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子绯。
谢子绯与禾姝的事他在宫中也有所耳闻,原本不甚在意,但既与黎凝扯上关系,便不能再轻视。
裴濯寻来一人,吩咐他去查清楚谢子绯的来历。
等他再回到屋里,黎凝已经洗漱好,就坐在榻边看他。
黎凝鲜少见到裴濯在府里差人办事,再加之他前段时日早出晚归,便没忍住问道:“可是卫所里出了什么事?”
裴濯略一沉默,才道:“无事。”
既如此,黎凝便宽下心,转身入里侧床榻,给自己盖上被褥。
“怎么了?”黎凝发现裴濯还在盯着自己看。
裴濯很想问她与谢子绯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但想起她今夜讳莫如深的样子,就算再问一次她大约也是不会说的。
他心里清楚黎凝不会对谢子绯产生什么情意,只是谢子绯此人来历不明,突然就与二皇子攀上关系,如今又是禾姝公主眼前的大红人。
除了谢子绯的身份,裴濯还有另一事很在意。
黎凝与旁的男子交谈无可非议,可为什么要瞒着他,担心被他知道?
她要是坦坦荡荡的也就罢了,偏还遮遮掩掩,没什么都要让人误以为是有什么。
裴濯越想越不是滋味,紧紧抿唇,最后竟也不答黎凝的话,兀自闷声去了浴室。
两人在膳桌上已将方才的事揭过,黎凝哪里会想到裴濯还在介怀,看他略显憋闷的模样也是一头雾水。
裴濯沐浴完出来,照例熄灯上榻。
未过多时,身侧就传来黎凝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裴濯简直要被气笑,她倒是睡得香,一点心事也无。
裴濯往她背后挪去,像往常一样将她抱在怀里,想起今晚的事,他无所顾忌地掰过她的脸,在她脸上亲了几口。
此时的他既恶劣地想看黎凝被他弄醒,起来骂他几句,又不忍真的把她吵醒,扰她好眠。
然黎凝只是眼睫动了动,并未醒来。
裴濯忽的松了口气,想了想,最后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方才解气地抱着她满足睡去。
次日是初十,黎凝给裴夫人请安的日子。
她醒来时候裴濯也刚醒不久。
这是每月里黎凝醒来之后难得还能看见裴濯的早晨。
他已经洗漱好,正在给自己穿官袍,绯红的武官官袍与他挺拔高大的身形相契合,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英俊。
注意到床榻这处动静,裴濯看过来。
黎凝匆匆垂下眼。
“母亲没那么早起,你可再睡一刻钟。”
黎凝每月初十需给裴夫人敬茶请安,裴濯清楚她有多爱睡懒觉,起这么早对她来说该是有些艰难。
黎凝没有躺回去,只坐在那里,歪着脑袋看他,看了会儿又继续眯上眼缓缓。
等裴濯都快忙完可以出门,她才唤冬雪秋风进来服侍。
等她净过面出来,裴濯还在。
“今日要晚些回来。”本想叫她先用晚膳,又想起她上次说的偏要等他回来的话,裴濯又道,“你若是饿了,先吃点旁的垫垫。”
不用他提醒,黎凝饿了当然会自己先吃点别的。
裴濯没有别的话要说,再看她一眼便出门去了。
待给黎凝挽好发髻收拾妥当,冬雪在一旁迟疑道:“郡主,昨夜里姑爷找奴婢们问您昨日的行程,还有都见了哪些人……”
黎凝闻言抬起眼,目露意外:“何时?”
当时不是在膳桌上就已把此事揭过了?
冬雪回道:“就您昨夜沐浴的间隙。”
黎凝恍然,难怪她沐浴好出来就见裴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她不告诉他,他就自己去问人,得知实情后内心不虞,偏还忍着不说。
黎凝内心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想让他知道谢子绯的事就是不想叫他误会,这下子倒好,不解释恐会让他一直误会下去。
第55章 [VIP]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不过他都上值去了, 只能等他晚上回来再与他解释清楚,黎凝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给裴夫人请安。
相较其它两院, 远怀堂要安静许多, 下人们在院子里洒扫均沉默不语,只忙着自己手头上的活, 极少有交谈声。
在陪裴夫人用完膳之后,黎凝与罗氏均留在远怀堂陪裴夫人聊聊天儿。
婆媳三人有说有笑,待黎凝讲完一件趣事后, 裴夫人掩唇笑完,有意无意道:“阿凝,你来府里有一段时日了, 青安待你如何, 可有欺负你?”
