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楠伊邵京华小说最新试读_邵京华郑楠伊是(郑楠伊邵京华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_笔趣阁

2024-07-28 14:01:41 来源:挑藏网 点击:
  回城的车上,栾昕辰给她打来电话,一开口都是正经事。
  “研究院有个课题,你申报一下,我直接把你加进去,虽然不是主导人,但是对你的科研积分还是有用的。”
  男女之间,如果无关风月,反而关系长久又稳定,楠伊感恩道谢:“谢谢师哥。”
  “你放假没出去转转吗?可以来家里吃饭。”
  楠伊讪讪答:“我在京郊呢!”
  栾昕辰警觉地问:“你去京郊了?你跟邵京华在一起呢!”
  这车隔音很好,又在高架桥上,邵京华上车一直闭目养神,这会也侧过身睁眼瞧着楠伊。
  栾昕辰好像家长附体,义正言辞地在电话那端开启训话模式,车上除了邵刚的两个人,一个脸白着,一个脸红着,一个心惊胆寒,一个恶胆横生。
  只见他蹙眉睁眼,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电话,语气挑衅霸道:“栾技术,你是不是想当我大舅哥想疯了!”
  电话那端是短暂的静默,随即栾昕辰果断挂线。
  楠伊看着邵京华阴恻恻的眼神,强辩:“栾技术人还是不错的。”
  邵京华斜楞她一眼,四平八稳的一个人,就是沾不得栾昕辰的边:“我邵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栾昕辰管了,让他靠边站,老子打枪的时候他还和稀泥呢!”
  最近杨凯被邵京华留在集团,开车的邵刚跟他多少沾亲带故,却是从小就听说自己这个隔了三代亲的弟弟,出了名的横行霸道,现在更是眼高于顶,多大事不过一句话,手下人跑断腿,却是很少急头白脸的急躁。
  邵刚想,这位郑小姐,真是有点东西。
  国庆轮休后,神外接收了一个比较特殊的病人,一个6岁的女童,患有严重的脑胶质瘤。
  这是少有的李靖主任带着下属所有医生早间查房的日子。
  一群白大褂,全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医学人才,各医生带着自己的实习生,浩浩荡荡走进病房。
  楠伊初见年年,心中感慨,年年皆如意,岁岁有今朝,真的是句祝福语。
  那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活泼明媚的眼睛,圆圆的娃娃脸,是生命初始的美好。
  李主任和病人家属简单的沟通了几句,然后给楠伊耳语:“一会把家属单独叫到办公室。”
  从楠伊进病房,年年一直冲着她笑,临走前年年拉住楠伊,丝毫不惧生人:“医生姐姐,你是我的主治大夫吗,你能做我的主治大夫吗?”
  楠伊摸出自己常备的巧克力给年年,女娃娃笑得灿烈,楠伊却是心境苍凉。
  李主任已经很少接手术了,这一次,他亲自面谈了患者家属,请多大的腕,做多大的手术,这可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主任试探问家属:“孩子在别的医院看过了吗?”
