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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本公主理应让单小姐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如此,臣女就拭目以待了。」
回到公主府,谢宝悦怒气冲冲而来,「单舒然孩子没了人疯了?现在满大街都在传公主恶毒,容不下个孩子。」
我微微一笑没说话,由着阮临风把她带走了。
比起单舒然所说的秘密,她摆了我一道就显得无足轻重。再说以我的名声也不差这一点了。
让我惊诧的是,阮婺秋竟然是陈贵人和单天毅的骨肉。
陈贵人在后宫中不争宠,不上位,一门心思的闭门礼佛,原来是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
混淆皇室血脉,这是要不动声色把大楚改成姓单吗?
当真是打的好算盘。
第19章 荒唐梦 19
檐下落雨如珠,声声乱人心。林光宫偏殿小佛堂中,长明灯于夜风中颤颤巍巍的挣扎,陈贵人跪坐于蒲团上安然入定。
我兀自寻了把椅子坐下,耐心等候。
「公主来了,请恕臣妾未能远迎。」良久,陈贵人起身施礼,常年礼佛,她的面容上写满了慈悲。
眉眼间的温婉沉淀进了骨子里,并非做戏。
我有几分意外,「贵人知道本公主会来?」
「总该有人来的,从他知道秋儿是谁的孩子那日起,我就在等这一天。」陈贵人面色平静,不待我问,她就主动开口,给我讲了一个十几年前的故事。
陈贵人本名陈婉柔,原是单家老夫人姐姐的外孙女,因幼时失怙恃,单老夫人可怜她,便将她接到府中教养,与单天毅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原德妃有孕时,为了固宠,以思念家中亲人为由将陈婉柔唤到宫中,设计使帝王临幸了她,后封为答应,在她生下阮婺秋后,又升为了贵人。
谁知陈婉柔与单天毅早已定情,单天毅由此怀恨在心,先后设计除去了德妃和单天江,又谋划替他儿子阮婺秋夺嫡。
「我深居简出,终日诵经礼佛,只盼能为他减轻几分罪业,这些年来却看着他手上添了更多无辜丧命的亡魂。」
「人人都觊觎的那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知子莫若母,秋儿他也不能。我拦不住他们,罢了。诸事因我而起,妾身留着这条贱命在这里,等一个了断。」
檐雨滴更残,思君安未安。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一场血雨腥风的夺嫡之争背后,追根到底竟是因为一个女人。
无怪乎《牡丹亭》中唱到,「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见过这样的陈贵人,我却想起了母后,想起了晚姨……
男人的野心和抱负,要让一个女人来背负。
何尝不是另一种荒唐。
从林光宫中出来,暗卫告诉我这座常年无人踏足的宫殿内外潜伏着至少五个皇家暗卫。我心下了然,遂不再遮掩,沿着青砖铺就的宫道缓缓而行。细雨绵绵,光影斑驳中一小内侍提灯迎面而来,「问殿下安,皇上病了,请公主到凤仪宫中侍疾。」
凤仪宫中,父皇遣退了一众宫人,只留下李德海近身伺候。
他的身体因服用丹药之故亏损的厉害,精神气也不如以前足了。我按了按鼻子,压下眼眶中泛起的酸意,由着父皇拉了我坐在他身边,「阿朝都知道了?」
我瞄了李德海一眼,搞不懂父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阿朝愚昧,不明白父皇需要阿朝知道什么。」
上回我还没来得及审问那个宫婢,她就暴毙而亡了。若不是底下人查的仔细,只怕根本发现不了她头上被藏在头发之下的银针。再联想那日李德海的怪异,我没法不怀疑他。命暗卫偷偷去查,还没有给我回复。
「你啊你,打小就古灵精怪,」父皇点了点我的额头,笑着对李德海道,「你瞧,连咱们小公主都发现你这个老东西不对劲了。」
李德海是陪在父皇身边三十多年的老人了,他若有异动父皇自然是第一个察觉出来的。梅贵妃算计我那日的「李德海」,并不是我眼前的这个人。
父皇告诉我,单天毅的一切举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例如一直在暗中培养人模仿父皇身边得用之人,只待有朝一日偷梁换柱。
梅贵妃算计我那日,假的李德海刚上任,不曾想就被我给怀疑上了。
现在假的那个已经被扔进了地牢,真的李德海则要继续扮演他给单天毅传递消息。
「你既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索性朕全都说与你听,也省得你再多费心思。」
第20章 荒唐梦20
今年夏日的雨水比往年格外多了些,终于在我成亲这日,雷神雨神鸣鼓收金,休整了十数日的太阳重新上任。
父皇亲自将母后大婚时所戴的凤冠戴在了我头上,明明笨手笨脚却极为认真,倒让我不好意思取笑他。
「阿朝要嫁做人妇了,可不能再冲动任性,你府里收留的那些人,也该让他们搬出去了。」
他仔细打量着我,像是透过我怀念什么人一样。
大概是想起了母后吧。他最近一直住在母后生前所居的凤仪宫中。
吉时已到,小九儿将我从闺房背到喜轿上。
「小九长大了。」我伏在幼弟宽阔的背上感叹,当初嗷嗷待哺的婴孩,如今已长成挺拔的少年。
母后刚殁了的那段日子,我终日里惶惶不安。我到现在都记得郑嬷嬷劝醒我的那番话。
彼时郑嬷嬷将襁褓中的小九抱到了我跟前,而后跪了下来声色俱厉,她说,「老奴斗胆劝诫大公主,皇后娘娘仙逝,陛下迁怒于九皇子,连看都不曾看过他一眼,已然十分厌弃。眼下前朝后宫都想要九皇子甚至您的性命,殿下您是九皇子唯一的嫡亲长姐,若您再继续这般浑浑噩噩,不庇护九皇子,恕老奴说句大不敬的话,九皇子很快就要和皇后娘娘作伴去了。」
郑嬷嬷一番话将我劝醒,打那以后,我便和小九相依为命。
好在父皇没有迁怒我,待我一如往日的娇宠。我日渐刁蛮,娇纵,跋扈,小九也被我养成了胸无点墨,不学无术的「纨绔」,整日里斗鸡走狗,游手好闲。
那之后,无休止的刺探与暗杀总算是少了一些,我俩也终于能缓口气了。再后来渐渐的,我们也开始有了能力反击。
小九步伐沉稳缓缓踏出房门,「今日早朝时单丞相提了南巡一事。」
他一直跟着我住在公主府,即便在父皇和众臣跟前露了脸,父皇好像也没有给他开府的打算。
刚被允了参政,每日下了朝回到公主府后都会和我讲讲朝堂上发生了何事。
南边河道泛滥,今年雨水格外多,是该提防些。往年都是派钦差大臣前去,单天毅在这个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