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韩今惟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江意染只觉心如刀割。
紧接着,又听到他扭头吩咐随从。
“修书给王妃,限她七天内回来,本王已拟好和离书,七日之后,便要娶雨晴进门。”
闻言,江意染只觉惊雷阵阵。
七日之后……
多可笑,他的大婚之日,正是她的头七!
第三章
而一旁的穆雨晴,听到他要娶自己过门的消息,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看向韩今惟,眼中还有些不敢置信。
“王爷,您……真要娶我吗?”
韩今惟微微颔首,“本王与她是圣上赐婚,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此前我们二人约定好,只要给她一个孩子,这门婚约便不作数。”
“如今本王已履行诺言,是她自己没用,留不住孩子。”
“雨晴,你知道本王心仪之人一直是你,娶你是毕生心愿,你可愿嫁给本王?”
穆雨晴感动至极,不顾身边还有随从在场,哭着扑进了他的怀中。
“我愿意,我自然愿意。”
看着两人相拥的背影,江意染不禁苦涩的勾了勾唇。
只可惜,她已经死了,签不了他的和离书了。
韩今惟和穆雨晴大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京城内的皇族世家们,得知消息,立刻约了他一同到酒楼庆祝。
“恭喜恭喜,王爷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是啊,谁不知道,当年王爷和江家小姐成婚,不过是因为圣上一纸婚约,王爷的心上人可一直都是穆家小姐,如今终于能抱得美人归了。”
“还叫穆小姐呢,咱们得改口叫新王妃了!”
众人语笑连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韩今惟,也难得勾了勾唇,举杯喝了好几杯酒。
看着他如此喜悦的模样,江意染不免心中有些酸涩。
虽然知晓他一直对自己无感,却没想到和她和离,他竟然会这般的欣喜。
夫妻相处三年,难道她的存在对他而言,从来都只是禁锢吗?
唯有平日和他关系最好的宋书言一直沉默不语,此刻,才终于忍不住发问。
“今惟,你当真决定要和意染和离吗?”
韩今惟喝酒的动作一顿,刚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男声。
“他最好是真和离,如此意染那般贤良温柔的女子,才好另择佳婿!”
众人齐刷刷的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江意染抬眸,这才发现来人竟是顾临安。
顾临安,和她自幼相识多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于她,是竹马,更是知己。
江意染很早便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她心中唯有韩今惟一人,所以从来不曾回应过他的感情。
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会为了她找上韩今惟的麻烦。
韩今惟冷冷勾唇,眸光寒意四射。
“本王当是谁,原来是侯府世子。”
“这么着急等着本王和离,难不成是早就和江意染暗度陈仓?”
“不过她那种满腹心机的女子,本王素来不喜,你若真喜欢,便送你好了。”
听闻他如此诋毁江意染,顾临安顿时火冒三丈,他挥剑便朝韩今惟刺去。
一动手,周围的人立即四散着逃开了,面前的桌椅凳子被斩得四分五裂,俨然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韩今惟武功高强,在座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今日与顾临安交手不过十招,他竟然有些力不从心。
微微沉眸,他才意识到今日的踏月剑格外的“叛逆”,好几次刺向顾临安的命门,都被它给收力转了方向。
这把剑是江意染送的,它竟然如此偏袒顾临安。
想到这儿,他胸口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他收了剑退到一边,不再与他动手。
“够了,你若要追求她去找她便是,别来寻本王的晦气!”
顾临安不悦地拧眉,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又冷又利。
“镇北王放心,我自是会去找她,向她表明心意。”
“只是于情于理,我都该先来知会你这个前夫一声,也好让你知道,你究竟错过了一个多好的人!”
“韩今惟,错把鱼目当珍珠,又把璞玉当敝履,你当真可笑至极!”
