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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一转语气戏谑：“不过，陛下还是偶尔提起了妹妹你一次……”

尚语桃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到了她面前：“什么！陛下说我什么了！我就知道陛下还会记得我！”

尚凌雪站起身来，冷冷一笑：“陛下说，以后尚贵妃的事情，都不要和他提起。”

尚语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你与你母亲抢来的荣华富贵，也是时候烟消云散了。”

尚凌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何，发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吧？”

尚语桃恶狠狠地盯着她，大叫道：“贱人！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设下圈套，故意诓骗我，尚家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圈套？怎么会是圈套。”尚凌雪反问，而后轻巧一笑，“那小雀是你安排的，消息也是你想知道的，只不过，本宫最擅长的便是以身作饵。”

“自小你就与你的母亲一块，仗着尚相的宠爱，对本宫百般为难、羞辱，如今你进了皇宫，怎么就觉得你母亲赢得了本宫的母亲，你就能压本宫一头呢？”

尚语桃恨不得下一秒就暴起，却被芷茯按住。

“你又有几分手段！尚凌雪，你也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宠爱罢了！”

“是啊，我与你没什么不同……”尚凌雪垂下眸，轻轻笑了。

“人在做，天在看。这不都是你们应得的吗？你们欠下的，也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你就待在这永和宫里，日日祈祷，盼望会有奇迹降临，陛下有朝一日能够想起你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将尚语桃的怒骂声远远甩在身后。

下一个去处，便是天牢。

明日行刑，她来送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最后一程。

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尚丞相跪在地上，头发和衣衫都无比凌乱。

“小雪，你就帮爹求求情吧，这么多年，爹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你。”

尚凌雪心中不由得暗嘲，现在才知道打感情牌，是不是太晚了。

她蹲下身子，与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平视：“当初你苛待本宫与本宫母亲、专宠姨娘时，有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落到如此田地？”

“顺着皇帝的意与镇远侯府作对、想置本宫与本宫外祖一家于死地时，有没有想过他日会祸临己身？”

第36章

尚丞相终于收了那窝囊废的样子，厉声说道：“尚凌雪，你这个该死的白眼狼，竟然将你的亲生父亲害到如此田地！贵为皇后，连为老子求情都不肯！”

他将手伸出牢房，想抓住尚凌雪。

尚凌雪迅速站起身，与他拉开了距离，避开了他的动作。

她还觉得尚父会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头来还是一副伪善的面孔。

“尚丞相此般下场，不过是自作自受。”

“况且，本宫早就只是母亲的女儿、镇远侯府的孙女了，尚丞相，你与本宫，从很久以前，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你看看，你那个用尽你心血培养、宠爱的女儿，可曾来见过你一面？死到临头，你身旁无妻无女，只有我这个你从不想承认的嫡长女——来为您送终啊！”

如今的尚夫人，也是当初难为过她的文姨娘，是被她刻意安排到远处的牢房，死前夫妻二人不会再见上一面。

尚父目眦尽裂，死死盯着尚凌雪的脸，恨声说道：“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当年老子就该直接将你打死，哪会给你害老子的机会！”

如今尚父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自己营造出的儒雅的样子。

就算这些话是从亲生父亲嘴里亲口说出，她的心里也已经没有半分波澜了。

尚凌雪眯起眼睛，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

“尚丞相将女人当个玩意儿，妻女都可以当做你仕途上升的工具，那如今你落到如此地步，就只怪自己押错了宝吧。”

“您是个不错的棋手，只是从一开始，就不该将人当棋子。”

尚凌雪拍拍手，唤来了狱卒。

两人跪在地上问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她的表情恢复如常，“本宫与尚丞相的话已经说完了，你们按圣旨来便是。”

说完她转身便走。

“不！你别走！皇后娘娘，老臣求您了！”

身后传来她名义上的父亲歇斯底里的叫声：“皇后娘娘，老臣给您戴过长命锁，带您放过风筝，老臣是被其他女人诱惑了——！”

此刻，尚凌雪的心中并没有大仇得报的舒爽感受。

她的脚步短暂停留片刻。

最终，她没有回头。

他们父女之间，早就隔着血海深仇了。

而如今的尚夫人，她也没有去见的必要。

尚凌雪心中自然有怨恨，但归根结底，都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为了在那个以男人为中心的后宅之中而使出的残忍手段。

毕竟，尚夫人都要随尚丞相一道去了，她也懒得再去多费口舌，听那女人骂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

解决了这些事，尚凌雪才觉得终于告一段落。

她被芷茯搀着回了宫。

她如脱了力般，坐在皇后主位的高椅上。

这就是她待的地方，就连彻底没了力气，都不能露出一点失仪之态。

尚凌雪正闭眸沉思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就打断了她。

她睁开眼，看向殿门口。

是平日里递消息的太监慌乱地跌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娘娘！镇远侯将军，前几日去了！”

第37章

怎么可能！

尚凌雪撑着桌角猛地站起，又觉得头脑发晕，跌回了座位里。

“娘娘！”芷茯连忙赶到她身边，“娘娘要保重身体啊！”

一瞬间，她的声音就变得无比沙哑：“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月前，祖父还好好的！”

太监跪在地上，声音沉痛不已：“不只是老将军，镇远侯一家都为了守卫与犬戎交界的城池，为国捐躯了！”

这话砸得尚凌雪更加头晕目眩。

“老将军刚到北疆不久就患上了病，几天前病死了……而那犬戎一直蠢蠢欲动，得知老将军去世的消息，就立马发动了战争，镇远侯府余下人等，在城中苦守四日，终是弹尽粮绝……”

尚凌雪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她不愿再听。

“你先下去吧。”

是夜，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