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后,剩下一桌是检察院的人,见于鸿霄的父亲于厅长走了,大家又放肆地抬了两箱啤酒进来。
围着于鸿霄嚷嚷:“老大,今天我们一定要把你放倒!”
于鸿霄卷起袖子,豪爽道:“放马过来。”
一直热闹到十点才结束,大家都喝的有些高。于鸿霄还算稍微清醒,让沈佳出去叫车,他将十几个人安排好车辆送回去。
一直忙到十点多,总算歇下来。
三人乘着月色往回走,于鸿霄问:“你怎么回?”
沈佳今晚敬于家长辈时,喝了两口酒。虽不多,也不能开车。
于鸿霄更不必说,身上混着酒气。
他俩一同把眼神看向旁边的于晓晓,“你们看我干什么?”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虽然没喝,但被你们熏得一身酒味,当然不能开。”
最后只能将车放在这里,打车回去。
从院子里的停车场往外走,快拐弯的时候,迎面对上来一辆车。
开着远光灯,刺的人睁不开眼。于鸿霄尤其受影响,遮住光线,背过身去。
沈佳侧身靠在路旁,当车由远及近地驶过来,靠近时,她才发现这辆车有点眼熟。
等到车窗落下,乍看见车里的贺家庆,沈佳仿佛是见了鬼!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沈佳愣在原地,直到车内传来贺家庆的声音。
“上来。”
她没动,贺家庆突然出现让沈佳十分恐慌,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她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但是一回头,发现绳子居然在贺家庆的手里。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过来。”
沈佳摇头,贺家庆朝她伸手:“不在再让我说第二遍。”
沈佳没有过去,只是沉默着。酒精给了她胆量,或许是身边的于鸿霄给了她胆量,沈佳坚定地说了句,“不”。
贺家庆脸颊上的肌肉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嘴角抿得更紧。
沈佳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下一秒,贺家庆从车里下来,皮鞋落轻放在水泥地上,发出闷闷的敲打声。
他很快走近,路过他们三人时,先是冷冷地扫了沈佳一眼。
然后掠过她,直奔着于鸿霄而去。
两个男人的身型相仿,都十分高大,肩膀宽厚,穿着西装。
不过贺家庆的西装一丝不苟地扣着,看不见一丝褶皱。而于鸿霄随意地敞着外扣,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随性很多。
“你叫她来的。”贺家庆这副脾气,即使是对上势均力敌的于鸿霄,可口气还是那么嚣张。
于鸿霄面不改色:“是,怎样?”
贺家庆这个人,不论遇上谁,只要是他厌恶的,他都能把人放在泥地里蔑视。
尤其是对上于鸿霄这个“疑似情敌”的男人。
贺家庆的语气,他的话,更是可恶到令人发指。
他嗤笑一声,开口:“于鸿霄,省公安厅于飞扬的儿子,N市检察院高级检察官。”
于鸿霄笑的很假:“你很了解我嘛!”
贺家庆不急不缓:“去年破获一起跨省涉黑犯罪,被省厅嘉奖,今年提拔为晋升高级检察官。”
于鸿霄听完,脸色瞬间变了。
沈佳再迟钝也知道贺家庆的话意味着什么,突然从未有过的担忧起来,如果于家因为她……于鸿霄因为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流失。
心里恐惧被无限放大,她猛地抓住贺家庆的手,紧紧地握住:“我们回去。”
贺家庆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她。
“你以为于家能护住你是不是?”
沈佳摇头:“回去。”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害怕,如果她知道贺家庆能搞得到于家的把柄,她绝对不会来参加这趟生日宴。
贺家庆偏头,反握住她的手,眼神警告:“我说过,有些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沈佳僵硬住。
于鸿霄只是一开始脸色有变,很快恢复正常,他语调平静:“贺先生是个商人,深知知彼知己。”
“既然对我调查的这么清楚,我这里也有一份海关清单,贺先生要不要听听?”
