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中的主持见她大着肚子实在可怜,准许她写下两个心愿红绸,挂在门外的树上。
回来时她把祈福的香囊送一个到他手中,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扔给了下人。
如今是穆雨晴的要求,他无比虔诚的牵着她的手,从山脚一步步往山顶上走。
才走了一半,穆雨晴便坚持不住了。
她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捂住胸口不住喘着粗气。
“王爷,我太没用了。”
韩今惟心疼的给她擦汗,然后便叫来侍卫准备好轿子,一行人抬着她上山。
她咬着唇落下一滴泪来。
“可是这样,佛祖会怪我不诚心的。”
韩今惟十分温柔的安慰她。
“无妨,本王会替你走到山顶,你身体柔弱,佛祖自会体谅你的。”
听到他这样说,她这才心安理得的坐上了轿子。
其实平日韩今惟是最不信鬼神之说的,所以当初才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江意染的要求。
可在心爱的人面前,果然所有的原则都是用来打破的。
他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终于走到山顶。
穆雨晴无比虔诚的跪在神佛面前许愿。
“信女穆氏,求佛祖保佑,愿我和王爷此后姻缘顺遂,子嗣延绵。”
她扭头看着沉默不言的韩今惟。
“王爷,你为何不许愿呢?”
他宠溺的看着她,眼中柔情似水。
“本王之愿,便是唯愿你的愿望能够实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穆雨晴羞涩的低下了头,而一旁的江意染却看得眼眶一阵阵发酸。
罢了,如今她只是一抹游魂,困在这剑里,还去在乎这人间所谓的情爱干什么。
祈福结束,便要去院子里的树上挂红绸。
韩今惟接过她手中的红绸,主动提出帮她。
山顶风极大,将满树的红绸吹得肆意飞扬。
他找了一处高些的树枝,正要将手中的红绸绑住,忽然看到眼前飞舞的红绸上,竟然有自己的名字。
那字迹十分眼熟,分明是江意染的字迹无疑。
他伸手抓住红绸放到眼前,这才看清楚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信女江氏,唯愿郎君韩今惟,平安顺遂,一生安康。”
第六章
在看清楚眼前笔墨的那一刻,韩今惟不受控制的手颤抖了一下,手中红绸险些被风吹走,他缩回手,将那红绸用力的握在掌心。
而就在那红绸的旁边,还有一张也是她的字迹。
“愿我的孩儿,平安出世,健康长大,别无他求。”
韩今惟怔住,脖子像是被一双无形大手扼住,让他有些呼吸不畅。
原来,那日他拒绝她以后,她竟然自己一个人来了。
山路难行,连他都走了足足三个时辰。
她大着肚子,是如何从山脚走到山顶的。
更让他觉得刺痛的是,她许了两个愿,却没有一个是为了自己。
身后传来穆雨晴的声音。
“王爷,挂好了吗?”
他拧了拧眉,回过神来,迅速的挂好红绸转过身来。
“好了,下山吧。”
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披在她的身上。
“风大,别着凉了。”
江意染一颗心揪着疼,那日下山风雨交加,她独自一人险些从半山腰摔了下去,回到王府见她一声狼藉,他也未过问过自己半分。
爱与不爱,区别便是如此明显。
下了山,两人并未急着回去。
韩今惟带着她,满大街小巷的逛。
只要穆雨晴多看了两眼的东西,他便毫不犹豫的命人包起来,送到穆府去。
她想吃莲子,他便亲自剥给她吃。
要知道,他那是拿惯了刀剑的手,只会舞刀弄剑,何时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旁,替人剥莲子。
这些年,她为了韩今惟卸下刀剑,洗手作羹汤,却未曾得到他待穆雨晴的万分之一。
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
暮色四合,两人正欲打道回府,穆雨晴忽然咳嗽了两声。
韩今惟脸色微变,紧张的将她送进马车内。
“今日吹了风,果然还是受凉了,你且等我一会儿,我去药铺给你拿些滋补的药材。”
他以前也有吹了风便咳嗽的旧疾,为此十分干扰作战和休息。
后来江意染在药铺抓了几味草药,这才治好了他的咳疾。
他记得那个方子,于是随手找了家药铺,便将方子写了出来。
谁知药铺的伙计看到他的方子后,连连摇头。
“客官,您这方子别说咱们药铺,就是京城里的皇宫也没有。”
“这些药材,虽不名贵,却极为难寻。”
“就好比这味草前露,得天不亮去山里守着,还有剩下的几味,不是长在毒蛇洞口附近,就是悬崖边上。”
“用这些药材的方子不多,所以呀没人愿意赌命去采,这方子是谁给您的?若是有人真采齐了这上面的药材,可真乃神人啊!”
