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抵上了柱子,面前人看过来的目光像是在打量物件。
“清减了许多。”
陆栀垂下眼睛不想开口。
秦戎却十分刻薄:“病了一场,哑巴了?”
陆栀这才不得不说话:“……不曾。”
“那就好……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
陆栀心里窜起一股火来,她冷冷直视过去:“奴婢不过是失足,不知道该得到什么教训。”
“嘴硬?”秦戎脸色发青,“看来你是想让朕亲自出手教训你。”
陆栀抿了下嘴唇,眼底倔强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上一次秦戎这么说的时候,远在滇南的陆家人饿了足有三天。
她垂下头:“奴婢不敢。”
“最好是。”
秦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甩袖就走,头都没回一下。
陆栀静立许久,还是压下所有情绪跟了上去,她既然病好了,再不情愿也还是要销假回去伺候的。
蔡添喜一见她回来,善意地笑起来,只是却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尴尬:“陆栀姑娘大好了?”
陆栀微微弯腰算是见礼,只是被蔡添喜避开了——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帝的人,对方不敢拿乔。
“姑娘不在,咱家这身老骨头,可是要撑不住了。”
“公公说笑了,这乾元宫没有您老才是要撑不住呢。”
两人互相吹捧两句,看似热络,可陆栀却隐隐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秦戎已经进了殿,她也不好再耽搁。
她对蔡添喜点点头,算是道别,进殿后却连秦戎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明明是他发作在先,现在不理人的也是他。
陆栀甩甩头,将复杂晦涩的情绪压下,转身要去茶室泡茶,可一抬眼就瞧见一个眼熟的宫女端着茶盏迎面走过来。
仿佛是不久前说她闲话被她掌了嘴的宫女香穗。
她也没太在意,抬手去接:“给我吧。”
香穗却一侧身避开了,皮笑肉不笑道:“姑姑大病初愈,正该歇着,伺候人的活怎么能让你来呢?”
话说的好听,可这幅样子却是实打实的挑衅。
陆栀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病了半个月,就有人盯上了她这个掌事宫女的位置。
不,不是她自己盯上的,而是有人把她提上了这个位置……怪不得刚才蔡添喜的态度那么奇怪。
可皇帝身边的人,蔡添喜不可能自作主张。
她扭头看向秦戎,对方也正看着她,却是仍旧一言不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这幅态度,果然是和他有关。
陆栀心里叹了口气,眼神忽的锋利起来,想看我的热闹是吧?
给你看!
她抬手抵着托盘狠狠一推,香穗没能站稳,踉跄倒地,热烫的茶水全都倾倒在了她身上,一声惊叫瞬间撕破天空。
陆栀面无表情:“御前失仪,这就是内侍省教出来的奴婢?”
香穗愤愤看过来:“明明是你推我的!”
“我推你,你就可以大喊大叫了?什么时候姑姑教导宫女,允许你们喊了?”
香穗没想到她这般不讲理,气的满脸通红,陆栀却蹲了下来,抬手不轻不重的拍着她的脸颊,眼神威严冷凝:“替我当了几天差,就真的以为能顶替我了?”
脸颊火辣辣地疼起来,却不是因为陆栀真的动手打了她,而是被掌嘴的记忆太惨痛,香穗的脸色瞬间煞白,哆哆嗦嗦的再没能说出话来。
“下次要记得,确定能把我踩在脚底的时候再来嚣张,滚吧。”
香穗如蒙大赦,狼狈地爬起来跑了。
陆栀看都没看一眼,平静地收拾了碎裂的杯盏。
一声轻笑却自头顶响起来:“你还是这副性子,朕真是很好奇,若有一天失势,你会怎么死。”
陆栀毫无波澜:“不劳皇上费心,无论如何,奴婢都会活到二十五岁,离开这里。”
第20章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秦戎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却不等旁人察觉便消失不见,他毫不在意似的嗤笑了一声:“那你就好好熬吧……”
他丢了手里的折子,居高临下地朝陆栀看过去,语气高高在上又满是轻佻:“过来。”
陆栀将碎瓷片全都捡进了托盘才起身走了过去,却不等靠近就被秦戎一把拽了过去,跌坐在了他腿上。
外头还是青天白日,他却毫无顾忌地扯开陆栀的衣裳,目光在她已经消了痕迹的白嫩嫩的皮肤上一扫,随即猛地张嘴,一口咬在了锁骨上。
这一口带着惩罚的意味,陆栀闷哼一声,咬着牙死死忍着。
“现在才顺眼……”秦戎在她耳边低笑一声,可笑声里却满是警告,“你刚才那副样子,以后别在朕面前露出来,不招人喜欢。”
陆栀闭上眼睛,只当没听见。
秦戎却一抄她的腿弯,抱着她就往寝殿走。
他抱得不稳,陆栀不得不抓住了他的衣襟,却在下一瞬便被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床榻上,然后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
这种事,一向是不能拒绝的,陆栀叹了口气,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秀秀的话——前天,秦戎在良嫔那里过了夜。
她浑身一颤,猛地抬手抵住了秦戎的胸膛。
秦戎一愣,打从进宫后,陆栀虽然还带着她一身傲骨,可在这种事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献祭似的纵容,不管秦戎在床榻上如何放肆,她从来没有过怨言。
可现在,她竟然推开了自己。
秦戎脸色陡然阴鸷:“陆栀,你这是在拒绝朕吗?”
