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带刺,你不要碰,免得伤到,我来就行。”
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竟如刻刀剜心。
谢汐羽眼眶酸胀,喃喃重复:“拆了……便拆了罢……”
不想话音刚落,又见墨画猛然跪下:“二姑娘,奴婢还听闻,摄政王今日去了马场。”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谢汐羽的脑海。
下一刻,她拔腿便冲了出去。
只因马场中,还养着她最心爱的马驹,奔霄!
那是她和魏容爵亲自在猎场挑选,亲眼看着长大的!
当时魏容爵还说:“一匹永远也长不大的马,也就你会要了。”
“不过既然你喜欢,咱们一起养便是,马虽不行,名字得响亮,就叫‘奔霄’。”
谢汐羽顶着寒风,策马狂奔。
刚到马场门口,她便听里面传出奔霄痛苦的嘶鸣——
第6章
谢汐羽浑身一颤,整个人差点从马背上滚落。
来不及多想,她一勒缰绳,朝里疾驰!
近了!更近了!
当她看清马场内情景时,瞳孔骤缩!
曾被魏容爵大张旗鼓的送到她手里的小矮马,此刻被套马索牢牢困住。
挣扎间,刀尖入肉,血液划空,刺的她眼睛瞬间血红!
往日记忆纷杳而来。
“姝宁,这匹小矮马血统不纯,实非上上之选,听话,咱们另挑一匹。”
“魏容爵,那我们不选它,它会怎样?”
“无用的马匹,自然是送去斩马亭。”
“那我也于心不忍啊,就要它!”
可如今……谢汐羽狼狈的下了马,连滚带爬的朝它冲去。
“住手!”
下一刻,外场的魏容爵淡漠出声:“拦下她!”
即刻便有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扼住了谢汐羽的肩膀。
她挣扎不脱,只能盯着魏容爵,声声泣血。
“摄政王当初同我一起养奔霄时,曾说过无论如何,都会让它寿终正寝!”
“您也曾给它喂过草梳过鬃,说等它再大一点,就可以带去猎场跑马!”
魏容爵,你忘了吗?你都忘了吗!
她的话,让魏容爵眼神有一瞬恍惚,熟悉的头疼再次袭来。
可怔愣一瞬后,他又冷冷看向谢汐羽:“你在指责本王?”
哪怕谢汐羽此刻痛彻心扉,也知晓此话绝不可认。
魏容爵对上她倔强的泪眼,眼神愈冷:“人始终比马重要,它让本王不痛快,本王为何要留?”
“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要为它求情?那本王就慢慢杀!”
谢汐羽心口一窒,却见魏容爵身边的人已然吩咐下去。
场中,本就伤痕累累的小矮马迎来新的酷刑。
落在它身上的每一刀都不致命,可它的嘶鸣声,却越发痛苦。
“不要!魏容爵我求你……”
谢汐羽跪在那里,只觉那刀子每一下,都是在生生凌迟她的心。
她哀求的看向魏容爵,却只能看到他毫无波动的侧脸。
这一瞬,谢汐羽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到了极致。
“王爷,臣女知错,求王爷赐臣女恩典,让我亲手了断它!”
魏容爵盯着她看了片刻,冷冷笑开:“允。”
身后钳制骤松,谢汐羽发颤起身,从侍卫腰间抽出长剑,朝奔霄走去。
场内,只及她胸口的小矮马侧卧在地,鼻尖的呼哧声已弱不可闻。
可见谢汐羽,它竟不顾疼痛拼命支起头来看她。
谢汐羽跪在它身前,心脏疼到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奔霄,我来看你了。”
伤痕遍身的小矮马凭着本能轻轻蹭她,发出‘咈哧’的声音。
谢汐羽动作轻柔的抚摸小矮马的鬃毛,声音哽咽到几乎破碎。
“来世……你不要选我做主人了。”
说完,她抬手覆上小矮马的双眼。
寒光骤起,又落。
噗嗤!
剑尖刺入大动脉,鲜血如同幕布,染透谢汐羽的前襟。
感受着剑柄下的颤动一点点消失,她终于崩溃痛哭。
“奔霄……对不起、我……也于心不忍啊……”
寒风骤起,如同呜咽。
谢汐羽抱着小矮马的头,随着它jsg体温逐渐冰冷,她的心,好像也死了。
身后,魏容爵的脚步声缓缓离去。
谢汐羽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了。
她和魏容爵,好像真的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第7章
寒风料峭,雪花也盖住了地上的血迹。
谢汐羽浑身冰冷的走到将军府时,马蹄声从她身后传来。
她下意识回头,却见黎雲清脸色苍白的翻身下马。
谢汐羽出声:“大姐……”
可下一瞬,黎雲清的身影快速从她身边掠过。
见状,谢汐羽本来酸胀的心突的一沉,即刻跟了上去。
只见黎雲清直直进了曾在将军府住的闺房。
谢汐羽进去时,正看到她毫无章程的套着盔甲。
谢汐羽脚步一沉:“大姐,发生了什么事了?”
黎雲清好似才发现她,转头看见她前襟上的血迹时,神情一紧:“你受伤了?”
谢汐羽竭力按下心中酸涩,朝她轻轻摇头。
“没受,我只是……去斩断了一些前尘往事。”
见谢汐羽双眼红肿,黎雲清还有什么不明白。
“看来,又是摄政王!”
这样发沉的语气,让谢汐羽心里发慌。
她拉住黎雲清冰冷的手:“大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黎雲清黑眸黯淡,手指紧握成拳:“昨夜,你姐夫与同僚在府中小酌,我送醒酒汤时,在门口听见他们说……边境粮草告急,摄政王却迟迟不肯下令增援。”
“如此下去,长铮断无守住边境的可能!”
说完,她抬眸,定定的看着谢汐羽:“我本就觉得突厥发兵事有蹊跷,如今看来,怕是命长铮出征的那道旨意,非陛下所为!”
谢汐羽霎时僵在原地,整个人摇摇欲坠。
黎雲清握紧她的手:“若此事为真,我必须去救长铮,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这般肮脏的手段下!”
“大姐,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留下,我可以去边境,你姐夫不会不管我。”
黎雲清穿戴好她曾经的盔甲后,就拉着谢汐羽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内,灯火通明,肃静阴沉。
黎雲清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呵护长达的妹妹,肃然开口:“跪下。”
谢汐羽一怔,却还是依言照做。
下一刻,黎雲清沉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如今家主不在,四弟尚幼,我又即将奔赴边境,这家主之位今日就当着祖宗的面,交于你。”
谢汐羽猛地抬头,却听黎雲清再度开口。
“姝宁,你对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说你一定会守好将军府,绝不会因儿女私情堕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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