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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誉眼里蒙着一层悲伤。
“她怎么走的。”萧南辰开口,声音却哑到不像是自己。
“胃癌。”周誉顿了一下,“检查出来时已经是晚期。”
萧南辰的心蓦地一痛,妻子得了绝症,自己竟然在她死后才知道。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周誉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向远方:“她的母亲还不知道这件事,伯母现在住在北城医院。我下个月要离开国内,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去看看她。”
沉默一会儿,他补充一句:“你知道的,伯母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恩人,现在没人照顾她,我放心不下。”
周誉说完,离开了。2
天气更加阴沉,乌云聚集,低低地压在头顶。
萧南辰凝视着墓碑,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
他最后看了一眼朱静娜黑白的笑颜,抬起麻木的下肢,转身离去。
回到家,萧南辰脱下外套,半躺在沙发上。
这里曾是他和朱静娜两个人的家。
他们结婚时,萧南辰悄悄置办了这套房子,作为婚房送给朱静娜。
两人搬进来后,留下了许多甜蜜温馨的回忆。
想到这里,萧南辰眼睛发酸。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他从来没想过,朱静娜竟会这么快就永远地离开了他。
卧室原本还挂着巨大的结婚照。
那场车祸之后,两人渐行渐远,结婚照也被朱静娜取下来,不知放在了哪里。
也是从那时开始,朱静娜对他越来越冷漠,也很少对他笑了。
萧南辰心痛疑惑,两人因此吵过很多次架,最终都草草收场,第二天两人还是冷漠以对。
他没有办法,投身工作,出去喝酒晚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两人逐渐没了话说。
萧南辰甚至开始讨厌朱静娜的工作。
曾经深爱时可以接受对方的一切,现在感情变质了,萧南辰抑制不住地嫌弃她的职业。
他们终究还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萧南辰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再努力一点,或许两人的爱情还有转机。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萧南辰在沙发上恸哭,低声呜咽:“静娜……你回来好不好……”
这晚,萧南辰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梦境混乱,他睡得很不踏实。
第二天不到六点,萧南辰被一个噩梦惊醒。
他愣在沙发上,睡意全无,眼睑下一片青黑。
一小时后,萧南辰穿戴整齐,给助理打电话。
“把今天上午的行程往后推,我下午来公司。”
“可是和徐总约在上午,昨天您就没去……”助理有些为难。
萧南辰语气坚决:“给我往后推。”他果断挂了电话。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萧南辰开车去了北城医院。
到了医院,他直奔护士台:“请问赵湘盈女士在哪个病房?”
这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南辰你来了?娜娜呢?”
======第12章======
萧南辰转身,朱静娜的母亲惊讶地望着他。
娜娜?看来朱母还不知道……
他心里痛了一下,抛开杂念,迎了上去:“妈,娜娜忙工作呢,我来看看你。”
朱母没有怀疑,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婿,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拉着萧南辰往自己的病房走,边走边说:“前段时间娜娜经常伤心,我还担心她和你闹矛盾了呢。”
萧南辰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垂眸道:“妈,那时我工作忙,冷落了她,现在已经和好了,您别担心。”
朱母露出笑容:“那就好。”
走到病房门口,萧南辰注意到,这里是神经内科。
他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陪着朱母说了会儿话,萧南辰便找了借口离开。
重新回到护士站,查到朱母的主治医生,萧南辰径直去了医生办公室。
“请问医生,赵湘盈女士得的是什么病?”萧南辰在医生对面坐下。
医生看他一眼,翻开病历本:“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我们熟知的老年痴呆症。”
萧南辰眉头皱起:“请问她确诊多久了?”
“两年。不过病人最近用了新的药,病情有所好转,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8
萧南辰顿时震惊不已,岳母患病竟然已经长达两年,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实在是个太不称职的丈夫。
萧南辰在心里将过去的自己狠狠责备。
向医生询问了治疗的细节之后,他一次性付清了后续一年的治疗费用,并将朱母转到最好的病房,请了护工24小时看护照顾她。
朱母本来还要拒绝,摆着手说:“花这个钱干嘛,我在这住得挺好的。”
萧南辰温声说:“是娜娜安排的,她想让您享受最好的环境。”
朱母这才接受,不好拂了女儿女婿的好意。
女婿临走前,她犹豫着问:“娜娜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有点想她,又怕打扰她工作。”
萧南辰闻言愣住,脚步僵在原地:“她……过段时间就回来看您,我会告诉她的。”
他的心像被虫子啃噬般痛痒难耐,费了好大劲才没有露馅。
萧南辰喉头发紧,清了清嗓说“妈,您好好休息,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他逃也似地离开医院。
去公司的路上,萧南辰因为心中悲痛,有些晃神,开车不小心闯了两个红灯。
到了公司,前台微笑问好:“廖总下午好。”
他脸色沉沉,没有回答。
一路上他都没有好脸色,职员们小心翼翼向他问好,他都当没看见。
到了办公室,助理知他心情不佳,将下午的行程表给他之后欲言又止。
萧南辰见他还不走,蹙眉道:“有话就说。”
助理支支吾吾:“陈奚婉来找过您,她……”
萧南辰打断他:“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以后不准她进公司。”
助理为难:“可是您给她投资的那部剧,下周就开拍了。”
萧南辰沉默,最近发生太多事了,他倒忘记了这茬。
如果此时撤资,必定会给公司造成不小的损失。
他沉吟半响:“通知陈奚婉不用演了,导演这边我来处理。”
助理应下:“好的廖总,您记得吃饭。”说完便退了出去。
萧南辰靠在椅上,摩挲着手机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窗边,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