  孩子家长苍老得急了些,头低着,有被生活折辱后的妥协。
  “我们就是听说协和神外是全国最好的,想来试试。”
  核磁片被主任放置在透视灯前,楠伊扫过片子,弥漫性胶质瘤,胶质瘤最恶毒的一种,世界至今无解。
  李主任很直白的把病情交代给家属:
  “脑干弥漫性胶质瘤,你们看片子这个部位,现在脑干压迫,肿得很明显,马上就快出现脑积水了。如果伴有H3K27M的突变,弥漫性内生桥脑胶质瘤,那么孩子一般存活时间也就在12个月左右。”
  这个时候真的没必要给家长什么过高的期许了,他们势必已经走过很多医院,李主任直截了当给出诊断。
  所有患者在到大医院之前,都是抱着一线希望的,然而医学上就是有很多攻破不了的问题,此刻的医生也是无力的,两个家长潸然泪下,楠伊看到这种场面侧过头。
  李靖安慰说:“我很能理解家长的心情,我也是很直白的跟你们讲,这个病全世界都是难题,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只能共同努力,尽量减少孩子的痛苦,而且不管是什么治疗手段,都要尽早安排,你们父母决定一下。”
  年年的父亲泣不成声,忽然就给李主任跪下了,有种求神无门的绝望:“主任,你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
  楠伊心中凄切,李靖示意她把人扶起来,做医生以来,楠伊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年幼的患者。
  家属被送回病房,楠伊重新回到主任办公室,李靖未等她开口先阻止:“楠伊,你不用跟我说,你的专业水平应该能看得出,这就是药石无医的病症。”
  楠伊问:“那总可以想办法提高患者的存活质量。”
  李靖语重心长:“目前看,放疗是全球公认的唯一治疗方案,化疗需要明确的靶向药,而基因序列检测工作量庞大,而真正对应的有效药是否存在,还尙存疑,我们做医生的,只能尽人事,你不是只有这一个病人,也不是每个病人来了,你都能保证治得了。”
  可是现在年年的眼里,这群哥哥姐姐就是能救她的人,楠伊没有说。
  接下来,年年被安排了第一次手术,小小的脑袋被开了一个洞。
  手术过后的一天早上,楠伊例行查房,病房里年年的头被纱布裹着,她躺在那,小小的一只,看见楠伊,仍旧灿烂的笑着,头不敢动,转着黑色瞳,仁乖巧地问:“楠伊姐姐,大人们都说香山有漫山的枫叶,不知道今年还看得见吗!”
  楠伊笑着问:“为什么喜欢枫叶呀?”
  年年的理由再简单不过:“枫叶一红,秋季就来了,天一冷,妈妈就不用出摊,就可以在家陪我了。”
  小孩子和大人的悲喜,总是相去甚远,却最刺心。
  楠伊顺着孩子说:“妈妈不挣钱怎么养年年呢?”
  然而只有床头柜子高的孩子,表达的爱最纯粹:“我长大以后要挣很多很多钱,再也不让妈妈出摊了。”
  孩子的父亲忍着泪,母亲却背过身去,隐隐啜泣。
  都说苦难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有时也会让一个人更快长大,看清周遭万象。
  办公室里,赵婧难得见楠伊情绪低迷,小声劝慰:“你不要一个病人把自己都搞进去了。”
  “师姐,你说基因分子分析,是不是能有一定的帮助。”
  “楠伊,高昂的第三方检测费用谁出,再说,谁能确保花过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赵婧看她不语,诘问:“你不会又要犯傻吧。”
  之后三天,楠伊的确开始犯傻,邵京华很晚才能见她回家,一回来就没精打采栽在沙发上,眼下的淤青日益明显。
  邵京华最近忙着中俄双方的签约仪式,也是焦头烂额。
  汪承安最终还是上了张忠全的船,开始着手操盘新的项目,邵京华时刻盯着他的动态,生怕他出什么差池。
  直到第四日,邵京华开完会打电话给楠伊,她没有接,他拨通内线,让杨凯进来。
  “你给赵婧打电话,问她楠伊在医院吗?”现在连赵婧都成了卧底。
  杨凯通完电话,如实汇报:“郑大夫这两天在振华的基因研究室呢。”
  邵京华挑眉:“她去那干什么!”
  杨凯腹诽,你俩天天住一块,你还要问我!
  晚上11点半,当楠伊从实验室拎着一摞数据单子走出来时,看见在走廊晦暗的灯光下,坐在长椅里低头玩游戏的邵京华,那景色温馨得不像样子。
  邵京华常年穿西装打领带,偏偏不是儒雅一派,一身西装穿得冷艳卓绝。
  楠伊一扫疲惫,兴冲冲跑过去,缠住他的脖颈,他抬头笑看她,顺势搂住她的腰。
  “你们单位怎么加班都加到我这来了?”
