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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孟颜真,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明明离我这么近,你明明就在我身边!”
褚之南的声音逐渐变大,他的情绪在看见孟颜真平静的面孔时,一点一点失控。
“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孟颜真静静地看着褚之南,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为什么要告诉你?”
孟颜真的声音很轻,但却让褚之南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冲动,大脑死机一样愣在原地。
就这样对视着,他们彼此静默许久,褚之南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将头埋在孟颜真的肩膀里,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她的身上,孟颜真却觉得似乎有千斤重。
她的眼眶也热起来,却强撑着没有让泪掉下。
不知过了多久,褚之南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爱你……柔柔……我爱你……”
几个字砸下来,孟颜真心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想尖叫,想疯狂地推开和捶打褚之南,可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只能不停流着泪,然后哈哈大笑。
“如果你爱我,那我怎么会死呢?”
孟颜真没有歇斯底里,她笑着,眼泪却如同坏掉的水龙头般汹涌流下。
她的脑子里全是死亡前的那一刻,那一刻的绝望和崩溃几乎要逼疯她。
褚之南,如果你爱我,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个问题如同一柄锋利的剑,直插入褚之南的心底。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痛苦了,整张俊脸好无形象的纠结在一起。
孟颜真看着这张她曾日思夜想、深爱了三年的脸,她曾陪他从男孩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男孩,却不会再为他而心疼了。
因为给她最痛、最深、最重的一击的,也是这个她亲手带出来的男人。
他比想象中要了解她,所以永远知道如何伤害她,最能让他痛苦。
“褚之南,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你间接导致的。如果我没有被人阴差阳错的救下来,我现在早就成了一具白骨了。”
孟颜真静静地说着,不停擦拭着脸颊汹涌的眼泪。
“我不想和过去再有半分关系,包括你。”
褚之南的眼睛瞪大,他看着孟颜真,一向平静冷淡的脸上出现了无以复加的慌乱。
孟颜真却没给他机会开口。
“我现在不爱你了,我只恨你。我之所以还愿意回到京城,是因为我要重新回到我该在的位置。”
褚之南疯狂地摇头,他紧紧抱着孟颜真,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仿佛害怕孟颜真下一秒又消失。
“柔柔……我求你,现在你还好好站在我面前,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弥补你,我一定会好好爱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求你……”
“褚之南,你错了。”
孟颜真摇头,她用力推开了褚之南。
这是她曾经万分期待的场景,她最爱的男人向她直白且热烈的宣泄着他对她的爱意。
可如今,却不能让她再泛起一丝波澜。
孟颜真甚至愈发平静理智,她清醒地看着褚之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不是你。”
“我本该是死在荒郊野岭的野鬼,但我没死透,我活了,如果我再和间接害死我的人在一起,那我就对不起这死而复生的机会。”
这话太重了,褚之南的脸瞬间惨白无比。
他想再开口,想紧紧抱住孟颜真,孟颜真却没在给他任何机会。转身离去。
孟颜真去国外攻读商科的时候,大概天赋使然,不到两年就毕业了。
她在国外一家公司入职,一步步晋升成为设计总监。
今年,因为毕业,她才选择离职回到国内,进入家族企业。
而今天,是她在国内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职位也仍是总监。
孟氏集团的办公地点在临阳市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写字楼。
孟颜真到岗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部门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目前,她们组内正在进行意虹商场改建的项目。
“孟总监,今天晚上我们和开发商、供应商那边有一个关于商场的讨论会议,需要您出席一下。”
助理抱着文件,提醒了一句。
孟颜真看着项目书,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
晚上下班后,孟颜真赶往餐厅。
孟颜真推开包厢的门,含笑的脸庞瞬间变得惊讶起来。
她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开发商那边派来的项目负责人,居然是褚之南!
但褚之南的表情没有惊讶,他仿佛对一切都胜券在握,只是面对她时,眼底情绪无比汹涌。
孟颜真只觉心中复杂至极,微微垂下眼眸,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
“没想到妙思这次新换的负责人这么漂亮。”
“来晚了是不是得自罚两杯啊?”
桌边,几个大腹便便的供应商笑呵呵地开着所谓的玩笑。
孟颜真的表情不变,褚之南却皱起了眉头。
但不等他开口,孟颜真抢先说:“各位前辈们,我叫孟颜真,以后弛运商场的项目以后由我负责,希望各位能够多多指教,我先干为尽。”
几个供应商对视一笑,满意地点头:“还是孟总监上道。”
孟颜真也浅笑着将杯子里的酒满上,准备送入口中时,褚之南起身拦住了她的动作。
褚之南表情有些沉,静静地看着孟颜真,抢过她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替她喝。”
三杯白酒下肚,褚之南面不改色。
几个供应商见状,互相对视一眼,没人再在意孟颜真喝酒,将话题略过了过去。
但孟颜真静静看着他很久很久,才收回视线。
餐桌上再次谈笑起来,褚之南也没有再看孟颜真,仿佛挡酒这件事不复存在了。
但每当孟颜真需要喝酒的时候,褚之南都会拿起手边的酒杯,替她一饮而尽。
所以整个饭局,孟颜真滴酒未沾,褚之南却喝了整整两个人的份量。
饭局结束后,供应商们陆续离开,孟颜真看着闭眼靠在椅背上的褚之南,神色复杂。
良久,她才起身:“褚之南,我也要先走了,需要我帮你叫助理吗?”
褚之南睁开眼睛,他的眼尾有点发红,声音也沙哑:“这几年,你都在国外吗?”
孟颜真默默地听着,点了点头。
褚之南用手臂横在眼睛上,无声地笑了笑,像自嘲,也像苦笑:“难怪,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在喃喃自语一样,却让孟颜真的心中一空。
钝钝的痛苦攀上心尖,她眼眶一热,却强忍着情绪。
长久的沉默中,孟颜真始终垂着眼。
她不敢问褚之南什么,因为怕答案是她无法承受的。
尽管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所以孟颜真只能低低地说一句:“别说了,褚之南,都过去了。”
“过去?”褚之南睁开眼睛,自嘲般轻声重复着孟颜真的话,褚之南的声音渐渐有些激动起来,他死死盯着孟颜真,“过不去,孟颜真,我过不去!”
“你喝醉了,我叫你助理进来,我先走了。”
孟颜真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要离开。
“我没醉!”
褚之南仿佛感觉到,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好像在这一刻,“啪”地一声突然绷断了。
于是他,在孟颜真转身时突然站起来,用力拽住她的手臂,抵着墙壁,将她禁锢在怀中。
“孟颜真!为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褚之南的脸庞泛着红,不知是因为醉酒上头,还是因为激动的情绪。
“褚之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记忆被迫拉回三年前的深山,孟颜真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褚之南,没有人会一直等谁。”
“什么不辞而别,我差点死了,褚之南,现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如今和你坐在同一个餐桌上,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孟颜真的字字句句毫不留情面,如同一把钝刀在褚之南的心尖不断切割着,流出汩汩鲜血。
“可是……”
孟颜真露出笑容,无言的苦涩蔓延,她摇了摇头,声音无比艰涩。
“没什么可是的,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这就是命运。”
褚之南他死死盯着孟颜真,痛到呼吸都变得粗重。
为什么,她总能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让他痛到极致的话?
褚之南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他紧紧捏着孟颜真的手腕,控制不住地低吼着:“什么冥冥之中?什么命运?我不信!”
褚之南的吻来得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