江意染看着韩今惟震惊的眼神,苦涩的笑了笑。
到今日,他才知道自己寻来的药材有多珍贵。
此前,他可是不屑的将她亲自熬好的药,倒了一碗又一碗。
当年他日夜咳嗽,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江意染心急如焚,找遍天下名医才找到这个方子。
游医告诉她,药方虽然简单,可药材却极为难寻,为了一个不影响生命的顽疾,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不划算。
江意染拿了药方,没有半点迟疑,当晚便上了山。
有好几次,她都险些被山中的毒蛇养伤,有一次下山时,她被毒蜂遮到眼睛,险些失明,在院子里养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出门。
可韩今惟从不在意她,更不知道她为了他,曾受过那样严重的伤。
第七章
从药房出来时,韩今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一路上穆雨晴同他说话,他也只是偶尔回应几句。
回到王府,韩今惟脸色明显的不痛快。
他独自来到书房,看着书案上,江意染曾经精心摆好的书卷静静出神。
离他和穆雨晴大婚的日子,只剩三天。
可不知为何,如今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了往日的欣喜和期盼。
他竟然时常想起江意染来,这么多天了,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回来。
顾临安说她未曾去寺庙,那她又去了哪儿?
如今他要和离另娶的事早就传遍整座京城,她这般躲着不出来,是想故意拖延时日么?
可他心意已决,她再拖,又能拖到几时。
他再次唤来侍从,“务必在大婚之前找到江意染,告诉她,本王和离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让她尽快回府!”
“是,王爷!”
吩咐完之后,韩今惟本以为自己心会定下来,谁曾想竟是愈发的难以安眠。
辗转反侧多番都无法入睡后,他索性穿好衣裳,直接骑马来到王府的营地巡查。
将士们见到他,行礼过后,竟然都主动打探起江意染的近况来。
“王爷,王妃近日如何了?听闻她此前小产元气大伤,众将士都很担心她的安危。”
“是啊,王妃那样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实在让大家佩服,上次她和咱们切磋武艺,咱们可都是败在她的手下。”
“败在王妃手下有何奇怪的,王妃当年可是单枪匹马深入匪徒腹地,把王爷从死人堆里给救回来,换做是你们,能做到?”
韩今惟瞳孔一震,他诧异的回眸看向来人,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你说,当年是谁救的本王?!”
来人挠了挠头,不解的回道。
“是,是王妃啊,王爷您不知道吗?”
“当年您带领大军剿匪,身受重伤,最后下落不明,将士们群龙无首,不知要如何是好。”
“是王妃出现稳定军心,先是让咱们驻守阵地,随后她一个女子,单枪匹马深入匪徒腹地,在满是尸体的深谷中,找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将您寻了回来。”
“我还记得那天她骑马带着您回来时她的模样,白衣被血染透,手上全是伤口,分明是那样瘦弱的女子,不知她是经历了怎样的境地,才把您带回来的。”
“自那日之后,军营里的所有将士们,都对王妃敬仰至极!”
韩今惟脸色未变,藏在袖子里的手却隐隐有些发颤。
他只知自己昏迷了数月,却不知不顾性命,救他回来的人,会是江意染。
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如此刚烈勇猛?又如此的豁出命去?
那人偷偷看了看韩今惟的脸色,有些弱弱的开口道。
“王爷,外界说您要与王妃和离,娶穆家小姐过门,是真的吗?”
韩今惟锐利的眼神猛然扫过他,语气顿时也冷得渗人。
“怎么,如今尔等也敢过问本王的事了吗?”
来人忙不迭在他面前跪下。
“属下不敢!”
“只是,冒着得罪王爷的危险,属下也不得不替王妃说几句话。”
“这些年,王妃的好大家伙都看在眼中。”
“在您受伤昏迷的时候,是王妃以一己之力撑着整个王府,为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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