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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大将厨房的账册拿了出来，“算上今日用掉的米面油糖蛋奶柴薪等物，厨房支出大约十五贯，还算是勉强未亏。”

　　“各个雅间及大堂消暑冰、乐人等杂物，总计支出十贯。”

　　“还得加上今日云津绿茶待客及回礼，这些按照正常价格来售出，至少九百贯。”

　　宁莞尔看着账册上描红，有些头疼的问道：“之前给你给的银钱还剩下多少？”

　　邵大笔下一顿，为难地道：“不到百贯，所以今日的宴席并未付款，说好后续再结账。”

　　“这么少？”

　　之前宁家给了八百贯，加上买奴仆的支出，还有个六百多，居然一转眼就不足百了。

　　邵大拿出了一个单独的薄薄的册子，递给了宁莞尔。

　　“这是女郎当时给的那六百三十贯的花销，最大的支出在瓷器定制。当日女郎与应家定好后，后面商讨形制时，女郎要的薄白瓷一套茶具下来十贯，只有三楼最大的五间房和四楼宴会厅预备了，另损耗多备了三套，昨日并未摆出来，这些下来两百贯，还是应家的掌柜按照内部价格给的。”

　　“还有购置茶饼，当时只是在钟掌柜的铺子里买了一些，并不多，今日除了云津绿茶，茶饼的用量也是不少。”

　　宁莞尔看着账册上的一笔笔支出，“将装修用度、茶味居的收入和今日来客收礼支出都分开吧，礼单明日你带人抽空整理，将后院腾出一间库房，专门放这些东西。后院的上房这几日随意买些桌椅，让吕青去忙这块。”

　　邵大将手中的账册各处做了记号，随口道：“女郎终于要搬过来了吗？这每日来回奔波确实不合适。”

　　宁莞尔点了点头。

　　账册心里大致有了数，宁莞尔找了街上跑腿的给了钱让给宁家带句话，今晚就不回了。

　　使人去旁边茶楼叫了一桌席，给众人分了赏，让众人吃完早些歇息，宁莞尔自己打了水，回房洗漱就歇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邵大就带人去洞春溪。

　　宁莞尔洗漱后，还有些没缓过来，坐在柜台后面发呆。

　　她今日还得去趟宁家，昨日闹得难堪，自己也不适合再住在宁家，反正这后院多的是院子，随意住着就是了，并不挑剔。

　　辰初，宁莞尔带着邵大、吕青、张庆等人在整座楼巡视一番，没甚问题后，开门营业。

　　让邵大盯着些，宁莞尔回后院拿上了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零食和礼物，正要从后门出门，前院邵大就使人传来了消息。

　　宁莞尔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上了二楼。

　　推开立春阁的门，就看到吕青背对着自己在沏茶。

　　宁母和宁大嫂二人两人在低声说话，宁大嫂怀中还抱着珍娘，珍娘小小的一团，睡得正香。

　　宁母一看到宁莞尔进门，就招招手，笑道：“二娘，快过来，昨日你未回来，你父亲还担心了一晚，今日就让我过来看看你。”

　　宁莞尔轻笑一下，让吕青起来，坐在两人对面继续沏茶，客气轻声道：“昨日忙完太晚了，就使人回去说了一声，再说白天父亲也来过茶楼，我在这边一切都好。”

　　将茶分了四杯，放到两人案前，自己留了一杯，宁莞尔看着珍娘的睡脸轻声道：“原本我也打算今日回去的。”

　　看宁母打算让珍娘醒来，宁莞尔轻拦了，又对着宁大嫂笑着道：“大嫂，咱们这边说话太吵了，您将珍娘送到旁边房间吧，我让茶侍送些盖的东西，这样抱着小孩子也不舒服你也累。”

　　说罢，不待宁大嫂说话，回头给了吕青一个眼色，“你去带大嫂去立秋阁吧，再给大嫂拿些薄被。”

　　宁大嫂看了宁母一眼，轻笑着点了点头，抱着珍娘起身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宁莞尔才收起了几分笑意，淡然道：“宁伯母，我因何而来，想必您心里也有数，只是我也不好一直住在宁伯母家中，这茶楼中也是有房间的，我在这里还方便些。”

　　“二娘！无论如何你先回家住着，这样住在外面算什么事？”