冷冷丢下这样一句话,他便扬长而去。
第四章
众人匆匆散去,一片狼藉的酒楼只剩他和宋书言两人。
他有些气闷的从一旁拿过酒壶,面无表情的往自己面前酒杯倒酒。
宋书言缓缓在他身边坐下,一边喝酒一边叹气道:“今惟,顾临安说的没错,意染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子,和离之事你可务必想清楚,莫要等到真的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韩今惟没想到宋书言会是这种想法,瞬间侧目沉眸冷冷看向他。
“你似乎很欣赏江意染?”
宋书言有些尴尬,“我只是怕你后悔,她对你当真算得上是掏心掏肺。”
“为了你,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韩今惟眼神一震,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宋书言又继续说了下去。
“不知你有没有留心过,自从你和她成亲以后,你的衣食起居是样样顺心,盔甲,佩剑,哪样不是最好最合身的。”
“就拿你手中的踏月剑来说,你当真以为它就是普通的一把铁剑吗?”
“那玄铁远在北漠悬崖之上,便是极老成的猎手,也难以登上顶峰,她一个女子,你可想过多难?”
“不仅如此,玄铁铸剑需要以心头血开刃,她用整整七天的心头血灌溉,方练成了这陪你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宝剑。”
“这样的女子,这世间又能寻到几个?若是我能娶了她,我……”
话至此处,宋书言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沉声不语,从韩今惟的手边夺过酒杯,一杯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
冷风吹得酒楼的珠帘哗啦作响,韩今惟沉眸看着窗外,这才发觉自己心乱得厉害。
他从来不知道,踏月的来历竟然如此特殊,更没想到,为了他,江意染竟然愿意豁出命去。
而更令他恼火的是,身边竟然有这么多男人觊觎着她。
他猛的灌了几口酒,忽又冷冷的笑出声来。
江意染的事,和他有何关系,再多男人觊觎她,又关他什么事?
他爱的人,从来都是穆雨晴而已。
想到这儿,他抬眸看向宋书言。
“本王做过的决定,从不后悔,你们若是喜欢她,径直去追便是。”
江意染困在剑刃里,情绪一变再变。
她一是没想到宋书言身为韩今惟最好的兄弟,居然会为自己说话。
二是没想到,韩今惟居然对自己厌恶到这种地步,连让兄弟去追求她的话,都能脱口而出。
她苦涩一笑。
韩今惟啊韩今惟。
若她说,她死得实在太早,故而还有一个最大的秘密来不及告诉你,你得知后,可曾会后悔今日之言。
醉醺醺的回到王府,韩今惟合眼倒在床上,习惯性的便伸出手来。
“拿热帕子来。”
过了一会儿身边没有动静,他又不悦的坐起身来。
“水呢?”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江意染去寺庙祈福了。
平日都是她亲自照顾他,如今身边没人,他竟然一时有些不习惯。
每次他喝多了酒,她都会熬好桂花甜浆解酒,然后用手轻轻的给他揉捏穴道。
思忖间,脑海里此刻竟然全部都是她的影子。
韩今惟惊慌的从床上起身,他疯了不成,怎么从回来起就一直想着江意染!
他走到书房练字分散注意力,却情不自禁的在纸上写出江意染的名字。
还有六日,便是她的归期。
走神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紧急的敲门声,随后来人竟直接踹门而入。
“韩今惟,你给我滚出来!意染出事了!”
第五章
破门的人是顾临安,他提着剑,神色又急又气。
“韩今惟,你究竟把意染藏哪儿了?”
“今日我去了城外的寺庙,她根本就不在那儿!”
韩今惟脸色一震,可只是一瞬的诧异,他又瞬间恢复以往的冷漠。
“她不见了和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没兴趣和你玩藏人的游戏。”
“找不到她,要么是她不想见你?要么,就是你自己没本事!”
他的话让顾临安恼怒不已,可又没有什么办法与他直接对峙。
冷冷警告了他一番后,顾临安只能提剑落败而归。
顾临安的到来,让韩今惟越发的气恼。
他看着白纸上江意染三个大字,直接将它撕成了碎片。
第二日一清早,穆雨晴便来到王府找韩今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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