黎凝先是一愣,没想到裴夫人会这么问, 接着脸颊便泛起浅浅的红晕, 不大自在道:“还算……尚可!”
她的语气好似很勉强,但加上她这模样, 旁人只会认为她是羞于在外人面前夸赞自己的夫君,才故意做出这般不情不愿的姿态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欢喜。
裴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宽慰又慈爱地笑笑, 再不问他们夫妻之间关系如何。
看来郡主嫁过来没有吃亏, 裴濯倒也是个懂得疼人的。
黎凝脸上说不出是恼是羞的笑维持了好片刻才收起。
若要问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那比起尚可还是有些距离,只不过她不会让裴夫人知晓内情。
从前即便与裴濯不合, 黎凝也不会让长辈们发现,更何况现在成为裴濯的妻子, 便是装模作样,她都要与裴濯演出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来。
原因无他,只因裴夫人自小喜爱她,若是发现她与自己小儿子有嫌隙,一边是自己闺中密友的女儿,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裴夫人恐会因维护黎凝而数落裴濯几句。
而她不想看见裴夫人数落裴濯。
虽她时常被长公主奚落,但长公主嫌弃她是真,爱护她也是真。
裴濯情况不同。
裴夫人对裴澈的举止才有那种母子间的亲近,对裴濯,堪称客气。
裴濯孩童时期最依赖人的六年都不在裴夫人身边,再见面时已是小少年,当然不会再有亲近裴夫人的想法,而裴夫人面对已经与自己生分的小儿子,自然是更加喜爱自己的大儿子。
黎凝明白这点。
母子二人关系本就不甚亲近,再因她而疏远彼此,非黎凝所愿。
她年少时与裴濯关系最水深火热的时候,听长公主与裴夫人打趣她与裴濯天作之合她都能忍,更何况现在。
裴濯一直以为黎凝在长辈面前不与他针锋相对,是为了维持她自己乖巧温顺的表象,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黎凝真正的理由,是在为他着想。
但黎凝也绝对不会承认,若是让裴濯知道了,以他那厚脸皮,恐要自作多情地说是她对他有情意。
黎凝与罗氏陪裴夫人用过午膳之后便回连玥堂,整个晌午都在想该如何与裴濯解释谢子绯的事。
每当她早晨起得早,晌午就会犯困,还没等她想出来如何解释,就已经先睡着。
等黎凝醒来时候,屋内一片昏暗,只有外头响起隐约的交谈声。
好渴……
黎凝唤冬雪进来,见到那个模糊的人影,哑声道:“我要喝水……”
那人影走到桌案旁,用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烛火,火光立刻照亮屋内一切,黎凝这才看清来人不是冬雪,而是裴濯。
裴濯拿铜壶倒了杯水,几步走到床榻边,弯腰将水递给她。
黎凝担心水洒到被褥上,用双手去拿,小口小口地喝。
待她喝完了,裴濯接过空水杯,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水润过喉好受很多,黎凝见裴濯还看着自己,不明所以地问道。
黎凝刚睡醒的脸泛着粉,整个人看上去极乖巧温顺,她平日里那些倨傲的锋芒,每次在刚睡醒时候都还来不及展露,只会流露出如此刻娇柔天真的姿态。
裴濯下意识便道:“郡主这么爱睡觉,难怪——”
话说到一半又打住,似是有所顾虑,不肯再说。
黎凝原本听到前半句心一下子提起来,担心裴濯说出她不想听到的某个答案。
“难怪什么?”黎凝忍不住追问。
说话只说一半,吊足了人胃口。
看着她已经变警惕的脸,裴濯笑了笑:“难怪这么晚起,晚膳已备好,再不吃就要凉了。”
他这话衔接得突兀,方才明显就不是想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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