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春:“悦妃娘娘,请吧。”
萧宝宝悻悻地往外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掏出几张纸往赵煜手里塞。
赵煜还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下意识一躲,信件哗啦啦撒了一地。
萧宝宝呆了呆:“这……这就是几封信,从宋矜屋子里找出来的。”
她弯腰去捡,赵煜颇有些尴尬,便也弯腰将脚边的信纸捡了起来,他并没有私窥他人信件的爱好,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他瞧见了宠幸两个字。
家书里怎么会写这样的字眼?
他直觉这信和自己有关,下意识看了下去,却是越看脸色越黑沉,等这一封信看完,他神情已经说得上是狰狞了。
萧宝宝正要将捡起来的信递给他,就被他这副样子唬得后退了一步:“皇,皇上,你怎么了……”
赵煜充耳不闻,仍旧死死盯着手里那封信。
孽缘?解脱?
原来我们的过去在你眼里就是一段孽缘……
他眼神冰冷,眼前却突兀地再次闪过那天晚上宋矜惊慌失措的模样,可这次他不再困惑,反而恍然大悟,怪不得怎么问宋矜都不肯说,原来她根本不是做了噩梦。
她是被他吓到了!
好,真是好得很!
他目光如刀,一寸寸刮过信封上的字眼,新妃入宫,宠幸不日将至……
宋矜,既然你这么盼着朕宠幸旁人,朕就如你所愿。
“悦妃,”他抬眼看向身边人,脸色僵硬如木雕,“朕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想好了要侍寝?”
萧宝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话题,却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要!”
赵煜哂了一声,将手里的信纸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扬。
在满天飘零的碎屑里,他一字一顿道:“那朕今日就临幸昭阳殿。”
萧宝宝的眼睛刷的亮了:“煜哥哥你说真的?”
赵煜眼神微不可查地软了一下,不管怎么说,萧宝宝都是真正将他放在心上的。
“真的。”
萧宝宝欢呼一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小声欢呼,片刻又忍不住提要求:“我之前有提过的,想让她在外面伺候……”
她还是咽不下当初赵煜选择了宋矜的气。
可这要求提的的却不是很有底气,话音一落就忙不迭又开了口:“不行也没关系,你肯过去我就很高兴了。”
赵煜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和神情明明都是温柔的,却莫名透着无边的冷意:“朕准了,就让她跪在昭阳殿外伺候。”
第13章宋矜落水
宋矜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沉光:“你说什么?”
沉光叉着腰,口齿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皇上今日要临幸我家娘娘,听说宋矜姑姑伺候人最是妥帖,所以主子特意请了旨让你去昭阳殿外伺候。”
她捂着嘴笑起来:“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呢,伺候得好,我家主子可是会重重有赏的。”
宋矜脑子嗡嗡的响,虽然要求是悦妃提出来的,可答应的人却是赵煜。
她抓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蔡添喜:“蔡公公,你不是说,他想吃我做的圆子吗?你不是说他不打算怪罪吗?”
蔡添喜也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呆了,可沉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显然不是撒谎,只能推测是他出来后乾元宫又出了什么变故。
但不管什么原因,圣谕已出,就容不得旁人违抗。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怜悯地安抚她:“宋矜姑娘,还是快去昭阳殿吧,新妃入宫,这是迟早的事情,想开一些。”
可赵煜宠幸后妃,和非要她听着宠幸却完全是两码事。
她不去。
她不自觉后退,随即转身就跑。
蔡添喜又叹了口气,沉光却是手一抬:“还不快追?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她身后几个内侍撒腿就朝宋矜追了过去,不多时将人架了回来,虽然两条胳膊都被人紧紧箍住,她却不知疼似地拼命挣扎。
这幅狼狈抗拒的姿态,是那天被萧宝宝堵住,拿着刑具恐吓时都没有出现过的。
沉光看得很是解气,天知道当初赵煜围着宋矜转的时候,她家主子偷偷哭了多少回。
她看够了才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宋矜姑姑,何必呢?您的习惯,日后说不定日日都得这么伺候呢。”
宋矜脸色煞白,确定挣扎不开之后,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沉光只当她认命了,抬手一扬:“走,回昭阳殿。”
宋矜被人围在中间,想再跑一次是绝不可能的。
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心口逐渐空茫起来,她以为赵煜对萧宝宝的偏爱已经是这世上最难捱的刀子,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开胃小菜。
更糟糕的日子还在后头。
赵煜,你竟要如此羞辱我……
她轻轻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却忽地冷厉起来。
就算你恨我,就算我欠你的,这样的羞辱我也不受。
可她仍旧老老实实地跟着沉光往昭阳殿去,走到岔路口她才忽然开口:“走这边吧,近一点。”
沉光惊讶地看过来:“你说什么?”
