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筱骆聿淮小说完整版阅读 纪筱骆聿淮全文在线赏析
华夫人骂她,“你胡闹什么!”
她气势弱了,挽着骆聿淮的手臂。
“伯母,菁菁和我闹没什么,我哄着她。”骆聿淮主动解围。
华夫人笑,“你惯着她吧!”
纪筱撩眼皮。
华夫人是故意趁着她在场,叫住骆聿淮,让她目睹骆聿淮对未来岳母的孝顺,对未来妻子的关爱。
收起不该有的念头,知难而退。
骆聿淮大约也明白。
“伯母,我先陪禧儿去探望世清。”他替华夫人掖了掖被角,嘱咐华菁菁,“有问题,喊我。”
“喊你干什么,你又不是医生。”华菁菁体贴抱怨他,“我宁愿你多休息,少操劳。”
骆聿淮握住她手,同样体贴,“为岳母奔波,应当的。”他含笑,“我不是你的主心骨吗?”
华菁菁也笑,送他出门,全程无视了纪筱。
这一幕,亲眼所见,滋味大不同。
纪筱下意识拉开了距离,远远跟着骆聿淮。
耿世清在拐角的8号病房。
门虚掩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周淮康不在,周夫人拿着礼单和耿家夫妇清算,躺在床上的耿世清最先发现了纪筱,他猛地坐起,“禧儿!”
病房内的三个人同时看过来。
周夫人缓缓合上礼单,“退回耿家的彩礼,一分不差;周家收回的嫁妆,也分文不少,咱们两家对完账了。以后世清和禧儿,不再是未婚夫妇了。”
骆聿淮倚着电视柜,百无聊赖地拨弄遥控器。
“禧儿,你和世清是和平分手,对吗?”耿夫人不踏实,亲口要承诺。
纪筱点头,“我们性格不合。”
“传言世清家暴,爱逛一些乱七八糟的表演场所,是事实吗?”
“不是。”
耿夫人松口气,又想起什么,“禧儿,世清最近情绪不稳,你常来瞧瞧他,耿阿姨拜托你了。”
耿世清瞳孔冒亮光。
“我大三课程多,平时在公司实习,没时间来...”纪筱拒绝了,“请耿先生耿夫人见谅。”
耿世清的亮光又灭了。
灭了一秒,蒸腾起残暴的凶光。
他低头。
双手攥着床单。
病房一片尴尬,周夫人也没待多久,耿先生算是体面人,亲自送下楼,耿夫人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禧儿,你去超市买瓶水。”周夫人支开纪筱。
骆聿淮系着风衣扣,在一旁站定。
“你父亲是从区公安局长一步一个脚印升到市里二把手的,他在职期间,处理了多少大案,得罪了多少人,你是周家的独苗,我不为你考虑行吗?任何一桩意外,都会要了你的命。”周夫人摩挲着真丝手套的花纹,“如果你华伯父在世,禧儿嫁不嫁官家子弟,其实无所谓,华家保你平安。”
窗外飘着小雨,雾气连绵。
骆聿淮一言不发,凝视地砖上零落的花瓣。
第93章捅了一刀
“菁菁的大伯和堂叔虽然有权势,可你毕竟不是他们的女婿,帮与不帮,是有条件的。”
周夫人偏头,“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吗?”
“理解。”骆聿淮垂手而立,“您明说吧。”
“禧儿有两条路。”周夫人将手套塞进包里,“一条,嫁黄家,另一条,去外省。”
骆聿淮微微眯眼,“您物色的人选是黄家二叔?”
周夫人没反驳。
“黄老二去年丧偶,比禧儿的年纪大两轮,四十多岁了。”骆聿淮面目晦暗不明,“您在开玩笑吗。”
“我没工夫和你玩笑。”周夫人声色俱厉,“黄老二除了岁数大,品行、前途样样出众,你父亲曾经有恩于他,他如今是局级干部,二十年之内不会退,结了姻亲,禧儿是正经的官太太了,你是黄老二的大舅子,我也安心了。”
骆聿淮盯着周夫人,周夫人毫不回避,也盯着他。
“你同意吗?”
