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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看向墙上的黑板,每一道菜都是卢江川的字迹。
她脸上闪过抹妒恨,拉开椅子坐下:“红烧鱼,酸溜土豆丝,干煸冬笋,小炒肉,烧虾饼,再来个紫菜蛋花汤。”
乔若羽的眉越拧越紧:“张燕同志,如果是你一个人吃,还是不要点这么多菜,浪费可耻。”
张燕皮笑肉不笑:“怕我不付钱?还是又怕我吃进医院?”
见她这样,乔若羽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便要进厨房,谁知身后又传来对方刁钻的要求。
“我饿了,所有的菜在十五分钟内全部给我上来。”
======第31章======
本就压抑的火顿时烧到了乔若羽脸上,她回身看着一脸高傲的张燕:“我做不了。”
十五分钟让她一个人上齐七个菜,明显是故意为难她。
张燕哼了一声:“你做不了就别开店啊,顾客是上帝懂不懂?”
像是吃定了乔若羽懦弱退缩的性子,她每个字都带透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卢江川离开,她必须要让乔若羽知道,有些东西是她这种穷丫头不能奢想的!
看着张燕不可一世的模样,乔若羽不由一个星期前工商局说有人举报饭馆存在安全问题。
没想到这女人真够执着的,居然找麻烦找到这儿来了。
乔若羽直接拉下脸:“不好意思,我要打烊了,你去别家吃吧。”
听见这话,张燕眼神一狞:“乔若羽,你什么意思?刚刚还说上门就是客,现在又说打烊,你做生意还要看人下菜碟?”
面对张燕这样蛮不讲理的模样,乔若羽反倒想笑。
那天在卢江川面前,她可是柔弱的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乔若羽混不在意地整理桌上的筷笼:“如果是个堂堂正正的好人,别说他没钱,我不仅会免费,还会贴补些钱给他,要来的是心术不正的,我只怕他连累了我饭馆的名声。”
张燕‘噌’地站起身:“你说什么?拐弯抹角的骂我不是好人?”
“我没指名道姓,你自己对号入座怪的了谁?”
面对义正词严的乔若羽,张燕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畏畏缩缩只知道一昧退让的女人怎么突然这么有气势了?
她捏紧了手,嘲讽道:“要说心术不正,谁能比得过你?你当年玩手段逼驭城娶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装好人。”
‘砰’的一声,乔若羽把抹布重重砸在桌上。
她瞪着张燕,语气冷而肃然:“张燕,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和卢江川有几分相似的气势让张燕一僵:“你……”
“你是军三代,是军人又是军医,可你做的事那件对得起‘军’这一个字?假装食物中毒诬陷我,害的我阿嬷险些坐牢,哪怕我都到这儿了,你还追过来跟工商局撒谎,说我的店有食品安全问题。”
听着乔若羽的话,张燕脸色骤白:“你别血口喷人!”
“没错,和你比起来,我是个没什么家世,没读过多少书的穷丫头,可那又怎么样?我靠我自己的双手打拼,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你呢,军装在身,心却比煤球还黑,你父母思想肯定也有问题,要不然会把你教成这样?”
一句一句,说的张燕面红耳赤:“乔若羽,你凭什么对我说教?”
乔若羽挺直腰板,声音铿锵有力:这不是说教,只是在阐述事实,你自己也清楚,卢江川不会喜欢满肚子坏水的人,要不然为什么在他面前你要装出善良的模样。”
面对气的浑身发抖的张燕,她反而越来越平静:“张燕,你要真还有点良心,就该挺着胸膛做人。”
“住嘴!”
张燕气急败坏叫嚷着,抬手就朝乔若羽的脸打去。
可还没碰到那张处变不惊的脸,身后便传来卢江川的怒吼。
“你干什么!”
======第32章======
张燕手僵在半空,错愕回过头。
只见卢江川牵着江安安站在门口,就像那天在医院办公室门口,他俊朗的脸冷的像冰雕。
可与之不同的,眼中多了想要把人吞噬的阴鸷。
“阿妈!”
江安安冲过去挡在乔若羽面前,生气的模样像只小狮子:“坏女人,不许打阿妈!”
张燕悻悻收回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驭城,我,我……”
卢江川扫了她一眼,径直走到乔若羽面前。
眼底刻骨的寒意瞬间变成了温柔:“没事吧?”
乔若羽摇摇头,抱起江安安进了屋:“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说吧。”
‘砰’的一声,她关上了门。
卢江川顿觉有丝不甘擦过心头。
或许是因为乔若羽不在,张燕又换了张无辜的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乔若羽先骂我,我才没控制住……”
卢江川看着她,语气如冰:“她骂你什么?”