陆栀抓着衣领,摇着头缩到了床脚,她不是要拒绝秦戎,只是一想到他身上可能还残留着别的女人的气息,她就生理性的反胃。
就算良嫔的味道已经洗干净了,可香穗的呢?贴身女官的用处,她比谁都清楚。
可她更清楚的是,不管是在秦戎心里,还是客官事实上,她都是没资格计较这件事,可是……至少沐浴过后再说。
她不求别的,至少给她个心理安慰。
“奴婢病了这许久,身上污秽,需要沐浴……”
秦戎眯起眼睛,语气发凉:“是你需要沐浴,还是你觉得朕需要沐浴?”
陆栀被戳穿了心思,一时哑然。
理智上她很清楚,如果承认必定会激怒秦戎,可情感上她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口反驳。
她说不出话来,可就在她这短暂的沉默里,秦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去:“陆栀,朕给你脸了是吧?”
果然是发怒了,看过来的眼神凶悍犀利,像是要吃人。
陆栀逃避似的扭开了头,却不防备一只手伸过来,将她硬生生拽了过去,秦戎报复似的将她死死禁锢在身下:“陆栀,你是不是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陆栀下意识摇头,可秦戎却根本没有要听的意思,他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朕?!”
陆栀愣住,她知道秦戎只是想提醒她现在只是个宫婢,可两人现在的姿态,和秦戎那双和齐王极其相似的眼睛,都让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晚上的强暴。
那是她坠入深渊的起始,也是陆家颠覆的开端。
浓重的阴影笼罩上来,压得她喘不上气来,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都在这一瞬间散了,她闭上眼睛慢慢摇了摇头:“没有,是奴婢矫情了……皇上请随意。”
她放松身体,恢复了以往予取予求的姿态,可刚才急色的人此时却没了动静。
陆栀从晦涩的情绪里挣扎出来,重新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皇……”
秦戎忽然起身,拂袖而走。
陆栀眼看着他离开,心口莫名地一紧,秦戎是不是也想起了她和齐王的婚约?
她抓紧了身边的被子,慢慢蜷缩起双腿,将脸颊埋了进去,其实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勉强自己去伺候秦戎……是好事。
可心口却莫名的空茫,仿佛破开了一个洞,空的她竟连下地都没力气。
“备水。”
秦戎的声音忽然隔着寝殿厚重的垂幔传过来,紧接着是蔡添喜的应答声,外头也跟着嘈杂起来。
陆栀一怔,隐隐有了个猜测,下一瞬,秦戎漆黑的脸便闯入眼帘。
“还不起来伺候朕沐浴!”
虽然她的确往这方面想过,可猜测被秦戎确定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目光怔然地看过去,迟迟收不回来。
秦戎似乎被看得不耐烦,脸又黑了:“怎么?朕使唤不动你了?”
态度倒是越发恶劣了。
陆栀不敢再胡思乱想,摇着头下了地,跟着他进了耳房。
耳房后头连接着池子,此时兰汤正源源不断地从兽嘴里流出来,偌大一间屋子,已经到处都蒸腾起了热气。
她服侍着秦戎脱了衣裳,目光落在他心口的一处伤疤上,当年秦戎被从陆家赶出去后没多久,她就听说他受了重伤,几近丧命,这大约就是当时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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