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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刷白,心像被刀子划似的:“我只是……”
“当初你嫁给我时不就是为了我的津贴?还哭着闹着管着钱。”
他的不耐,让她面色发僵。
这些自己说过的话都没法反驳,只能哑声回答:“从前是我错了。”
沈凌峰瞥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几天后。
趁着难得的太阳天,顾梦晞想将部队分给军属的地翻一翻,种上白菜,以后也少往供销社去。
菜地上蹲着不少一边聊天一边儿干活的军嫂,见她来了,也没人跟她打招呼。
刚走到自家长满杂草的荒地上,一瓢水突然泼来,鞋瞬间湿了。
顾梦晞脸色一变,抬头看去。
只见王萍叉着腰,假惺惺说:“对不住了,没想到搅家精也来干活,是因为姘头跑了,没人勾搭了吧!”
这番话引得一片哄笑,但还是有人看不过去,劝了她一句:“怎么说她男人还是连长,你收着点。”
王萍冷哼,高声回答:“我就是看不惯她妖里妖气的模样!”
顾梦晞握着锄头的手紧了紧,什么都没说。
忙了一天,天空飘起了雨,她才洗了手回去。
可还没进院,就看见楼下围了一堆人。
蓦然间,脚步不由慢了下来,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没等她上前细看,便听见有人卖报似的大喊:“大家快来看,顾梦晞她爹来告她自私不孝,弃爹不养了!”
第6章
顾梦晞心一咯噔,连忙跑进去。
匆忙间不慎崴了脚,顾不得疼痛,咬牙忍着挤进人群里。
只见宋伟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我生了病,顾梦晞不照顾我就算了,连个买药的钱都不给,大家伙儿给我评评理,怎么会有这么不孝顺的女儿……”
几乎是瞬间,上辈子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因为宋伟的颠倒黑白,她和沈凌峰的婚姻彻底终结。
因为离婚要办手续,导致她原定的回家看外婆的时间被拖后,最后,外婆意外丧命,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翻涌的憎恨霎时冲去顾梦晞的不安和理智!
她跨到宋伟面前,将锄头重重一立:“我呸!当初你抢走我妈难产时的手术费,带着小三跑走,怎么没想着给我们娘俩留点救命钱?”
“你害死我妈,几十年都不见人,现在又来害我?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干脆跟你拼了!”
话落,举起锄头就冲了上去!
周围一片吸气声。
宋伟吓得一咕噜起身闪躲,放声嚎叫:“救命啊!女儿要杀老子了!”
这一嗓子,把整个家属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脚踝钻心的痛已经让顾梦晞冒了冷汗,对方的恬不知耻更是让她怒火更甚。
握着锄头的手越发紧,眼看着就要砸到宋伟背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住她的手臂。
转头过去,是沈凌峰阴沉的脸。
军人的凌冽气势如山压来,顾梦晞顿时泄了气:“战杰……”
见顾梦晞被拦住,宋伟又恢复了匪气:“陆女婿啊,刚才你也看见了,她要杀人,赶紧把她抓起来关进……”
“干扰军属正常生活,要么拘留,要么罚款,自己选。”
沈凌峰不大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眼见局势不占好,宋伟忙悻悻离开。
顾梦晞放下锄头,冷静下来后,不敢看男人的目光。
就在她做好挨骂的准备时,脚下忽的一轻,整个人被双有力的双臂抱起。
愣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凌峰,心跳恍然都停顿。
坚毅流畅的下颚线,目不斜视的模样像是在执行任务。
“战杰?”
