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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要随便调个话题出来,然后把这件事带过去。
没想到蒋檀舟先一步走了过来:“囡囡,你是想要进去看看吗?”
管家都惊呆了。
我也愣住了,我还没说话呢,蒋檀舟竟然主动把话题带过去了?
他是什么意思,打算自己把自己的伤疤给揭开吗?
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啊,毕竟人总不能活在过去是吧?”
公馆里安静了一瞬。
我一直盯着蒋檀舟看,忽然在他清冷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悲伤和痛苦。
很久之后,我还以为蒋檀舟是不会再说点什么了,刚打算开口把这句话带过去。
就听见蒋檀舟突然开口说道:“我带你进去看看吧。”
什么?
他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
我跟在蒋檀舟的后面,看着他站在门口站了很久。
看样子还是会有点勉强。
我扯了扯蒋檀舟的衣角,心下一软:“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蒋檀舟却伸手直接把门打开了。
也没有钥匙。
门推开时,我进去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房间。
什么都没有,为什不让我进去?
“这是我给我妹妹安安准备的房间。”蒋檀舟突然开口说。
我一愣,想着蒋安安的死是他的心结,如果他能说出来有关蒋安安的事情,是不是就能解开他这个困扰他这么久的心结?
“你妹妹她……”我问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自己这句话,会揭开伤疤。
但是伤疤如果不解开,又怎么知道一直不愈合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
第36章
蒋檀舟沉痛地闭上眼:“那是一个下雨天,安安最怕打雷了,却死在了外面,死在了去给我找医生的路上。”
“他们就是一帮畜生,在知道我要回去的路上,直接把安安……”
“我本来就要见到她了,但是那天她被人带走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找到她的时候,警察说她躺在地上,衣服都被人撕烂了。”
我听得心疼起来,我握住蒋檀舟的手:“你妹妹肯定很爱你。”
“可惜,我没用,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还害死了她。”
我静静地看着他。
在我的记忆里,这样的蒋檀舟是无坚不摧的,没有任何能够击败他的东西。
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感觉到他脆弱的像个孩子。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将脸埋在我掌心,低声啜泣着:“你能明白吗?我现在每天晚上做梦,都能看到她对我笑,她告诉我要好好活着。”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我懂。”
我懂。
因为我也是个孤儿,所以理解他失去亲人的痛。
我甚至可以感同身受他对妹妹失踪后的悔恨和愧疚。
良久,蒋檀舟抬起头,擦干净眼泪,深吸几口气:“囡囡,你别再离开我了。”
我一愣,摸着他的头,捏了捏他的后脑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那当初,我……你知道我死的时候,是怎么过过来的?”
蒋檀舟抬眼看向了我,两个人四目相对,蒋檀舟不说话,我也能看到他眼睛深处的挣扎和痛苦。
我心尖颤抖了一下。
蒋檀舟慢慢垂下眸子,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中:“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我斩钉截铁地说:“都是命运使然,不过我现在不还是在你身边吗,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对不起’。”
蒋檀舟抿着唇,半晌,才重新抬头望向了我:“囡囡,那件事情过去太久了,我不愿意提起,但是既然今天你已经知道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看清楚你长什么模样,只是觉得你的背影和你妹妹的背影很像。”
“没有把你当做是我妹妹的精神寄托,就算,就算一开始这样……可后来就不是了。”
我听完之后,沉默片刻,才缓缓问道:“后来呢?”
蒋檀舟顿了一下才继续:“医生说她是被那些人活活折磨死的,那之后我大病了一场,还没来得及去处理那些后事,我发烧昏迷了好几天。”
我咬住嘴角。
“我把妹妹的骨灰洒在了郊区的一条河边。”
随即把目光看向我的时候:“而你,我连骨灰都没有见到。”
“我本以为你已经重新开始了,你已经忘记了我和徐落一起出了国。”
“但当我看到徐落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当时就已经懵了,为什么她还在,为什么你不在。”
……
蒋檀舟猩红着眼,全然不敢相信下一次见面,见到的是时清的尸体。
他不停地在听耳边喊叫:“囡囡,你别吓我,快醒过来!”
第37章
可是蒋檀舟叫她的名字,她毫无反应。
蒋檀舟颤抖着手摸向她的脸颊,冰冷彻骨的触感令他几欲崩溃。
怎么会这样?
她说她爱他,永远都只属于他……
那些甜蜜的话语仿佛还萦绕在耳旁,为什么眨眼间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躺在这里?
明明之前走的时候,我还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之前徐落说过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为了给他求什么才发生的意外吗?
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东西,他只是需要一个自我消化的时间。
他早就意识到自己对我有另外的心思,但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一直都不敢说出来。
蒋檀舟紧握住我的双肩:“囡囡,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睁开眼睛好吗?求求你,看看我,哪怕是看我最后一眼,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我仍旧静静的躺在床上,如同睡熟了一般。
但她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即便活着也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
时清死了……
蒋檀舟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绝望、凄厉和疯狂:“哈哈哈……”
她终究还是走了……
她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蒋檀舟痛苦不堪的抱住脑袋嘶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
时清,时清,时清!
他不停地呢喃着她的名字,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到枕头上,打湿了被单。
忽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少爷,您没事吧。”
“您的情绪不能太激动,病容易复发的!”
敲门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钥匙的拧动声,有人进来了。
蒋檀舟猛的抬起头,阴沉的眼神透出嗜血的光芒:“谁准许让你进来的?”
佣人惊恐地低下头:“少、少爷……时小姐已经死了。”
蒋檀舟一脚将他踹翻,目露凶光:“谁跟你说囡囡死了的?滚,立刻给我滚——”
佣人不敢多说,连忙爬起来夺路而逃。
蒋檀舟坐在我的病床前,轻轻抚摩着她苍白却依旧美丽的容颜,深情款款地低吟:“囡囡,回来吧,我以后都听你的,带你去环游世界,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好吗?”
“对不起……”
可惜我听不到。
蒋檀舟突然想tຊ到了什么,跟我说:“囡囡,等我,我去拿给你准备的礼物。”
可真等蒋檀舟回来的时候,我的尸体就已经不见了。
蒋檀舟当场大发雷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压抑着怒火:“去给我查!是谁把我的尸体带走了。”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替我转告父亲,那个视频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要查到,让他不必操心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看着空荡荡的病床,眼神变得幽暗莫测起来:“囡囡,等我!”
只可惜,还是没有找到人。
但是蒋檀舟知道是谁把我的尸体带走的了。
是徐落。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蒋檀舟,也没有再继续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