  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关灯下班往外走,看见这场面,低头纷纷避开,就算楠伊不熟,顶头老板贴在各公司一楼玻璃橱窗里,哪个不认识。
  “邵同志,我这是在帮你积德行善呢。”
  邵京华环着她的腰,侧头挑眉看她,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听她胡说。
  楠伊简单把孩子的事跟他讲了讲,邵京华默默地听,拉着她两个人往楼外走。
  最后楠伊下的结论:“基本的基因类型我都给出了相应的靶向药物,希望对孩子能有点用,最起码余下的时间里,活得有点质量。”
  邵京华看着熬了四夜,为了个不想干的孩子不遗余力的楠伊,心疼里掺着骄傲,打趣她:“你做的这些,人家家属也不知情,用不用明天我们振华给你贴个大字报到医院。”
  楠伊瘫在副驾驶的座椅里,有气无力地说:“我一个医疗从业者,也不是前线论功行赏的将军,治病救人就是本职工作。我有时候想,谁家当父母的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见死不救呢,我这也算给我未来的孩子积攒功德了。”
  邵京华心一颤,转头看她,轻飘飘看似无意的说:“要不我们今晚上造一个?”
  楠伊垂死之中惊坐起,斜楞他一眼:“邵京华,你恬不知耻!”
  邵京华呵呵笑,心下有点落寞。他并不是一个传统观念上头的人,但是和自己心爱的人有个孩子,大概是他人到而立之年,心底盼望的事。
  回到家,洗完澡刚走出浴室的邵京华,就看见楠伊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看见他出来,一脸疑惑地问:“我那个笔记本呢,怎么就不见了呢!”
  邵京华从自己的书房抽屉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羊皮面的笔记本,略显尴尬地递给她,她欢呼雀跃的接到手里,沉甸甸的感觉。
  他看见她坐在地板上,仔仔细细翻阅着泛黄的笔记,那里有他们两个在一起后,无关痛痒的所有聊天,当时他还嘲笑她傻,流水账的聊天记录抄的整整齐齐。
  只是后来,他自己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遍了,在两个人走散的三年里,一遍遍从文字里,重温过往的光阴。
  她笑着看,忽然薄薄的背影,莫名的抽噎着,他忙走过去,把笔记抽出来,放到一边,把她搂进怀里,只听她哽咽着说:“邵京华,我小时候为什么总气你。”
  邵京华把她拎到床上,任她依偎在自己身上,声音柔成了月色:“我自己的女人,当然要自己宠着。”
  楠伊抬眸望着他,这个角度他的脸都是柔和的,他低头亲亲她的唇,眼睛却在看手机上的工作行程,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揉着她的手臂。
  这是从温弦告知楠伊实情后,两个人在繁忙的工作中,终于正式的碰了面。
  她想到年年,那样小的孩子,终将一点点消瘦,一点点憔悴,然后不着痕迹的消失。
  原来他们两个人,作贱了彼此三年多的时光。
  在死神的眼中,除了生是它的死敌,其余都是蚍蜉撼树。
  她抬起头,亲过他的下颌,他轻微的胡茬,蹭过嘴唇,有沐浴后的清香味道。
  他感觉她的身体被燠热,放下手机,专心来吻她,冰凉湿润的唇,吻得丝丝麻麻,像茶水的回甘,让人沁出涔涔细汗,吻得深了,邵京华把她抱在腿上,与她交颈,气息拂过耳后的那点皮肤,楠伊的身上都是麻酥酥的。
  本意是同多少个温存的夜晚一样,接吻后相拥着而眠。
  只是今夜的月色沾染了年年的凄清,显得孤冷,让她舍不得爱人的温暖。
  她攀上邵京华的身体,感受他的体温升腾着,灼热彼此。
  她想把三年多的时光,像时钟上的刻度,拨回到最初的位置。
  他的唇顺着她的脖子,细细地吻下去,她坐在他身前,双手顺着他的头发摸到他的鬓角,他埋在她胸前,压抑着声音暗哑:“一一,下来,不然我要把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