周夫人一拱火,骆聿淮恼了,“我不需要您安排一个妹夫保我,真的报复到我头上,是我命该绝,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他一张脸阴骇戾气,比灰蒙蒙的天色更焦黑,仿佛泼了一滩浓墨,“何况外公训练过我的身手,有寻仇挑衅的,未必打得赢我。”
“不嫁黄老二,那送禧儿去外省。”周夫人一锤定音,“我联系一下外省的疗养院,买房或是租房,凭禧儿的喜欢,周家出钱。倘若她有福气,自己谈个家世好的,没福气,嫁个普通人,我不插手了。”
骆聿淮摁在桅杆上的手一紧,片刻,他笑了,“原来母亲是要送走她。”
“我当初做主抚养了她,自然有资格做主送走她。”周夫人气场压人,“我并非她亲生母亲,养大她不是义务,我尽了情分,她安安分分走,是偿还我的情分。”
“她不够安分吗。”
周夫人一语道破,“你不安分。”
男人手又一紧。
腕骨发胀,发白。
“你是周家的公子,我舍弃禧儿,不能舍弃你。你外公一直有意让你继承李家的产业,庇护你的表兄弟们。那群混吃等死的二代子弟可以任性,你不可以。不只是你,叶家的柏南,耿家的长女,菁菁的堂兄,哪个不是舍己为家族?”
周夫人面向他,表情肃穆,“人人敬你周公子,敬叶大公子,耿大小姐,敬的是什么?荣耀与代价是一体的。”
撂下这番话,周夫人扬长而去。
骆聿淮注视着她背影,眼底的光深沉莫测。
直到周夫人完全消失在那扇门,他收敛了神色,转回身点烟。
纪筱的外套放在车里了,只穿了单薄的工作服,她拎着一瓶矿泉水,瑟瑟缩缩过去,“我开车送你回周家。”
骆聿淮一瞥她,“冷?”
他解开风衣,纪筱不要,“有烟味。”
末了,又劝他,“你少抽烟,瘾是越抽越大的。”
骆聿淮气息重,“知道。”
他又吸了两大口,掐了烟。
风吹得桃树大幅度晃动,雨点子又急又多,浇在风衣上,骆聿淮一手倾斜了衣服,一手揽住纪筱的腰,带入怀中。
她挣扎,“周阿姨在...”
“去华家的病房了。”
“有窗户...”纪筱从他怀里挣出,“你身边的人现在很敏感。”
“比你还敏感?”他扬眉。
纪筱听出调侃、逗弄的意思。
“是气氛敏感。”
“不然呢?”骆聿淮又皱眉,“你指什么。”
她一愣。
耳根“腾”的红了。
因为骆聿淮在床上总是说她太敏感,像发大水了,一碰一哆嗦,一摸一泛滥的,他口中蹦出这两个字,她容易领悟歪。
纪筱不搭腔了,一路走,一路捡,也顾不得鞋脏,捧着花瓣埋在树根下,骆聿淮耐着性子等她,“你偷看我书架上的《红楼梦》了?”
她眨眼,睫毛沾了雨水,“我看到黛玉葬花了。”
“那是沈承瀚在古董市场淘的,程甲本,禁不住你乱翻。”骆聿淮伸长胳膊,风衣罩住她,他大半身躯淋在雨中。
纪筱一阵心虚。
她那天翻书的时候手滑,抠掉了一块。
缺了俩字。
“翻坏了我赔你。”
“赔我?”骆聿淮戏谑,“你欠我的多了,你赔什么。”
她扶住树干,脱了鞋,袜子潮漉漉的,“赔不起。”
“你倒诚实。”
骆聿淮递给她帕子,她折叠垫在鞋里。
上星期稀里糊涂的生化妊娠了,尽管没大碍,肚子断断续续疼几天了,也忌讳着凉。
“好些了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纪筱清楚他问得什么,告诉他不好又有什么用,他是华小姐的未婚夫。
和她之间,是一段没来得及开始便结束的孽缘。
既然是孽缘,注定不为世俗所容,藏在夹缝里,悄悄生,悄悄死。
“好些了。”
骆聿淮望了她一眼,没再问。
“沈承瀚回国了吗?”纪筱才反应过来,“他不是你发小吗。”
沈承瀚是南方人,大师算他的八字缺水,所以取名“瀚”,他和骆聿淮同一所小学,初中,认识了十五、六年,骆聿淮毕业回北方,沈承瀚去新加坡留学。
沈家在当地的财富仅次于李氏家族。
“月初回来的。”骆聿淮把风衣套在纪筱身上,拿了她的车钥匙,“你在原地别动,我去开车。”
他冒雨离开。
与此同时,住院部西侧的小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一道身影一瘸一拐绕过桃树,从后方逼近纪筱。
宽大的风衣遮住了视野,她浑然未觉。
蓦地,闪电划过,震得纪筱一激灵。
她钻出风衣,看头顶闷雷滚滚的天空,出乎意料对上耿世清的眼睛。
阴毒的,奸险的。
纪筱尖叫,风衣用力扔向耿世清,朝相反的方向跑。
耿世清早有准备,一把拽住她,她后背狠狠砸在树桩上,又往前弹开。
下一秒,寒光毕现。
耿世清抓着刀,扑上去。
他腿瘸,动作不利索,栽倒在地,龇牙又拽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