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拾欢本就手握边关大军,他又掌管十万禁军,新帝无实权,嫁不嫁给谢容时只是她一句话。
外头的喧嚣因为雅间的安静而清晰了几分。
良久,颜拾欢才站起身,声音微哑:“天晚了,皇叔还是早些回去吧。”
一声声“皇叔”让萧欢执眸色一紧。
他看着那准备掀帘而去的背影,眉目紧拧。
“你可知颜老将军生前为你定下的夫欢是谁?”
颜拾欢脚步一滞,诧异地看向萧欢执:“谁?”
“我。”
第三章 为何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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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拾欢默然片刻,淡抿唇瓣:“皇叔醉了,欢儿就先告辞了。”
说完,转头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萧欢执缓缓坐下,失神望着颜拾欢未饮的酒。
若非先帝担心他与颜家联姻威胁皇位,颜拾欢又怎会成为他名义上的侄女!
萧欢执紧绷着脸,漆黑的眸子中满是阴翳。
七日后,萧瑾辰领满朝文武于朱雀台祭祖。
看到颜拾欢站在萧瑾辰身边,许多大臣都面带不满。
进香后,大祭司为国运占卜。
杯筊落地,大祭司面色一变,而后又掷了两次后陡然跪下:“皇上,大……饣大凶。并”
话落,所有人都不觉屏住了呼吸。
萧瑾辰眸底一凛:“何意?”
“牝鸡司晨,龙陨凤起。”
八个字,如惊天之雷,砸在现场所有人心中。
萧瑾辰视线转落到身后的颜拾欢身上,欢眸深幽:“朕相信姐姐。”
闻言,颜拾欢目光一怔,满心复杂。
没有‘起疑’,何来‘相信’?
朱雀台祭祖之后,群臣猜疑,朝堂内长公主威胁帝位的言论传的沸沸扬扬。
萧瑾辰亲政没多久,便有御史联名上书,让颜拾欢交出兵权。
太和殿,气氛剑拔弩张。
颜拾欢似乎一朝就变得人人喊打。
“长公主非正统皇室,颜家手握兵权数十年,难保不起僭越之心。”
“牝鸡司晨,女子本就不该参政议政。”
颜拾欢看着这些人字字诛心,一副恨她入骨的模样,看向另一边一言不发的萧欢执。
这些人大部分是萧欢执的走狗,而另一些却是真心认为她会祸害朝纲。
她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只朝龙椅上的萧瑾辰拱手。
“臣绝无二心,请皇上明察。”
一旦她卸下兵权,朝中将再无抗衡萧欢执之人。
而龙椅上的萧瑾辰看着对兵权一字不提的颜拾欢,笑意微漾,下了定论。
“我自然相信姐姐不会谋反,诸位爱卿多虑了。”
颜拾欢抬头,望着那双仍旧澄澈的眼睛,起伏的心似乎稍稍安定。
而更多难言的情绪就被压在心中。
公主府。
天气越发寒冷,颜拾欢看着烧的正红的炭发愣,连谢容时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公主如今四面楚歌却仍能泰然自若,不愧是将门之后。”
谢容时听似夸赞的话实则满含嘲讽,刺的颜拾欢呼吸一窒。
她堪堪开口:“清者自清,皇上心中有数。”
谢容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他掀袍缓缓落座:“公主不肯交兵权,信不信您最亲的皇帝弟弟会派人来刺杀你?”
闻言,颜拾欢的手微微一顿:“他不会。”
“公主不信,不妨与微臣赌一把。”谢容时的笑带着不明意味。
颜拾欢怔了瞬:“赌什么?”
“长安城防图。”
听到这个赌注,颜拾欢断然拒绝。
城防图是长安命脉,岂能作为赌注。
“是输是赢,等过了今夜便一切明了。”谢容时并不在意她的拒绝,起身挥袖而去。
夜阑。
瑟瑟冷风吹动着院内光秃秃的树枝,平添悲怆寂寥。
颜拾欢独自坐在檐下,一口口喝着冷酒,心思烦乱。
她望着漆黑无星的天,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明明相信萧瑾辰不会杀她,可自己现在为何这般不安。
忽然间,摇曳的烛火熄灭。
剑光乍起,颜拾欢倏然起身防备,但来人那张脸却让她直直愣在原地。
那缕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她胸口。
“为什么不躲?”
来人声音也似剑光冰冷。
剧痛袭来,颜拾欢看着面前的男子,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师父,为何是你?”
第四章 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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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雕刻般的眉眼透着刺骨冷意,琉璃般的眼里映射着颜拾欢胸口渗出的鲜红血液。
一剑光寒万里遥,正是天下第一剑客,展风!
颜拾欢没有理胸口被剑刺穿的痛,哑声问:“师父为何不刺得更准一些?”
展风不言。
她苦涩一笑,抬手生生拔出了刺在胸口的剑。
剑尖鲜血低落,颜拾欢晃了晃,强撑住身子:“我一直以为师父是最了解我的人。”
展风收回剑:“你还当我是师父的话,就交出兵权。”
“兵权……”想起谢容时打赌时笃定的声音,颜拾欢颤声问,“真是他,让你来杀我的?”
展风本是应她所求,去保护当时还年幼的萧瑾辰,如今却来刺杀自己……
展风转过身,目光一暗:“若你做出有辱颜家声誉的事,我便替颜老将军清理门户。”
话落,跃身消失在夜色中。
血从指缝间滑落,砸落在冰凉的酒里。
刺目的红色却让颜拾欢想起了儿时展风经常给自己买的冰糖葫芦。
那时她刚学武,也很爱哭。
每当她哭时,展风便会给递给她一串糖葫芦,笨拙地哄着她。
颜家只剩她一人后,她便再没有落过泪。
如今这一剑,怎么就痛得让她眼前模糊了呢?
她唤来翠菊处理伤口,看见鲜血淋漓的伤口,翠菊心疼地红了眼。
“公主,您做的已经够多了,交出兵权也是保全自己啊。”
药粉洒在伤处,痛的颜拾欢脸色惨白:“皇上与摄政王势同水火,若本宫交出兵权,势必引来争斗,到时内忧外患,受苦的还是百姓。”
三更已过。
颜拾欢倚坐在榻上,神色从容地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阵脚步声缓缓而来,她没有去看,也知道是谢容时。
“你输了。”颜拾欢说着,语气却无半分欣然。
谢容时看着她尽力掩饰依旧有些憔悴的脸庞,心底略过微不可察的烦闷。
“看我没事,你很失望吧?”
颜拾欢扯着嘴角。
闻言,谢容时眉头微蹙:“公主无恙,微臣十分欢喜。”
说着欢喜,语气却无半点开心。
颜拾欢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眼中再难掩藏悲戚。
院门口,谢容时停住脚步,回身望向颜拾欢投在窗上的剪影,神色复杂。
一个暗卫现身于阴影中,拱手道:“主子,属下已闻到血腥味,长公主分明是受了重伤。”
谢容时收回视线,唇线微动:“不要再提此事。”
谢容时走后,颜拾欢一夜未眠,天刚亮,一侍女便急匆匆跑来传话。
“公主,皇上口谕,宣公主入宫面圣。”
颜拾欢瞬时明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换了身郑重礼服,以胭脂遮盖病容才离府。
马车上,愁绪如荆棘缠绕颜拾欢的心。
忽然,一阵孩子的笑声传入耳畔。
她掀开窗帘,望向路边正在嬉闹的一对姐弟。
姐姐高高举着梨膏糖,弟弟举着手跳着去够,够不到便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见他哭了,姐姐赶忙将梨膏糖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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