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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点头：“好，去外面说吧。”

花园里很静谧黑暗，脚下还有些光亮，乔若烟停下脚步叫住许祈安。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许祈安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目光落到乔若烟身上。

他心里一向讨厌乔若烟，觉得是她的出现，让自己自尊扫地，受制于人。

可是却从未想过，如果不是她的帮助，恐怕母亲早就撒手人寰，自己也疲于奔波在各种兼职之中，难以兼顾学业了。

他那两年，之所以能过得那样轻松。

全都以为乔若烟的经济帮助。

可是他当时不以为意，只觉得是禁锢，是牢笼。

现在想来，属实有些讽刺可笑了。

许祈安看着乔若烟，从前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乔若烟。

直接的她聒噪烦人，大小姐脾气。

可现在，这样的乔若烟，目光再也不会在他身上停留。

许祈安的心里，竟然像针扎一样，难受至极。

人性是最恶劣的东西。

又或者说，人性本贱。

见许祈安迟迟未开口，乔若烟却忍不住先问出声：“你不是要聊吗？聊什么……”

还没说完，竟然听到许祈安缓缓开口。

那低哑得有些沧桑的声音，说出来的，却是一句对不起。

第30章

对不起……

乔若烟轻轻呢喃着这三个字，感觉到恍若隔世。

许是上一世，那些让她撕心裂肺的记忆重新涌上心头，此时此刻，乔若烟竟然有些感慨。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很认真，无比认真地看着他。

即使曾经看着他时，数次像今天这样认真，可这两者之间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从前看着他时，是真心的、浓烈的，纯粹的喜欢。

所以每次投向他的眼神是有光的，好像他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可是现在，乔若烟只觉得无比乏味，无聊，看他的眼神也黯淡无光。

眼前这个人，浑身的光芒好像顷刻间全部消失了一样。

诚然，他确实英俊，儒雅，智商高，学习逆天。

以后，他也确实会有大出息，不再是穷小子，而会成为江州市的金融新贵。

可这些特质，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的乔若烟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自私自利，过往那些年，就是真心喂了狗。

狗不领情不说，反倒回过头，狠狠咬了乔若烟一口。

乔若烟吁出一口气说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许祈安喉咙像卡着什么东西一样：“还是要说的，若烟，以前确实是我对不起你。”

乔若烟点点头：“你确实对不起我，不过以前，也确实是我自愿的，错的人是我而已，我没资格责怪任何人。”

她苦笑一声，为自己，更是为上一世的乔若烟。

“以前是我不懂爱情，以为付出一切，别人就会惦记我的好，只是最后，现实却将我狠狠扇了一巴掌。”

“以前，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你也是真的无耻，以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话，越发让许祈安心里难受。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回了个“好”字。

乔若烟将想说的话说完，最后看了他一眼：“我先走了。”

说着，她紧了紧手里的包，抬腿离开了花园。

到了宴会厅门口，却发现钟恒一懒洋洋倚靠在车边。

夜风撩人，将他的短碎发吹得飞扬。

他直言不讳地问道：“刚刚叫你出去的那位侍应生，你认识？”

乔若烟也是如实回答，没有避讳：“认识，是我的前男友。”

“前男友？”

钟恒一“哦”了一声，并没有对她的前男友多问，反而开口：“我送你回家吧？”

乔若烟眉头一皱，很是不可思议：“钟先生，我们这才第二次见面，你送我回家，是不是不太合适。”

钟恒一笑了笑，反而回答：“我觉得很合适，我们两家的事，你家没有和你提起吗？”

说到这里，乔若烟总算是没话可说了。

毕竟这次来慈善晚宴最大的目的，便是和传闻中的联姻对象见面。

如今看来，她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这时，钟恒一夜拉开车门。

“乔小姐，上车吧。”

乔若烟稍微颔首，这才终于提起裙摆，往钟恒一的车上走去。

车辆疾驰，一路上，风景变换。

乔若烟有些困顿，将身体沉进车座椅。

钟恒一正襟危坐，目视前方：“乔小姐，你对于我们两家联姻怎么看？”

乔若烟低眸想了想：“我很乐意。”

第31章

这个答案倒是令钟恒一很意外。

“乐意？”

钟恒一侧过脸，飞快地看了乔若烟一眼。

又调整视线看着前方：“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对家族安排的婚事很抗议。”

乔若烟倒是迅速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

“原来你对联姻很抗拒？”

钟恒一倒是坦诚：“嗯，原本是很抗拒，毕竟要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共度余生，不过现在……”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反而只是笑了笑。

“你不害怕吗？”

乔若烟轻笑一声：“害怕什么？”

“害怕在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里蹉跎一生。”

乔若烟非常坦诚地摇了摇头：“不害怕。”

上一世的经历，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她，自己选择的不一定好。

她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了，可结果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

至少不会付出了之后，还被人拿来说她不过是自我感动而已。

乔若烟笑了笑：“联姻本就是双方家庭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这些年，我富贵生活全都是我的家庭给予的，可是我却在一直消耗这些，其实感情和爱都是相互的，就连父母亲情也是如此。”

“一个人，如果一直惹事，家人也会很失望，这么多年，我享受了家里优渥的生活，所以为了家族联姻，我很乐意，毕竟也没有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要追求爱情追求自由的道理，钟先生，你说呢？”

钟恒一竟然觉得很有道理，有点被她说服了。

他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到了乔家庄园外。

乔若烟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

看着她身影渐渐远离，钟恒一也收回视线。

他唇角一抹笑意，轻声道：“联姻，有意思。”

乔若烟回到家中，看着乔母正在把玩桌上的几样珠宝。

一看见乔若烟，她就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