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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增加了不少人,有新来的新人也有老同事。
老同事都认识我,当初我离职原因是结婚,大家都背后嘲讽我用了手段傍上大款,成为阔太太,不稀罕再上班了。
他们见过严谵一两次,虽然看出他身价不菲,但是也不知道他是谁,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严谵也几乎不在媒体面前露面,不认识正常。
跟我正面上硬刚过的是苗宁,二十七岁,前台,未婚,当时看见严谵的时候准备搭讪,结果发现那是我的男友,她充满了妒忌。
她小声对新来的员工介绍我:“这位以前就在这里干过,叫景姝,结婚了就辞职了,回家当阔太太,不用上班,人家老公养得起,哪像我们还要辛辛苦苦上班。”
“现在突然来上班,估计阔太太不好当,或者家里没钱了。”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没理会,更没心情理会。
新来的员工暗暗有些不服气,觉得我凭啥一来就给三万的高工资。
蒙丽文对大家说:“别看景姝年龄轻轻,她可是高级调律师,是我们这个领域的佼佼者,我最佩服的就是她。”
这时,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楼上,很有气度,不过神色间带着轻视:“这么年轻就是高级调律师啊,我还是很少见呢,哪个院校毕业的?从事本职业多少年啊?”
我温和回答:“随州文艺职业学院,从职一年。”
在电话里蒙丽文就告诉过我,琴行总部换新老板了,三顾茅庐请了一个大人物坐镇,因为这里是他的老家,他自愿来到这家琴行分店。
他叫王德海,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曾经赴国外深造,获得国家乐器协会会员,曾担当国内外著名钢琴演奏家演奏会钢琴调律工作,在调律领域很有威望,学生遍及各国。
王德海听到我的回答后,很鄙弃:“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学院,我以为你是从国外就读回来的,或者是国内像什么中央音乐学院啊,咱们燕京市的艺术学院,再不济也是些知名度高的学院。”
他又问:“从职多少年啊?”
我问:“一年。”
他面露惊讶:“才从职一年,就是高级调律师?怕是在开玩笑吧?”
说完,看向蒙丽文,指责:“你可是店长,我们这琴行又不是靠关系随随便便能进来的,进来的人谁没点真技术?可不能当个混子,损了琴行的名声。”
蒙丽文站我旁边,非常有信心:“王老师,景姝是真有能力,老艺术家沈老以前都夸奖过她。”
王德海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神情中还是不屑,他忽然开口:“刚好我这边有一架钢琴需要调律,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我本来想用来钻研技术,不然你来试试?有没有真本事一试便知道,大家啊也心服口服。”
众人都看向我,都在猜测我敢不敢答应。
蒙丽文笑了笑:“王老师,你这难度也太大了。”
一年没调律了,我确实有些生疏,不过我也不想拿着三万的高工资被人说闲话。
我答应:“好。”
所有人都震惊。
苗宁冷哼:“还真敢同意,就不怕在高老师面前丢人现眼?”
我去了阁楼,环境安静,调律工具样样俱全,还有一架立式钢琴,保养极差,又旧又老,年代久远,又要修又要调,确实有些难度。
我仔细瞧了瞧,不但琴弦生锈,钢琴里还进过老鼠,很多的呢毡和木质配件都被咬坏了。
王德海看我有些迟疑,哼笑道:“怎么?后悔答应了?这架老琴确实问题很多,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年轻气盛,喜欢逞能,我啊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就是很想知道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真能耐那么大?连米老都夸奖你。”
“毕竟啊这个职位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但是越紧缺人才,就越前景好,所以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开始打这个行业的主意,想尽办法弄到资格证混进来,导致我们这个职业名声越来越不好,我看着也怪难受。”
我轻松一笑:“很好调。”
王德海愣了会儿,又说:“我毕竟是个长辈,我也没那么缺心眼故意为难你,我叫个调音师上来帮你修修,你再调。”
“不用了。”
“我会修。”
我拒绝。
他看我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就吹吧。
他说:“这可得花几天,甚至几个月的时间调呢。”
“我下班前就可以调好。”
“我要开始调了。”
王德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里嘀咕着出门,显然他很不信。
其实调琴也好,我可以专注地去做,不用去想其余难受的事。
叶晗在医院,也有她的丈夫照顾,我去了还可能是电灯泡呢。
我先对琴的问题进行诊断和分析,了解具体问题后,开始采取相应的修复措施。
各种零件更换和修复后,再开始调律。
我左手握调律板子,因琴而异,用‘坐姿’面对钢琴进行调律。
钢琴是名副其实的‘乐器之王’,拥有一般乐器不具备的宽广的音域和从低到高数目众多的乐音。
我从小就很爱钢琴,后面结婚严谵为我买了一架钢琴,却被厉采曼挑拨离间我跟小姑子的关系,被小姑子给砸了。
后面小姑子发现误会我,主动找我道歉,然后被严谵送到国外去读书。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钟,用了整整12个小时把钢琴调好,刚好,也是大家下班的时间。
隐约还听到楼下的人说:“下班了,上面那位还在调呢,估计调不好咯,真能吹,那高级资格证指不定花了多少钱买的。”
又有人说:“死要面罢了,不过到时候店长肯定要为她说好话,找个理由,到时候人家还是理所当然拿着三万的工资。”
王德海站在门口说:“下班了,回去吧,算了算了不调了,我明天啊自己调,不然传出去,人家笑话我刁难年轻人。”
我面带微笑,开始弹起钢琴,细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巧地跳跃着,很快,诡异恐怖的旋律响了起来,也传到了楼下。
我听到大家脚步凌乱的声音,还有惊呼声。
他们一群人跑上来。
苗宁指着我说:“景姝,你在弹什么鬼?难听死了,你不会弹就不要弹。”
大伙的表情都流露出对我的指责。
我盈盈一笑:“我就是在弹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