张燕张着嘴,半晌回答不上来,而他眼中的毫不信任更是让她不敢开口。
急切之下,只能挤出几滴眼泪:“驭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宁愿相信乔若羽,也不愿相信我吗?”
卢江川突然觉得她不去当卧底真是可惜了:“我问你她骂你什么。”
张燕哑口无言。
想着乔若羽到底生没生气,卢江川对她也失去了耐心:“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来骚扰或造谣芳菲,我就把你和你父母身上的军服扒下来!”
听到这话,张燕脸色顿时惨白。
她爸是江父的部下,虽然年纪摆在那儿,但一直都没立过什么功,军衔也不高,而她妈也只是卫生队的卫生员。
卢江川现在是团长,如果再立几次功可能还会往上升,只要他一句话,他们全家的军服可能真的就会被扒下来了!
“驭城……”
“滚!”
隔着门,乔若羽捂着江安安的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心思百转千回。
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哭声远去,门被敲响。
“芳菲?芳菲!”
听着卢江川略带焦急的声音,乔若羽放开孩子,起身过去开门。
卢江川见她一脸淡然,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心莫名揪紧了下:“你……”
乔若羽走了出来,转头朝江安安道:“安安,在里面看书,阿爸阿妈说会儿话。”
江安安懵懵懂懂地点着头。
关上门,乔若羽径直走过去坐下:“卢江川,我刚刚想了一下。”
顿了顿,她深吸口气:“我明天跟你回部队一趟,把离婚报告打了。”
这话犹如道响雷在卢江川耳边炸开,让他久久都没反应过来。
他脸一沉:“为什么?”
明明这些天两人都很好,难道就因为张燕,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面对那如炬的目光,乔若羽下意识低下头,左手抓着右手腕:“我不想因为你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卢江川握紧拳,上前坐到她面前:“如果张燕没来,你还会说这句话?”
乔若羽收紧手,声音微哑:“会。”
她并不是一头热,而是听到他们说话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上辈子的画面。
如果接受卢江川,会不会因为张燕的存在而让过去重演。
答案谁也不知道,她也不敢去想。
唯一能做的,只有远离卢江川。
乔若羽努力忽略心头的钝痛:“安安我会照顾好,你还是他阿爸,要是想他也可以来看……”
话还没说完,里屋的门突然被拉开。
江安安跑过来扑进乔若羽怀里,放声大哭:“不要……安安不要阿爸阿妈离婚!”
======第33章======
江安安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紧紧抓着乔若羽的衣服,眼睛却看向卢江川。
“阿爸阿妈……不要离婚,不要扔掉安安……”
孩子哭撕心裂肺,惹得两人心疼不已。
卢江川将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大手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安安,你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吗?”
乔若羽沉重的脸也多了丝疑惑。
江安安才三岁,字都认不太全,怎么可能理解离婚的含义。
“何叔叔说,阿爸和阿妈离了婚……安安就要有,有新阿爸,还有新阿爸,就不要安安了……”
江安安抽噎着,边哭便解释。
听到孩子的回答,乔若羽表情瞬间难看。
何建涛?
他竟然跟孩子说这些!?
卢江川的眉头几乎打了结,但还是放轻了声音:“阿爸和阿妈不会离婚,刚刚只是闹着玩呢。”
乔若羽愕然看向他。
“真的吗?”江安安睁着含泪的大眼睛问。
卢江川点点头:“不信你问阿妈。”
孩子立刻看着乔若羽,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她根本无法否认。
乔若羽心里又是气又是无奈。
气何建涛在江安安面前胡说八道,无奈卢江川总把关键问题扔给自己。
好半天,在江安安又快要哭的时候,她终于放弃:“安安乖,阿妈和阿爸不离婚。”
听见父母的否认,孩子这才止住了眼泪。
直到晚上睡着时,他都还抓着卢江川和乔若羽的手。
漆黑的天飘着细雨,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乔若羽将洗好的筷子放进筷笼里:“真有你的,每回都拿安安来搪塞谈话。”
说着,余光瞥向身边正在擦桌子的卢江川。
当看见他嘴角弯起的弧度,她不由怔住了。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冷面阎王’笑。
“芳菲,你给我三年时间,这三年里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如果三年后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同意离婚,而且安安跟着你,我会承担你跟孩子还有你阿嬷所有生活费。”
卢江川站直了身体,深邃的眼神看着发愣的人。
乔若羽俨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而那双眼睛满含着她从没见过的认真和深情。
一时间,她有些无措。
卢江川凝着那张满是说诧然的脸,语气噙着丝忐忑:“可以吗?”
周遭陷入一片沉寂,静的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半晌,乔若羽才扭过身继续放筷子,低低说了声:“可不可以,你还不是一样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