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妹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父兄破碎的尸体,母亲临终的泪水,翠儿声声不舍,以及幼子冰冷青紫的身体。
一幕幕冲击着我的大脑。
我死死攥紧我颤抖的双手,竭力平复内心翻滚的恨意。
假装无意地避开了他的手,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臣女在想三殿下,不算僭越吧。」
想怎么置你于死地。
想如何一点点地夺走你珍爱之物,让你痛苦绝望地度过余生。
想怎么样才能让你,让你们永坠地狱!
他一愣,笑意更加温柔。
可我的目光却落在了角落里的白如霜身上,看到她妒恨到隐隐扭曲的面孔。
我心底冷笑。
看来如今两人便已暗度陈仓。
可我上辈子却睁眼瞎,什么都没发现。
落得那般惨剧,也怪不得旁人。
如今重活一世,
我定要将上辈子的恨、仇、怨,百倍千倍地还给他们。
04
这年,我父亲刚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奉旨带着一家老小回京。
我自幼在西北长大,无拘无束惯了,初来京都并不习惯,京都的名门小姐一举一动透着矜贵,她们面上带着笑,背地里却嘲笑我市井泼妇,不懂礼数。
我并不喜与她们来往交际。
却让白如霜钻了空子,在背后散播我的谣言,让京都传遍了我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污名。
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我想自证,但白如霜已是惊才绝艳的才女,又再三在宴会上撩拨我,让我愤怒失态,已经没人相信我了。
我伤心又委屈,赵珏对我却始终温柔,我被迷了心,缠着父母嫁给了他,助他为帝,却不想落得那般惨死。
现如今,我初到京都,白如霜也并未出彩,赵珏与我也不过认识半月。
一切都还没发生。
这一回,我再也不会犯蠢了。
05
三日后的春日宴上,吏部侍郎家的赵小姐头上的珍珠簪子格外华美,一时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她目光带着几分得意:「这是珏哥哥给我的生辰礼,说是天下独一份呢。」
赵珏。
我心底冷笑。
看来赵珏真是广撒网啊,一边柔情勾我,一边又钓着其他小姐。
任何有利用价值的人都不会放过。
正想着,赵小姐却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我,道:
「贺家妹妹觉得呢?
「你自小在西北长大,西北穷乡僻壤的,你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簪子吧。」
说着,她捂嘴轻笑,眼角不屑与讥讽藏不都藏。
上一世,我被气得满脸通红,与她争辩,却没她的好口舌,不仅被奚落一顿,还被说脾气不好。
可如今——
我看着她,展颜一笑:「自然是没见过,我自小见得最多的是为国征战的西北将士,他们为国为民,来去匆匆,更没有空闲收拾自己的仪容。
「但在我看来,却比这簪子更好看。
「赵小姐,你说呢?」
几句话,瞬间拉高了格局。
如今天子正为西北军获胜龙颜大悦,赵小姐岂敢说西北军不如簪子好看。
流传出去,她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她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你说得对。」
她想激怒我,让我失态,可最终落于下风的却是自己。
她自然不甘心。
宴会进行到一半,她与白如霜说了几句话,白如霜眉头微皱,却点了点头。
我将一切尽收眼底,本以为俩人想搞鬼,但宴会到了最后,都一切如常。
直到宴会即将散去,赵小姐突然惊叫出声:
「我的簪子被人偷了!
「贺娇,你就算喜欢簪子,也不能偷啊!」
我冷笑一声,果然来了!
06
我丝毫不慌,神色自若:
「你有什么证据?」
她言之凿凿:「你喜欢珏哥哥,嫉妒他送给我的礼物!方才你我发生了不愉快,你又想报复我,所以才偷了簪子。」
我淡淡一笑:「第一,我并不喜三殿下,第二,我们之间不过是闲谈两句,怎么算是不愉快,我也并未放在心上,又怎么报复你?
「我看更像你对我怀恨在心,想栽赃陷害我吧。」
她一愣,随即恼羞成怒:「贺娇——」
这时候,白如霜突然起身,站到了人群中间,声音哽咽:「赵小姐,娇娇并不是故意偷簪子的,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说着,她一行清泪滑落,哀求般的看向了我,「娇娇,你赶紧把簪子拿出来吧,不然被搜了身传出去丢的可是将军府的脸面。」
这场大戏,白如霜终于登场了。
我心底冷笑。
赵柔然更加得意:「你表妹都说你偷了,你还敢狡辩?
「给我搜身!」
她的大丫鬟步步紧逼,刚想抬手搜身,却就被我一脚踹开:
「放肆!
「公主在此,岂容你如此猖狂!」
赵柔然原本暴怒的脸容,瞬间变得煞白,她意识到自己心急了,竟然忽略了宴会的主人。
大公主。
她连忙跪倒在地请罪:「臣女一时心急才冒进了些,还请公主恕罪。」
大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片刻后,看向了我:「贺小姐,你来说说。」
我态度恭敬地跪拜,再说道:「公主,臣女是将军府嫡女,虽不及公主尊贵,但也不至于干偷窃这种事的。」
其实大公主也并不信一个嫡女会偷窃,但——
她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可你表妹都说你偷了,她可是你的亲人,不是赵小姐的,怎么会帮她不帮你呢?」
而这,也是赵柔然找上白如霜的理由。
她是我的至亲,又怎会帮着外人诬陷我。
但白如霜却这么做了。
为的就是彻底败坏我的名声,她以为这样她就能得到将军府的重视,得以出头。
但殊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愚不可及。
赵柔然也冷声道:「是啊,你如果真坦荡,那就搜身,如果不是你,我给你磕头认错!」
整个宴会厅变得无比寂静,等待着我的回应。
可这时,我却粲然一笑,自在又镇定:
「好,一言为定。」
07
「回公主,贺小姐身上干干净净,并无簪子。」
公主的贴身侍女如是说道。
此话一出,赵柔然脸色剧变:「什么?这怎么可能!」
她猛地回头看向白如霜,目光凶狠。
她分明嘱咐她让她把簪子放进贺娇的身上,她个贱人竟然不按他说的做!
白如霜也惊呆了,她明明把簪子放进了贺娇的衣裙里才对。
我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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