沈凌峰不言,径直将人抱上楼。
没了热闹看,大家也很快散了。
进了屋,将人放在椅子上后,沈凌峰就去抽屉翻药。
拉开最后一个抽屉,见到里头只有几包黄草纸包着的退烧药丸,纸还很潮湿,药片倒是保存的很好。
微蹙的眉不由拧紧,他想起顾梦晞那天晚上冒雨跑出去,原来真的是给自己买药。
抑着心头的异样,沈凌峰合上抽屉,看向椅子上的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覆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顾梦晞声音低哑:“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前几天才向他,向妇联主任保证不会再生事,没成想又闹了起来。
从未有过的和软让沈凌峰面色滞了瞬。
沉寂片刻,顾梦晞才缓声解释:“那男人的确是我爹,只不过他当年偷了我妈的救命钱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
“从小到大,我确实一直就跟外婆相依为命,前几天他突然回来,还张口闭口的要钱,被外婆打走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我刚刚一时气急,率粥只是想把他吓走,没有要杀人……”
她语气小心,瞄见沈凌峰依旧冷着脸,不安的心微微紧缩。
良久,沈凌峰才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有些生硬地扔下一句话:“我出去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梦晞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下沉。
他还是生气了吧。
不仅耽误了训练,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警卫员送药酒过来,才把顾梦晞从沉思中拉回来。
“嫂子,连长临时有事,让我把药送来,每天擦一回就行。”
顾梦晞愣愣接过:“谢谢小同志……”
原来沈凌峰还记得她的伤?
瞬间,心头的失落散去了很多。
天彻底黑了,雨也停了下来。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顾梦晞一瘸一拐地进卫生间冲澡,等洗完时才发现忘记拿换洗衣服了。
懊恼间,目光扫到挂钩上沈凌峰的散发着皂角香的军绿衬衣。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把衣服拿下来穿上,左右沈凌峰还在训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抬起头,顾梦晞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觉红了脸。
镜子里的女人披着半湿的长发,宽大的衬衣堪堪遮住大腿,细腻的双腿在钨丝灯光下好像白的发光。
顾梦晞想到自己衬衣下什么都没穿,羞得不敢多看,捱着脸颊的滚烫拉开门,准备回房。
恰巧,大门也‘哗啦’一声被推开——
呼呼冷风吹进来,掀起了衬衣的衣摆,与此同时,沈凌峰跨了进来。
第7章
顾梦晞错愕抬头,顷刻跌进沈凌峰惊讶深沉的眸子中!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慌乱按住纷飞的衬衫衣摆,捂上面不是,捂小面也不是,大冷天急出满头细汗。
有脚步声从走廊隐约传来,沈凌峰“砰”地关上门。
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
顾梦晞抱着自己,双腿紧张到无意识靠在一起磨蹭:“对,对不起,我洗澡忘记拿衣服了,所以才穿了你的,我会洗干净的……”
灯光下,小巧的脸满是红晕。
沈凌峰抿着唇,幽深的目光慢慢下移。
衬衫被头发滴湿贴在身上,裹着娇小玲珑的身子,匀称细长的双腿侧站着,半遮半掩的姿态像朵含苞的花蕾。
沈凌峰喉结滚动,视线扫到她红肿的脚踝:“还没涂药?”
“涂了……”
话落,却见沈凌峰忽然靠过来拉她,顾梦晞一惊,下意识退却:“我自己来……”
“别动!”
他不容决绝的语气让人无法逃脱。
沈凌峰把人抱进屋后,找来药酒扯过顾梦晞的腿,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双手按上去揉——
“嘶……疼,你轻点……”
娇软的低呓在沈凌峰耳边萦绕,干涸感卡在喉咙。
他凝了对方一眼,嗓音梆硬:“有时间跟着其他军嫂多锻炼锻炼身体,整个家属院就你最娇气。”
顾梦晞面色一僵,生怕他不耐烦,之后疼得冒眼泪也没再出声。
夜色寂静,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明明挨在一起,却好像依旧透着疏离。
上药完毕,沈凌峰站起身。
“之前忘了说,妈明天过来看我们,这几天你少惹些事。”
话落,他就转身离开。
酸涩奔涌,顾梦晞只能攥紧了手安慰自己。
虽然他依旧冷脸,但他至少愿意帮她,已经很好了……
自己再努努力,说不定他就能接受她。
第二天。
顾梦晞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沈凌峰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顾梦晞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陆母正跟身边的赵雪梅数落——
“要不是顾梦晞不要脸硬逼战杰娶她,你跟战杰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战杰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顾梦晞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陆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雪梅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战杰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顾梦晞僵在原地。
想过陆母会让自己离开沈凌峰,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赵雪梅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战杰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陆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战杰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顾梦晞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沈凌峰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战杰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