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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外,沈老夫人神情复杂地看着沈父和沈父的平妻李秀莲,还有他们的两个儿子。
她和这家人也仅仅是两年多没见,现在再相见,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你们.......是怎么回事?”
沈老夫人先开口问道。
沈父叹息一声,“遇到灾荒了,县令不管暖杏镇,我们继续待在那里也只有死路一条,便想着先离开。
没想到一路南下,遇到了先前那些难民。
我们手里唯一的馍馍被抢了,他们甚至还盯上了我们抱着的孩子。
刚才若不是你们救了我们,恐怕我们离死也不远了,多谢。”
沈父真诚地道了谢,又看了看沈老夫人这里的情况,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和悦悦怎么会在这里?黎儿呢?”
沈老夫人眸色黯淡了几分,没有把事情说得太清楚。
“黎儿被人陷害,我们被皇帝流放至南诏,黎儿这会儿应该也是在从边关去往南诏的路上。”
沈父闻言,担忧极了。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那些人带剑的人就是衙役了?
你和悦悦受苦了。”
一旁的李秀莲一听,干瘦的脸上露出了庆幸的表情。
“流放啊?那还好当初当家的没带着我们跟你们一块去京城,不然我们就被牵连了!”
她这话一说口,沈老夫人的脸色当下就冷了下来。
“你应该庆幸的是我们刚才路过救了你们,不然你的宝贝孙子现在早就下别人肚子里了!”
李秀莲眉头一皱想反驳,但沈父瞪了她一眼,“你够了啊,都是一家人你庆幸什么庆幸!
你要是怕被牵连,我可以把你休了!”
李秀莲这下不敢说话了,悻悻地别开脸。
沈父看向沈老夫人,神情有些讨好,“玉儿,她就是这点眼皮子浅的德行,你别跟她计较,我替她跟你道歉。”
沈老夫人暗叹一口气,这么些年,她厌的就是他这副语气。
倒像是她这个正妻是个外人,只有李秀莲才是他的内人。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沈老夫人没在接着刚才的话说,另起话题。
沈父犹豫着,“我们现在逃荒也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玉儿,若是可以,你能不能......让我们跟着你们一块走?
我身上还有些银钱,我可以都拿出来付给你们,就当餐食费。”
沈老夫人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立刻同意。
诚然,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沈大志在逃荒路上被欺负,甚至被饿死。
毕竟他也是黎儿的父亲。
但偏生沈大志也是要带着李秀莲和他儿子们的......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问问衙役,若他答应了,你们便跟着一块走吧。”
“好好好!”
沈大志搓搓手,有些拘谨紧张地去跟衙役头子说着这事儿。
衙役头子本就不会为难悦悦祖孙俩,见这沈大志居然是沈清黎的父亲,自然是同意了。
至于沈大志递来的银钱,他自然是也收下了。
于是沈大志带着妻儿孙子跟着流放队伍一块赶路。
沈大志和两个儿子徒步跟着走,李秀莲婆媳三人和小婴儿则跟沈老夫人和悦悦一块待在马车里。
本来还挺宽敞的马车因为多了几个人,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了。
李秀莲跟沈老夫人不对付,但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悦悦一开始还觉得自己和祖母还有仙女姐姐做了善事,救了坏祖父一家。
但接着悦悦发现,介么多外人在马车里,她都不方便去天上找仙女姐姐了!
她也不方便把仙女姐姐给她的美食拿出来和祖母分享了!