贺家进出口贸易较多,每年储运的大宗货物不计其数,清关手续复杂,稍微耽搁一下期限,便是上千万的损失。
贺家庆这个人,脾性恶劣,最经不得别人挑衅。别人一挑衅,他便不见代价不罢手。
沈佳怕于鸿霄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连忙制止住他:“鸿霄哥,你带晓晓先回去?”
她眼神恳求,于鸿霄的视线越过贺家庆看向她。
于晓晓也被吓蒙了,她知道贺家庆为首贺家的势力大,但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去拿她哥的前程冒险。
小声,轻轻地拉着她哥的衣服:“哥,我们先走吧。”
于鸿霄不为所动,他问沈佳:“一起走?”
理智阻止了她,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真的将于家陷入危险,即使贺家庆可能是吓唬她,她也不能冒这个险。
她摇摇头,于鸿霄这才死心。
于晓晓拼了莫大的力气才将于鸿霄拉走,沈佳全身紧绷地站在原地不敢向后看。
她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她没想过贺家庆居然调查过于家。更没想到……于鸿霄竟然也调查过贺氏集团。
有些事情,藏在暗处,永不见天日还好,一旦被说出了口——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遮盖住,算是赤裸裸地宣战。
贺家庆将犹如惊弓之鸟沈佳抱在怀里。
他感受到她的颤抖,她的害怕。她深深地缩在他的怀里,他的胸膛被塞得满满。
沈佳手指发抖地揪着贺家庆的衣领,隐忍着,不露怯。
但哭红的眼圈连着肿起来的眼尾暴露她的内心,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警告:“贺家庆,我警告你,永远……永远都不许动于家。”
在N市的这八年,于家唯一能让她感受到温暖的地方。
贺家庆胸口的衬衫被她哭得湿湿的,贴在心脏的位置,凉凉的。
他回答:“只要于家守规矩,贺家不会动。”
他面无表情的说这些话,沈佳一边强忍,不愿示弱。
声音嘶哑质问,“贺家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低头俯视她,眼神痴缠得化不开:“我想……我们回到从前。”
沈佳的心随着眼泪落在泥土里,她弯着嘴角笑出声,仿佛贺家庆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一边笑着一边流泪:“贺家庆,你做梦呢?”
贺家庆习惯性地抿起嘴角,他的手深深地嵌进沈佳的肩膀里,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就算是做梦,我也会把它变成现实!”
沈佳倔强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贺家庆心本就又硬又冷,不会轻易被人伤害,说说罢,不顾她的反抗,强硬地将她带上车。
车内沈佳背对着他,靠在窗边,离得远远。
贺家庆并不介意这些,只要沈佳还在他跟前,他触手可及。
心里空缺的地方,能被填满就行。
车内安静,贺家庆突然道:“别忘记,我还有份惊喜要给你。”
“你一定会喜欢。”
沈佳闭上眼,将他屏蔽在外。
——
贺家庆的车驶进院子时,管家殷勤地过来开门。
当他笑容满面地站在车旁,一打开,却是沈佳从车内下来。管家那张圆滑的老脸一愣,随即不谄不媚打招呼:“沈佳小姐回来了。”
她没说话,下车后,大力地将车门摔出去,发出很大的撞击声,引得院子里贺母一行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沈佳迈着不太乐意停留的步子,三两下跨上台阶,对上她们的视线,脸更冷。
“看什么看?”
贺母被她这吃了炸药似的性子给弄的哑口无言,张着嘴巴看她,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贺家庆从车上下来,跟在她的后面,除了脸色不悦外,倒也没说什么。
他路过贺母时,被叫住。
“家庆……她怎么这么大脾气?”贺母从来没见过哪个太太家的儿媳妇这么凶的,没一点教养。
贺家庆步子没停,不是很在意的语气:“随她。”
贺母被这两个字堵得没话说,毕竟贺老爷子是把这个家交给贺家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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