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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浅冷声呵斥，一张脸也是严肃吓人。
这还是三人回来后，姜浅头一次这么严厉不留情面。
顾沛之怔在原地，一张脸憋到泛红，手垂在两侧，紧紧捏成拳头。
顾允之没说话，眯着眼看着。
顾莹莹察觉气氛不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实在是喜欢跟三兄逗趣，看三兄被气，就觉得好笑。
可她不希望家里人因为她不快。
她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强颜欢笑拉住姜浅的衣角，“母亲我真的没事，其实，是我不该激怒三兄，明知道三兄性子急躁，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
姜浅垂眸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小女儿，又看了一眼浑身憋气的三儿子，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听姜浅这么说，顾莹莹和顾沛之低下头。
顾允之却觉得有些道理，连连点头。
“可偏偏两人见不到，又最是喜欢互相惦记。”
姜浅无奈叹气。
有时候真的是要被这对冤家弄的头大。
“谁要敢说对方一声不好，又能舍了自己为对方拼命。”
说到这里，姜浅突然想起一件往事，当年顾沛之和楚景不打不相识，好像还是因为楚景说顾莹莹不肖父不肖母，莫不是捡来的？
顾莹莹原本性子就从小怯懦，听楚景这么说，周围人又一附和，当即躲起来哭起来。
顾沛之听说之后，就去找楚景算账，把楚景狠狠收拾了一顿。
还有顾沛之每次被罚，顾莹莹也是最着急，总是跑在最前头去把她喊去。
想到这里，她心里地火气也消减了大半。
大夫过来，查看之后，又无大碍。
她彻底放下心来。
便让三人坐下。
语重心长道，“兄妹之间小打小闹，别伤了情分，老三，你是兄长，让着妹妹点。”
顾沛之低着头不说话。
姜浅无奈摇头。
这孩子，什么都好。
就是这脾气。
死倔。
“莹莹，以后跟三兄开玩笑，注意点分寸，你三兄这性子，事属狗的，别到时候，没转过弯来，咬你一口。”
听母亲这么说，顾莹莹低落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拉着姜浅的手，娇笑一声，冲还低着头的顾沛之吐了吐舌头。
正巧顾沛之冷着脸抬头，看到这一幕，做了个虚捶的手势。
“母亲，三兄还吓我…”
“老三…”
姜浅拉着小女儿的手，瞪了顾沛之一眼。
小儿女之间的打闹，就跟天气似的，一会儿晴，一会儿阴。
可真是让老母亲操碎心。
姜浅无声叹气。
气氛缓和了下来。
她问了两人各自的进展。
顾允之侃侃而谈，顾沛之却支支吾吾。
这是早就预料之中的。
虽然她有时候也十分困惑，怎么都是自己的儿女，差距却这么大。
可是俗话说龙生九子，每一个孩子，又怎么会相同？
何况，沛之这孩子虽然做事鲁莽，可有时候又总是给人惊喜。
上次他带人抓贼那事，做的就不错。
想着，她看沛之也没那么不顺眼，还好言安慰鼓励他一番。
想起小女儿，她又道。
“别说你们身上担子重，其实我跟你们妹妹为一点都不轻松。适才我去看你们妹妹，见她在对着铜镜比划试穿新做的衣服，和新打的首饰。”
闻言，顾允之一脸认真。
顾沛之却暗暗挑眉，似乎有些不屑。
顾莹莹知道母亲要说什么，急忙低下头去，两颊有些红，似乎有些不想让母亲继续说。
姜浅把三个孩子地反应收入眼底，却又继续往下道。
“我自己生的女儿，我是知道她的，她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何况她知道府里的处境，知道敬爱的兄长在为了府里的人前途忙碌。”
听到这儿，顾允之仍旧没什么变化，顾沛之眉头微微拧起来，目光轻扫过顾莹莹身上，随即又看向母亲姜浅。
“你们妹妹是觉得兄长都在努力，自己不想拖后腿，想着用自己为国公府博未来，可是她离及笄还有好几年，再说，咱们国公府难道要靠女儿牺牲终身幸福不成？！”
闻言，顾允之脸色微微一凝。
顾沛之却神情震惊。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让自己又喜又厌的顾莹莹。
“莹莹…”
“我已经让她打消了念头，别说是她，就是你们，我也不会让你们牺牲，男儿当自强，身为大丈夫，自当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的前途努力，努力了，失败了，不丢人，可是明明能做十分，却只出了三分四分五分，那对不起的不仅仅是家人，还有自己…”
听这话，顾允之只是轻轻点头，顾沛之却羞愤地低下头。
再愚钝也知道母亲这番话，其实就是对他说的。
“也别总觉得我把心思放在你们长兄身上，你们长兄从小背负的比你们多，原本我觉得有他为你们负重，你们当活的潇洒自在，可如今他不在了，你们亲口跟我说，让我可以依靠你们，既然说得出，就得做得到，不然，别说是我地儿子。”
说到最后，她目光特地落在顾沛之身上。
顾沛之低下头，良久，又倏地抬起来，最后直接站起来，抬手攥拳对着胸膛狠狠捶打。
“母亲，是儿错了…”
“儿还不如妹妹…”
“知错能改就好，来，把汤喝了。”
说教目的达成，姜浅也不愿府里气氛继续凝重，赶紧端出鸡汤。
本来热气腾腾的鸡汤，因为拖了一会，已经成了温的，不过温度正正好。
母子四人温情时刻。
偏偏总有坏消息来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