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电话声响起。
她拿起一看是周御舟母亲打过来的，虽然很不想接，但还是要接。
“喂，妈。”
“你和珩年自驾游去了？”电话里，许母满嘴质问。
“是。”林芮诗如实回答。
这字像是捅了马蜂窝，许母厉声数落：“快过年了，公司那么多事，你不会赚钱、不会生孩子就算了，怎么尽给我儿子添乱？”
不会赚钱、不会生孩子……
林芮诗听着许母恶毒的话，仰了仰头，将眼底的酸涩逼回去。
她回答：“就这个月，很快我就不会给你们家添乱了。”
电话里却传来许母更为尖锐的声音：“你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幸好星星死的早，不然早晚被你带坏！”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向林芮诗，她的眼眶顿红。
再也忍不住冲电话里大声说：“什么叫幸好星星死的早？你还是人吗？！”
“我怎么不是人了？要不是你这个当妈的没看好孩子，孩子能跑出去，能被车撞死？我们老许家能到现在还没个小辈……”
林芮诗脑中一轰，女儿出事时，那血腥的一幕在她眼前一遍遍闪过。
她已经听不清许母在电话里面说的什么，看着茫茫大海，泣不成声。
“星星……”
六年前，她只是外出买个菜，回来就看到星星倒在血泊中。
她一遍遍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恨自己当时怎么就不带星星一起出门。
怎么就不把院子的门关好，让星星跑了出去。
林芮诗无声地落着泪，想把所有的悲伤发泄出来，但心头被一块巨石堵着，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着周围的人尽数离开，才走回酒店。
回到房间。
周御舟抬头看到她红肿的眼睛，簇眉：“怎么了？”
“没什么。”林芮诗随口回答。
她知道星星同样是周御舟心里的一根刺，知道他有多爱女儿，所以不想让他也陷入悲伤。
周御舟也没再问。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
林芮诗紧紧抱着周御舟，却根本睡不着。
漆黑的夜里，床头周御舟的手机亮起。
林芮诗鬼使神差看过去，就见上面备注着郑雨柔的人发来短信，写着。
“孩子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不要自责……”
第六章 自私
手机光线下林芮诗的脸异常惨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回床上的。
这夜，她彻底睡不着了。
黑暗中，六年前的事和刚刚的短信一直交替浮现在脑海中。
翌日清晨。
周御舟醒来，发现林芮诗已经醒了，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敷衍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淡淡的说：“我爱你。”
林芮诗回过神，望着周御舟，眼底尽是疲态。
她忽然开口：“珩年，很快就是星星的忌日了，你想她吗？”
周御舟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语气冰冷：“你不想我提早结束这荒诞的旅行，就不要提星星。”
说完准备走，林芮诗却抓住了他的手，有些崩溃：“为什么不能提，为什么这些年，你都不愿再和我提星星？”
这六年来，她每天都活在女儿去世的噩梦中。
想在周御舟面前寻求安慰，可他总是冷漠对待，不愿陪她一起走出悲伤。
周御舟闻言，回头看向她，目光如刀：“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你一遍遍的提起，不就是想利用她，让我不要和你离婚吗？”
林芮诗愣住。
周御舟继续说：“作为一个母亲，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
他甩开林芮诗的手，转身离开。
林芮诗看着空荡坠落的手，喃喃道：“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你就不自私吗……”
……
今天没有阳光，冷风阵阵。
林芮诗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走出酒店，就看周御舟站在海岸边，抽着烟。
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十二年前和周御舟一起走在海岸的场景。
那时候，周御舟牵着她的手，眉间尽是温柔。
这附近也没什么酒店，更没游客，连简单的游乐设施都没有。
可如今，她看着周围繁华的景象，才明白，十二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
以前的场景不在，以前的感情也回不来了。
周御舟这时转过身，看到林芮诗，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朝着她走来，像个陌生人。
林芮诗看着这一幕，迈着僵硬的步伐朝他走去。
抬头望着他俊朗的眉眼说：“陪我散散步吧。”
周御舟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而行，林芮诗伸手想握住周御舟的手，就看他把手放进了风衣口袋里。
林芮诗喉中一涩，强忍心绪，唐声说：“我饿了。”
周御舟停下脚步：“那我们回去吃饭。”
“我想吃十二年前吃过的那碗面。”林芮诗却说。
周御舟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但看到林芮诗眼底的泪光，最后还是点头。
十二年前两人吃面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是个破旧的小面馆。
两人走了一个小时才到。
这么多年，林芮诗本以为面馆不在了，没想到还在。
这里什么都没变，只是开店的老夫妻两鬓更加斑白了。
林芮诗走进去说：“要一碗清水面加一个鸡蛋。”
周御舟准备再要一碗，林芮诗拉住他：“我们以前就只吃一碗，你答应过这次要和上次一样的。”
周御舟看她一眼，随后作罢。
面很快上桌。
林芮诗又拿了一个碗，将面分了一大半到这个碗里，又把唯一的鸡蛋放进去，随后推到周御舟面前：“你工作辛苦多吃点。”
周御舟听到熟悉的话，回想起十二年前，林芮诗也是如此。
望着对面虽然不再年轻，但却什么也没变的林芮诗，他心底不知为何突然一缩。
学着十二年前，他将蛋分成了两份，一份多的放到林芮诗碗里，然后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
林芮诗低头吃面，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看着碗里的鸡蛋，泪水落在里面。
原来，他不是不记得他们的过去，是都记得。
第七章 最后十天
从面馆出来，林芮诗朝着周御舟伸手：“可以牵我的手吗？”
周御舟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一起回去，像是平常夫妻一样。
这几天。
周御舟在酒店线上工作。
林芮诗坐在一旁看书，一切就像当初一样宁静美好。
这时，手机上一条短信传来。
林芮诗打开手机，发现是一条陌生短信。
打开，里面是周御舟光着上半身的睡颜照和一条挑衅的话：“他说只有在我这里才睡得安稳，你继续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林芮诗平静地看完，关了这条短信，就看到前面无数条这个号码发的挑衅信息。
从第一次看到时的震惊，然后跟周御舟大闹，到现在的面不改色，这中间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林芮诗看向不远处认真工作的周御舟，关掉手机，没有打算给他看信息。
她知道这没意义，但她不明白，周御舟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没有丝毫道德和羞耻心的女人。
线上会议开完。
周御舟见林芮诗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身上，随口问：“怎么了？”
林芮诗坐在原地，朝着他伸出手：“你能走过来，抱抱我吗？”
周御舟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朝着她走过去，有些僵硬地抱了抱林芮诗，但很快放开。
林芮诗抓住他的手：“我们很久没有一起逛街、拍照了，去拍照好不好？”
周御舟答应。
两人换好衣服从酒店出来，走到天桥上，看着下面的街道。
林芮诗记得十二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小集市，没想到现在已经是繁华的商业街了。
她挽着周御舟的手，说起这里的变化：“时间过得好快，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商城，旁边也没有这么多店铺。”
周御舟第一次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回道：“这一块几年前被陆氏集团投标中签，他们做了详细的商业规划，公司之前还跟他们有所合作。”
说完，他有些意外，不知为什么就跟林芮诗说了这些。
想她也听不懂，周御舟继续往前走。
这时，林芮诗却停下脚步看着他说：“这个地方虽然是旅游区，但国内同类型的地方不少，流动性和变现性风险大，投资回报率低，如果公司投了资金进去可能会被套牢，你最好看准时间抽身。”
闻言，周御舟愣住。
他一直以为林芮诗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家庭主妇，和自己没有共同语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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