悦悦鼓着腮帮子有些不开心了。
不过还好马车里提前放着些吃的东西,悦悦像个小仓鼠一样,时不时地囤点东西在马车里,这会儿就可以时不时地拿点东西出来吃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大tຊ志一家已经跟在悦悦一行人身边半个多月了。
这期间,沈大志和两个儿子儿媳都跟沈老夫人祖孙俩相处地挺好的。
毕竟两年前他们也曾在一个屋檐下一块生活过十多年二十年。
加上这次沈老夫人祖孙俩也的的确确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但唯独李秀莲跟沈老夫人以前不对付,现在也同样不对付。
尤其是这半个多月以来,李秀莲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自己的丈夫对沈老夫人和赔钱货这么好,倒像是自己才是那个外人,她终于忍不住了。
这日,翻山越岭到傍晚后,衙役头子便让大家先停下来就在山里休息一晚上,明早再出发。
天气越来越冷,他们得尽快地赶到镇上县上买点厚实的衣裳了。
之后也不能再在山上过夜了。
衙役头子让几个人去捡点柴禾过来生火,沈大志也跟着去了。
李秀莲心里憋着气,也跟着过去了。
围观的许凉栀这段时间觉得这个李秀莲不是什么好的,担心她暗戳戳地跟沈父说什么不好的,便轻轻戳了戳正在悄咪咪吃奶糖的悦悦。
第88章 不是亲儿子?当年
“悦悦,那个李秀莲跟你祖父一块离开了,待会儿你跟祖母小心些,姐姐怕李秀莲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悦悦一听,顿时警惕了起来。
她扭头看过去,还能看到祖父和坏姨祖母还没有离得太远的身影。
“好,仙女姐姐,悦悦和祖母会小心哒。”
悦悦在心里跟许凉栀说完,扭头就去跟祖母说了这事儿。
别说李秀莲了,沈老夫人这半个多月以来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的。
李秀莲看不惯她,她又何尝不是?!
她听着孙女儿转告了仙女的话,想了想,去跟衙役头子说了一声,便牵着孙女儿朝着沈大志和李秀莲的方向走去。
许凉栀见状,干脆也滑动着画面跟了过去。
沈大志在捡着柴禾,李秀莲站在旁边气势汹汹地说了起来。
“当家的,你这些时日是怎么个意思?!”
沈大志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什么意思?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
赶紧捡柴禾,天快要彻底暗下来了。”
“我无理取闹?!你这些时日眼里只有林香玉了!
你可还记得我也是你的妻子?!
若是外人见了,还以为我是个外人,你们才是一家子!”
李秀莲的嗓音尖细尖细的,她这么一嚷嚷,只让沈大志觉得刺耳。
“你是不是忘记玉儿也是我的妻子,她还是我的正妻?我们的确是一家人啊,没毛病啊,你在嚷嚷什么?”
李秀莲顿时有些哑口无言,气得个后仰。
“即便如此!这两年陪在你身边的是我和我的孩子们!
你若是眼里只有林香玉,当年你为何要拒绝,为何不跟着她和沈清黎去京城?!
现在林香玉出现了,你眼里就只有她了?!
那个沈清黎也是,凭什么当初他成将军了,能去京城吃香的喝辣的了,他不让我们一大家子跟着他享福?!
现在他被流放了,凭什么我们没有被连累了,现在还要跟着他们像被流放一样地走在路上?!”
沈大志越听心里越是恼怒,将刚捡起来的柴禾又摔在了地上。
“李秀莲!是不是这些时日玉儿让你吃得太饱了,你吃饱了撑着了?!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是玉儿救了我们!
我们跟着玉儿,不也填饱肚子了?!
你真以为我们自己在路上逃荒,能吃得比现在好?!
还有当年,黎儿说过要将我们全家都带去京城的,是我拒绝了。
后来黎儿还给我们留了一百两银子,这事儿你忘了?!
甚至那一百两银子有大半都被你偷走填补你娘家了!
这事儿你也忘了?!
我眼里有玉儿那又怎样?!她是我的正妻!你说好听点是平妻,说难听点你也只是个妾室!
你现在跟我闹什么呢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是觉得现在日子不好过,委屈了,我休了你,你离开便是!”
沈大志冷着脸一字一句说着,音量并不算大,但压迫感压得李秀莲不敢闹得太过分。
李秀莲眼含泪水地瞪着沈大志,满眼悲戚,“沈大志!是不是时间太久了,你真的忘记了林香玉只是你捡回去的大肚女人了?!
她是正妻?明明我才该是正妻的!
沈清黎都不是你的亲儿子,你凭什么要这么袒护他?!
你为了一个不是你妻子的女人,不是你亲儿子的假儿子,就这么对待我!!
沈大志!你真是好狠的心!”
沈老夫人林香玉和悦悦走过来时刚好就听到了李秀莲说的这番话。
祖孙俩都愣在了原地。
好在两人刚好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好在这会儿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沈大志和李秀莲都没有发现两人的存在。
许凉栀也震惊了。
没想到自己这个外人跟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一件大事。
她现在假装没听到还来不来得及?
沈大志眉心直跳,“你住口!你怎么敢把这件事又翻出来说的?!
我跟你说过无数遍,让你将这事儿烂在心里!!”
“让我保密的前提是,你要对得起我!沈大志,你的心已经变了!”
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