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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倩的事办妥，江易自那天签了字之后也没有再追问过一个字。
　　叶清扬心里感激，也觉得程斯念个性仗义好相处，中午只要有空便约她吃饭。
　　这天却在她座位上扑了空。
　　程斯念此刻正在销售部总监蔡瑞鸿的办公室。
　　“蔡总，后天就是跟美雅的见面会，公司特别重视我们在下游去扩展医疗整形美容行业的客户，美雅目前在国内的市场份额跟影响力都是行业前列，江总也特别重视这次会面。”
　　程斯念说完了铺垫，蔡瑞鸿却岿然不动。
　　她只能继续说：“可是我还没收到你们修改的最终版方案。你们那版方案中有几个销售指标是有问题的，引用的行业内的统计数据也不是最新的，还有美雅最强的项目是皮肤美容，我觉得应该在产品介绍那一项中重点强调我们生产的皮肤管理设备还有激光治疗设备的优势。”
　　她顿了下，又补了一句，“如果拿着这些东西去跟客户见面，只会让人家觉得我们非常不专业。”
　　蔡瑞鸿已经四十多岁，懒散地靠在沙发靠椅，衬衫下的腰腹赘肉被裤腰带勒得像一座凸起的小山。
　　他眼带不屑地打量了程斯念一眼。
　　哼，这种小姑娘他见多了。
　　年轻漂亮，拿着名牌大学毕业证，每天穿套精致的职业装打扮得美美的，就以为自己进阶成职场精英人士了。
　　动不动就把那些新鲜词挂在嘴上，什么趋势，什么数据。
　　他在公司摸爬滚打了二十年，市场是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轮得到她一个年轻小姑娘来指手画脚？
　　他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程助理，刚入职没多久是吧？年轻人，想争取机会多表现，能理解，但是不能操之过急，公司的情况你还了解得不够多，得慢慢来。”
　　程斯念冷眼看他。
　　又是一个因为年纪大就自视甚高的职场老油条，这些年她也见了不少了。
　　“蔡总，请问今天下班前能否把内容更正发给我？我还要跟江总汇报进度。”
　　蔡瑞鸿见她油盐不进，脸立刻沉了下来，“程助理，别以为拿江总出来就能吓唬我！我升销售部总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怎么跟客户谈方案，谈合作我能不知道吗？”
　　程斯念并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到，依然面不改色，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放到他桌上了。
　　“蔡总，您可能太忙了没空看邮箱，我特地将你的方案打印了一份，需要改的内容我都已经非常清楚地备注在上面了，你今天下班前能让你的手下把内容改好给我吗？”
　　蔡瑞鸿彻底被激怒了，可一想到程斯念背后的人是江易，他又不得不忍耐住。
　　他挤出一丝假笑，“行，程助理，我知道了，我这就叫下属改，你等我消息。”
　　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蔡瑞鸿冷哼一声，将桌上的文件直接扔进垃圾桶。
　　程斯念转身又直接去了江易办公室。
　　讲完来龙去脉之后，她将修改方案递给江易。
　　江易迅速翻阅。
　　程斯念的修改意见写得非常细致又到位，连修改原因都备注了，一看就是花了时间，下了苦功夫的。
　　江易暗自惊讶，程斯念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这种意外，他已经许久没在别人身上发现过了。
　　只可惜，像蔡瑞鸿这种刚愎自用的人来说，这些意见就是在踩他的脸。
　　程斯念说道：“蔡总的人一直没有回我的邮件，所以我刚才亲自去蔡总办公室送了一份，不过……”
　　她停住，江易抬眼看她。
　　程斯念正坐在桌子对面，清澈的双眸转来转去，透出一丝狡黠。
　　她轻笑出声，“我估计现在那份修改意见应该已经被丢进垃圾箱了。”
　　她没有半分沮丧，反而还好整以暇往前凑，手撑在桌上，盯着江易，故作烦恼的样子。
　　“怎么办，江总，现在搬你的名号出来，好像也没什么用。”
　　她今天穿着蓝色衬衫，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色，浅浅一笑时，酒窝若隐若现。
　　含着水光的双眸像一潭秋水。
　　江易莫名觉得心里一滞，呼吸漏了半拍。
　　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问：“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程斯念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满脑子都是方案。
　　“他们不改，我自己改。后天见面会的时候，我要给美雅看这份新改的方案，机会难得，我不想浪费这次机会。不过，到时候蔡总一定会很生气的，所以江总，我得跟你拿这道圣旨。”
　　江易失笑，“你想让我当坏人？”
　　程斯念讨好地笑着，“关键时候，老板就是这么拿来用的。”
　　江易又笑了，心情不自觉地变得愉悦，“行，准了。”
　　“多谢江总。”
　　果然不出所料，程斯念直到下班都没有收到蔡瑞鸿的任何回复。
　　到了跟美雅见面的当天，江易跟程斯念从公司出发，提前到了会面的酒店，吴秘书已经提前让人把程斯念改好的方案打印成册，寄到了酒店前台。
　　不一会，蔡瑞鸿也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酒店的商务会议室。
　　看到程斯念也在，他眼神闪烁了下，笑着说，“没想到今天这种场合，江总还把程助理也带来了。”
　　言下之意，觉得程斯念根本不够资格参加今天这个见面会。
　　江易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方案程助理也花了很多心思，今天这个会议少不了她。”
　　蔡瑞鸿想起程斯念之前给的修改意见，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笑如春风，假意说着：“确实多亏江总的大力支持，这个方案呢也做得很顺利，我们三天前就已经发给美雅的孟总了，等会可以跟孟总好好介绍介绍。”
　　程斯念闻言惊讶地抬头，“三天前就把方案发出去了？”
　　蔡瑞鸿故作惊讶，“是啊，程助理你不知道吗？”
　　所以那天在会议室是故意耍她的。
　　程斯念有些生气，但是隐忍不发。
　　江易垂眸，什么话也没说。
　　蔡瑞鸿看程斯念一副吃瘪的样子，暗自窃喜。
　　想跟他斗，她再修炼个几十年吧。
　　不一会，美雅的负责人孟总带着几个人徐徐走进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