宋矜抬手指了指右侧的路:“走这边,能节省一炷香的功夫。”
沉光对宫里的路不熟,闻言看向内侍,内侍们纷纷点头,右侧的路的确近,只是那边不太安全。
但沉光并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便有些心动,可又十分怀疑:“你着什么急?”
宋矜扯了下嘴角,语气十分嘲讽:“你不是说,你家主子会重重有赏吗?”
沉光顿时面露嫌弃:“你曾经好歹也是个贵女,现在竟然这么唯利是图……走近路吧。”
一行人沿着右侧一路往前,走上木桥时凛凛的水光倒映进了宋矜瞳孔里,她心口微微一滞,随即忽地上前一步,抓住了沉光的手。
这动作太过突然,沉光唬了一跳,下意识一甩:“你干什么?”
她只是本能反应,却不想宋矜竟因为这一下骤然倾倒,随即“噗通”一声栽进了太液池。
水花四溅里,沉光懵住了,片刻后她骤然回神,猛地后退了一步:“我不是故意的!”
内侍们也慌了,这太液池可不浅,这又是晚上……
“沉光姑娘,怎么办?”
沉光一时也没了主意,下意识便想让众人闭嘴,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更不能惊扰了昭阳殿的赵煜和萧宝宝。
进宫这么久,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天,谁都不能坏事。
可话说回来,他们此时正等着她回去,如果迟迟不归也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毕竟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先前太后又因为她罚了萧宝宝,万一人真的出事了,这害命的罪名就脱不掉了。
她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
内侍却骚乱起来,原来是刚才还在翻涌的水面已经安静了下来,而掉下去的人,彻底不见了影子。
这要是再不去救人,就救不了了。
沉光盯着水面看了又看,最终一咬牙:“毕竟只是个奴婢,为了她一条贱命就惊扰了主子休息,实在是不值得,你们会水的下去找找,找的到就捞上来,找不到就是她命不好!”
内侍们被她话里的狠厉惊到,面面相觑过后,却谁都不敢言语。
沉光将身上带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声色俱厉的警告:“都给我记住了,今天是她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去的,和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们嘴够严实,悦妃娘娘不会亏待你们的。”
内侍们诺诺应声,会水的人纷纷跳下去救人,可他们人不多,会水的拢共也就两个。
太液池却那么大,还是活水,他们看着就打怵,最后只是敷衍的找了找就上了岸。
晚秋的天气,太液池的水凉的刺骨。
宋矜刚一落水就被凉的一哆嗦,却仍旧屏住呼吸没有上浮。
她懂一些水性,太液池的水虽然不浅,面积也不小,可这毕竟是在宫里,巡逻的禁军到处都是,所以哪怕明知道危险,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只要能避过今天晚上这一遭,病上几天也值得。
可水流比预想的要急,她不等适应骤然变冷的水温,就被水流冲着往旁处去了。
她知道这么下去不行,挣扎着想浮出水面,可脚腕却骤然一紧,她心里顿时一咯噔,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来。
水底晦暗,她看不清楚只能伸手去摸,触手湿滑,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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