”
苏云舒嫌弃的眼神早已说明了一切,只见她丝毫没看宠幸的侍卫一眼,便勒令蒙面侍卫赶紧拉着她往泥石流的两边飞逃。
而一旁的张氏和楚晴晴则更加惊慌失措了,看着滚滚而下的落石和浓尘,泥石流近在咫尺,两人扑向楚云澈,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
而楚云澈只是不着痕迹地绕开,幽深的眼眸暗沉无比。
自那日听到原来自己只是被张氏从死人堆里捡来的野种,他对于母女二人早已厌烦无比。
这两人背靠着他吸血已久,更是鼓夺他与妻子晚秋决裂。
楚云澈再也没有停留,看着头顶上顺着山檐滑落下的滚滚泥石,挣开没人栓护的铁链,飞身离开。
一瞬间,泥石流倾泻而下,淹没了整个役道,将大多数人群的呼喊声淹没。
张氏和楚晴晴在泥石流的淹没下再也没了声响。
上京-皇都。
扬州泥石流的消息传到了皇都,一时之间,人言鼎沸。
苏晚秋即使坐于闺阁之中,也听到了楚云澈在泥石流中身亡的消息,至今也找不到尸首。
她停住手中用金线雕刻的画笔,指尖微愣。
看着笔下宣纸上笔墨未干的牡丹图案,她的美眸低垂着。
楚云澈,就这么死了?
然而,听到消息的她心中却并无太大的波动起伏。
楚云澈与她自皇城墙外后,便已然注定了生离死别的结局。
如今他死了,自然与她亦无任何干系。
皇祖母时常劝解她:逝者已矣,过往不追。
这句话,终还是用上了。
======第23章======
春五月,上京的牡丹开得极好。
御花园中,苏晚秋一身明黄罗裙裙芙褶褶,拖迤在花瓣丛中三尺有余,阳光透过花朵枝叶星星星点点透在裙衫上,彷如有些波动流动之感。
她今日未施粉黛,垂落的三千发丝中别着一朵明黄色牡丹,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忽而,苏晚秋撑起一朵低垂着额头的淡粉色牡丹,灿若繁星的明眸慧黠地转动,红唇微张:“小溪,看这朵花可像你?”
小溪一身淡粉,看着与自己同为淡粉色的牡丹小嘴十分委屈:“公主,这花焉了吧唧的,哪像小溪这般活泼。”
闻言,苏晚秋嫣然一笑,四周的牡丹仿佛一瞬间失了颜色。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一声爽朗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桓兄,在下还是认为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一句来形容公主更为合适。”一个与先前全然不同的温润男声响起,仿佛在争辩着什么。
苏晚秋探头看去,声音骤然威严:“谁在此处!”
话音刚落,就见身形欣长,头戴青玉冠,一身墨青色云翔服的男子大步走来,身边紧随的另一位则是一身由上好丝绸织就的素雅白衫,腰系环佩的男子。
两人一走近,苏晚秋就知道这二人的身份不简单。
只见一身墨青色云翔服的男子拱手说道:“微臣上京秦家长子秦北墨见过公主。”
随即,一身素雅白衫的男子亦紧随拱手:“微臣上京温家长子温文卿见过公主。”
若是先前还有疑虑,两人一自报家门苏晚秋便一切了然。
秦家长子秦北墨是太后的远方侄儿,在上京城中担任大理寺卿一职。
而温家长子温文卿是皇后一直属意的人选,先前一直旁敲侧击地让她见一面。
现今,二人突然齐齐出现在这宫墙之内的御花园中,还有什么不明了。
太后与皇后倒是为她找驸马费尽了心思。
苏晚秋无奈地垂了垂美眸,直言道:“是皇祖母和母后让你们来的?”
两人同时一愣,温文卿温尔一笑,看向苏晚秋:“早先就听闻公主聪慧无比,今日一见倒是令在下折服。”
秦北墨嘴角一笑:“温兄这马屁拍得可是到位,确是不及公主半分聪颖。”
“你!”
听着两人的拌嘴,苏晚秋也是倏尔一笑,心里对二人的反感少了几分。
正要开口,便听见不远处传来大总管的喊声——
“圣上驾到。”
随着呼声停止,就见皇上苏楮一身九爪金袍踱步而来。
苏楮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满脸笑意,就叫了免礼。
“父皇,今日怎么由雅兴来御花园逛。”
苏晚秋揣着明白装糊涂,福身看着自己的父皇。
苏楮的笑容顿时有些微僵,他刻意地十分威严:“听说朕的御花园来Ns了两个毛小子,仪貌甚是俊俏。”
闻言,苏晚秋看向一旁的两个大男人,正经道:“父皇,女儿想礼佛一年,为天越祈福。”
苏晚秋的意思十分明显,不想再接受各种形式的对看。
为此,自愿礼佛一年,沉淀内心,远离喧嚣。
苏楮看向自己疼爱的女儿,表情微楞:“晚秋,你可是认真的?”
苏晚秋郑重地点了点头,看向自己的父皇,语气诚恳:“父皇,晚秋非常认真,只想潜心静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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