　　“家中来回不方便，此事不用再说了。”

　　宁母对此事反而格外执着，“你住在外面，让其他人怎么看，你父亲昨日也是无奈，他晚间回来也是格外懊恼，看在咱们这些日子相处的份上，你就乖乖回家住行不行？”

　　宁莞尔叹气道：“昨日的事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立场不同，我也不强求你们必须有什么契约精神，就算我住下，咱们各自也不自在。”

第7章 读书

　　宁母沉默了一下，叹气道：tຊ“二娘，家中也是有难处的，宁家能有今日，多亏了张郡丞提携，这郡丞大人往日里从未提过什么要求，只昨日想听听制茶的技艺，他家中又不做生意，说说又何妨。”

　　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宁莞尔冷笑一声，她已经很客气了，倒没想到这宁家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说说又何妨？宁伯母这话慷他人之慨，费别姓之财倒是说得简单，要说难处谁还没有一点难处了，宁家拿了报酬，不肯履约我已经很好脾气的同意了，别以为我自从入了宁家对你们客客气气，就以为我是泥捏的脾性。”

　　“怎么不履约？你的身份，春茶宴，哪样没做到？”宁母也皱起了眉头，她自认为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说起这个，宁莞尔可真是一点都未留情面，将这些日子忍得气一一道出。

　　“按照约定，我来之前就应当将下人买好，茶楼提前装修好，原本给宁家预备的院子也被你们暗自卖了吧？不然家中院子和你们买下茶楼的两千贯怎么匹配？”

　　“还有那八百贯的钱财，这事我问过了，这几年每年给宁家预留的钱都不止两千贯，花用了也就罢了，我回来之后本应带我去各个官员家中拜访一番，认认人，反而换成了春茶宴时我自己折腾。”

　　“茶楼装修诸事，本应让宁家出面，为了这事，我又是求人又是送人情。你们以为所谓的契约，一个户籍就心安理得的完成了吗？不若你们回去看看契书上是如何写的再来与我说这话。”

　　宁母的身子向后仰了几分，不自在地辩解道：“你要是想去拜访那些官眷，改日带你去就是了，你这些日子都在乡下不回来，就算带你去也是无人。”

　　宁莞尔讽刺一笑，“用不着了。”

　　看宁母不说话，宁莞尔缓缓道：“今日晚间我让七娘带着侍从将我的行李取过来，以后如无大事，我就不回宁家了。其他就按春茶宴前一日说的，明面上还是原来的关系，私底下就远着些，这样双方都好。”

　　宁莞尔喝了一口茶，压低声音道：“至于身份，相信你们比我更知道此事轻重。”

　　做为官吏，私下伙同他人篡改身份信息，谎报户籍，这件事捅出来谁都落不着好。

　　宁莞尔的用的宁姳的身份信息可不止篡改那么简单，就算以后他们说认错人了，也说不过去。

　　从宁莞尔回到宁家的那一刻，两方就已经绑定了。

　　事情聊完，宁莞尔也没什么可说的，起身客气道：“宁伯母先坐坐，回去将话给宁伯父带到，昨日的事我看在宁二郎的面上就当做未发生，以后类似的事情，让他想一想契约，想想我们的彼此的身份，看合不合仪再出口。”

　　在门口遇到了宁大嫂，宁莞尔客气一笑，“大嫂去和母亲喝喝茶吧，走时给康奴和娟娘也带些新出的糕点，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宁大嫂脸色有些奇怪，脸色僵硬地应了一声。

　　下了楼，宁莞尔回了后院，将原本准备的东西让七娘送到前面。

　　片刻后，七娘抱着珍娘到了后院。

　　“小姑姑！小姑姑！你在吗？”

　　人还未进门，珍娘就兴高采烈地呼唤，宁莞尔也不好对小孩子摆脸色，笑着道：“在的，珍娘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珍娘是个小孩子藏不住话，直接说道：“是阿娘让我来劝小姑姑回家，小姑姑你不在家里住了吗？”

　　宁莞尔将珍娘接到怀中，抱到了房中的榻上，问道：“康奴和娟娘怎么没过来呢？”

　　“长兄又哭着去上学了，娟娘跟着二婶母出门了。”

　　宁莞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